“我說寢殿遭了賊,那塊你送我的代表鬼後身份的信物玉佩不見了。後來你找來了一塊跟那塊玉佩一模一樣的玉佩給我,可是蕭莜白你知道嗎?”
蕭莜白被我抓著按在心口的手漸漸冰涼,而我的心也同樣開始發(fā)冷,“上次我溜出地府,跑到人君府時,季流溪已然讓我親眼看過這裡。”
說著我抓著他的手在我的心口輕輕按了下,“這裡跳動著的不再是活蹦亂跳的心臟,而是一塊我把玩了很久的玉佩。也是我丟失了很久翻遍整個寢殿也尋不到的玉佩。這你要怎麼解釋?”
“你總是說我不相信你,可蕭莜白你在我生小傢伙時,趁機讓鬼醫(yī)將我的心臟掉包,然後又將我一直瞞在鼓裡。生完小傢伙後,讓我?guī)讉€月都不能下牀,每天都要喝那黑乎乎又苦又酸的藥,每次我問你爲什麼我要喝藥,你又爲何總是要顧左而言他,絕口不提我心臟被掉包的事?”
“你那時剛換了心臟,身體與那塊玉佩有些排斥反應,即使本君加註了很多鬼力在那塊玉佩上,也難保不會有其他差錯出現(xiàn),所以本君想要等你的身體跟玉佩很好的融合後,再告訴你這些事。”
蕭莜白抽回手,胳膊輕輕搭在我的雙肩上,身體向我靠近,頭微微低下,額頭與我相抵,說話時他呼吸與我呼吸緊密交融,聲音中竟有淡淡寵溺,“乖兒,先解決完這個事,本君向你保證,回到地府後,本君便一字不差全向你坦白好不好?”
我僵著身子,任蕭莜白的鼻尖輕輕蹭了蹭我的鼻尖,剛纔那個怒氣衝衝,理直氣壯的蕭莜白蕩然無存,此刻在我眼前的蕭莜白帶著小心,帶著溫柔,帶著很多我從未見過的一面。
“蕭莜白,我能相信你嗎?”
深吸了一口氣,我輕輕退後一步,將蕭莜白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撥下去,然後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看著他。
“爲什麼要這麼問?”
蕭莜白的胳膊並沒有收回身旁,依舊僵在半空,“難道本君不值得你信任嗎?季小凡,你仔細想想,每次你有了危險,第一個出現(xiàn)在你身邊的是誰?!?
“是,本君有時對你有些嚴厲,說得話也不好聽,但是季小凡,本君何時真正傷害過你?”
“你太容易相信別人,還總是不長記性,本君會對你嚴厲,也只是想要讓你下次不再那麼天真,上了壞人的當!可……你每次該上當還是上當,每次得知你被人綁架了,或者不見了,本君都只覺命要去了半條!”
聽著蕭莜白一句一句比刀子還鋒利的解釋,我只覺身體如墜冰窖,冷得打哆嗦。
蕭莜白剛闖進這個屋子時的畫面猛地涌進大腦,那時他髮絲凌亂,風塵僕僕,眼裡的擔心急切在看到我時,雖然很快的消失不見,卻仍是被我注意到。
“季小凡,你現(xiàn)在還想問本君,你能相信本君嗎?你一直都認爲本君會害你,可以,現(xiàn)在本君就給你證明,給,你現(xiàn)在就把這把刀插在這裡,看本君會不會躲。”
突然蕭莜白幻化出一把鋒利的劍,劍光森冷,刺得我猛地閉了下眼,再次睜開,蕭莜白已然將劍交到我手上,右手點了點他自己的胸口,“既然你總認爲本君是在圖謀你的至陰命格,想要害你,那麼你殺了本君,本君便再害不了你?!?
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兩隻眼睛如打開閘門的洪水,水流如注。
“我、我不會殺你的,我、我說過,我願意幫你登天帝之位,願意替你承受天罰,你、你只要告訴我你想要我做什麼,我絕對會按你說得做。我、我不是怪你挖我的心臟,我只是怪你不告訴我?!?
“你願意!但你問過本君願意嗎?”
蕭莜白右手猛地握住劍身,血唰地一下子便順著劍身倒流進我的手上,我‘啊’地大叫一聲,想要丟開手中的劍,蕭莜白另一隻手卻按在了我握劍的手上,我的眼睛再次被淚水模糊,“你、你快鬆手?。∧懔餮耍 ?
蕭莜白按在我手上的左手依舊用力,讓我掙不開,而他握著劍身的那隻鮮血淋淋的右手扯著劍身將鋒利的劍尖對準他的心口,我“啊”地一下後退,蕭莜白卻猛地向前一步,只聽噗呲一聲!
我眼睜睜看著鋒尖的劍尖刺進蕭莜白的心口。
“你快鬆開我!蕭莜白,你不要逼我!求你了,快鬆手!”
“爲什麼你不刺呢?殺了本君,讓你的表哥非寒繼承天帝之位,這樣你便不用去靜止時空,而你也不用再糾結(jié)該不該信任本君,多麼皆大歡喜的事,你爲什麼不刺呢?本君就站在這裡?!?
說著蕭莜白繼續(xù)朝我走近一步,噗呲一聲,劍尖再次更深得刺入蕭莜白的心口,他胸前的衣服瞬間就被血浸得更加黑亮。
我全身冰冷,大腦一片空白,眼前血紅一片。
蕭莜白流血了!
他流血了!
“不要!蕭莜白!你快鬆手!”
我另一隻手想要將蕭莜白按著我的左手抓開,同時我抓著劍柄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但無論我再怎麼使力,蕭莜白的左手猶如鐵鉗似的鉗在我的手上,即使只是讓我把劍從蕭莜白胸中拔出來都不能。
“你現(xiàn)在很痛苦嗎?”
“很難過嗎?”
“恨不得這把劍扎得是你自己吧?”
蕭莜白的聲音猶如一把刀子狠狠所在我的心上,我雙腿微微顫抖,全身的力氣一瞬間全部被抽光。
“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你現(xiàn)在的感受,就是本君在聽到你說你願意時的感受。”
說完這句,蕭莜白抓在劍身上的手驀地一鬆,同時抓在我手上的手也鬆了開來,沒有了他的牽制,我猛地後退一步,劍剛被拔了出來便砰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然後我整個人後退一步,摔坐在地上。
“所以你以後不要再對本君說你願意替本君承受天罰的傻話了?!?
蕭莜白左手按著胸口,緩緩蹲在我面前,然後那隻被劍身劃出七八釐米長傷口的手心緩緩貼著我的臉頰。
啪嗒!
一滴溫熱帶點粘膩的液體落在我的脖子上,我猛地打了個擺子,側(cè)頭便對上蕭莜白右手上血肉橫翻的傷口。
“你快用鬼力讓你的傷口癒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