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裝逼。
我們都是裝逼高手
現在我懇求你,別裝了,真實一點吧,像傻坯一樣活著。
——馬海洋《像傻坯一樣活著》
一年后,很多東西都已變了樣。
學校實行了改革,早自習不上了,周六和周末都不上課,傳說學生想上老師都不讓,也不知是真的假的。這樣的好事兒都讓90后給趕上了。很多人都羨慕死了。也暗嘆自己的不幸,自己剛走,學校就改革了。自己上的時候,為什么就不改革呢。初中更厲害,學費和雜費都免,很多人上了學可能一年才交了六塊錢。80后是倒霉的一代,等90后上了大學,估計那時候80后剛畢業90后上大學又免費了。
作為80后,鬧心。
此時的馬海洋已經上了大學,也不正干,天天在大學里玩。剛開學的時候,連軍訓都沒參加,班長做了無數次工作也不頂個鳥用。也不上課,班長點名都是讓別人代答,不交團費,退了團,早上也不跑操,一個月下來,一個班總共扣了二十五分,馬海洋一個人就貢獻了二十三。也自己做飯吃,有電飯鍋,櫥子里堆滿了大米面條,各種作料應有盡有,一個星期準時去大潤發超市買一大堆蔬菜之類的。天天做飯吃,都成了整個計算機應用專業的傳聞。最甚的一次是,被全校通報批評。
大學的唯一好處就是沒人管。
濟南大概有近百個大學吧。馬海洋也有才,看準了那些大學開學日期不一樣的機會,每天都會有一些學校的專車到火車站接學生的,重要的是免費來回接送。馬海洋就每天早上十點出發,拿著地圖,背著書包,花一塊錢坐了門口的公交車,就去了火車站,然后坐著那些學校的專車就去了那些學校。累積下來,一個月去了大概六七十個學校。有時候好奇,甚至是自己坐公交去一些沒去過的學校,包括很多地圖上沒有的學校,如,山東外國語翻譯學院。
輔導員是個垃圾。剛畢業的小伙子。二十好幾了,還害羞,在講臺上作自我介紹的時候講話連第一排的女生都聽不見。可見垃圾。他常常來找馬海洋,找了N次也沒找到,找手機號,馬海洋讓社長轉告輔導員說家里太窮用不起,輔導員又讓班長通知,馬海洋也不理。有時候也應付班長,一邊打夠級,出牌“六個老帽”,一邊說,行,行,知道了。但就是不去!一個月以后,輔導員還是第一次見著馬海洋還是開學一個月以后,見著就說,幺呵,你這傳說中的人物我總算見著了。馬海洋,我們班第一名進來的是吧。
馬海洋很喜歡這種話,雖然從話里一點都聽不出來夸獎。
學習吧,馬海洋在教室里就是坐不住,總感覺看了什么也都沒用。來了一個多月,還是轉向,分不清哪哪哪,太陽每天都從北邊升起來,郁悶至極。有一回去洗澡,馬海洋去找一個老幾,老幾就在電話里說出了門向南,馬海洋就向南了,一頭扎進了女生宿舍樓里。無聊。也天天只能上網度日,早晨八點去搶機子,一呆就是一天,也沒辦法,誰叫它網費才八毛錢一個小時呢。對于大學,馬海洋也確實很失望,大學個蛋啊,連個教授都沒有。到底專科是專科本科是本科,這樣的專科上不上也都無所謂。以前覺得大學得上,現在感覺自己已經上過了,就算下學種地也沒什么可后悔的了。剩下的就是熬了。剛來上幾個月,老爸老媽是肯定不會同意自己下學的了。
一個人太孤單。要是魯子來上就能好點了,干嘛非得去深圳呢。
跟班里的同學也聊不來。他們都是有錢戶,天天作惡。打游戲不分晝夜,吃飯頓頓得有雞腿。有錢吶,馬海洋生活費一個月200,人家一個月1200,你比去吧,什么人氣不死!幾個女生也罵馬海洋孬種,馬海洋問怎么孬種了,一個女生就說,你從來都不說普通話!
楊濤前不久來了一次濟南,請張波趙陽老牛王蘇同寧浩馬海洋一起吃了飯。說是剛剛去看完老大,一切都挺好。
有一陣子,馬海洋也常買彩票,可惜中的幾率太小,中五百萬簡直是零的可能。也得出來一個結論,玩彩票,僥幸心理能害死你!買完了彩票,大概得走十五分鐘的時間就到了洪家樓廣場,人多,熱鬧,山大的東校區就在這里。每次來馬海洋唯一的貢獻就是進山大撒一泡尿。真不知是什么心理!旁邊有個新華書店和大潤發超市,有時會到新華書店看書,安靜,有時會到大潤發看書,熱鬧。有一天,馬海洋看到了沙漠舟的《親愛的苦難》這本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理想,剎那間,豪情翻涌,仿佛曾經的理想和血性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第二天,馬海洋起得很早,同學都去上課去了。他一個人就站在屋子里久久的發神,在陽臺旁使勁朝遠處看,想了很久很久。又去圖書館用借書證借了四本書《文征明書畫全集》《中國流行音樂發展史以及吉他譜》《浙商是怎樣煉成的》《馬云贏在中國語錄》。又到學校周圍逛了一圈,旁邊有個池塘,又在那里發了久久的呆。最后也沒什么可留戀的了,就決定撤了。回去收拾了東西鎖了門上了門口的公交就去了火車站。
是的,馬海洋退學了。此時此刻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得為了理想奮斗!
回到L市的時候,馬海洋把行李扔在了一個旅館里,一個人悄悄地去了魏佳所在的學校。醫專。很難找。就到門衛那里翻了記錄表,一個班一個班的翻,到了最后一頁才查到。又問了好幾個同學,研究了半天的課程表,才知道晚上他們會在三樓的第一個教室上課。就去超市買了一大包東西,一百多塊錢的吧。這可是馬海洋拼了自己三分之一的財力。等到了晚上,馬海洋先把東西提到了講臺上桌子的下面,裝作普通學生一樣,偷了一個老幾的書,還跟旁邊坐的女生聊了起來。這時,魏佳跟一個女生進來了,馬海洋急忙的趴在桌子上,等魏佳坐下了,才又和那個女生聊天。遠遠的看著魏佳上了一節課,那感覺,真的很溫暖。就那樣遠遠的看著她,跟她的同桌聊得很開心,聽那個女生講,魏佳原來是這個班的紀律委員。呵,真不賴。也不愿意打擾她,看看她就行,然后囑咐旁邊的那個女生把東西都捎給了她。名字都不留。是的,她只想讓她感到那種有人還惦記著她然后來看她之后瞬間給她帶來的欣喜。
是的,他真的不愿意打擾她。尤其現在是兩條路,還是平行的好!
無論如何,得趕緊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