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前期多疑癥狀
前往齊劍山莊的路上,山水悠然。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而且會路過晉城,這晉城是牡丹之城,馬上到了牡丹盛開的時節(jié),遠山上有牡丹種植園,在官道上能瞧得一清二楚。
那美景當真是不親眼見到難以形容,便是秦中元這個不將一切放在眼里的人,也贊嘆其多姿多彩。
孟漣城自是喜歡,不過也僅限于這遠遠觀望的喜歡。她覺得花這東西就得這樣看,若是買回來或者整天的在其中亂晃,早晚有一天會膩煩。
官道平坦寬敞,一望無際,晉城就在不遠處,在這官道上遠看,那座古老的城池就看起來極具時代感。
隊伍不進入晉城,順著官道直接前行,馬兒奔跑,空中飛起灰塵,待得隊伍漸遠,那些灰塵也旋旋而落,最后消失。
這條路上,路遇的江湖人就比較多了。大家都知道賞劍大會要開始了,所以陸陸續(xù)續(xù)的都在朝著齊劍山莊的方向趕。
富裕一些的就騎馬或是坐車,窮苦跑江湖的就靠步行,一些人衣衫不整,腳上的鞋子都漏洞了,但還是夜以繼日的趕路,似乎這些艱苦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
這樣的人孟漣城見得多了,以前是很佩服,但現(xiàn)在幾乎麻木。
秦中元是一概看不見,這些人在他眼里恍若空氣。
孟漣城成了蕭家家主,江湖上的人自然都知道。遇見了長鶴山莊與蕭家的隊伍,自然也知道了這車里的主人是誰。
遠遠的避讓開,他們惹不起惡人孟漣城,也惹不起秦中元。更惹不起蕭家,更更惹不起長鶴山莊。
“他們還真是能忍,這樣的生活過一輩子也不覺得累。”透過車窗,看著那些站在路邊給讓道的人們,孟漣城嘆口氣。這就是江湖,江湖的生活就是這樣。
“同人不同命,沒辦法。”倚靠著車壁優(yōu)哉游哉,這車晃得秦中元有些昏昏欲睡。
“說的也是。”哼了哼,她倒是同意這說法。
“以前你不是也這樣?”秦中元笑,其實孟漣城過的要比他們舒坦多了。
掃了他一眼,孟漣城表示鄙視,“我又不是專門在這江湖上討名利的,沒錢了我就順,我又不怕壞名聲,與他們是不一樣的。”
“是,我的夫人很獨特。”秦中元連連點頭,看她為此驕傲的樣子,他就覺得好笑。
“那當然。”揚起下頜,她相當獨特。
“這些人啊,都想有個仁義無雙的名聲,所以就控制自己的需求,盡管他們也想要衣食無憂家財萬貫。”不過,能控制自己是好事,起碼這一點,讓秦中元還是很佩服的。
“誰不想衣食無憂家財萬貫?但凡在這個世上生存,都會想要。”區(qū)別就是有沒有本事?lián)碛小5懿恍遥性S多人都沒那個擁有的本事。
“你曾經(jīng)也想么?”看她,秦中元倒是很想知道。
“想過啊,怎么沒想過。我想要做女王,統(tǒng)領天下,后宮三千。”孟漣城輕笑,眉眼彎彎的說著她的幻想。
秦中元不禁嗤之以鼻,這算什么?
“所以嘛,這想法就只是個想法罷了,我沒那個能力。”笑看他,孟漣城可是很明白幻想與現(xiàn)實的區(qū)別。
“內心很清楚,不錯。”夸贊。她若是真想做女王,就算是不統(tǒng)領天下,在這江湖上也能有一隅供她驅使。那些什么后宮三千也就不成問題了。
靠著車壁,孟漣城長嘆口氣,轉頭看向車窗外,風景快速而過,山清水秀,如此美好。
路邊有百姓居住,房子后面就是田地,這時節(jié)田里的農(nóng)苗兒都青蔥的,長勢很好。
驀地,車窗外一股奇怪的味道飄進來,略臭,人的排泄物的氣味兒。
百姓用這些糞做肥料,但需要堆在一起發(fā)酵一段時間,所以就都堆在了路邊,遠離房子。
不過,卻是苦了過路的人,因為但凡路過這里總是能聞到。
秦中元立即屏住呼吸,同時皺起眉,他最討厭聞到難聞奇怪的問道,簡直讓他想嘔吐。
以往,孟漣城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這些奇怪難聞的味道也只不過是空氣罷了,湊巧人類不喜歡。像是蒼蠅屎殼郎等昆蟲就很喜歡,若是人類變成了它們,也會愛極的。
只是這次,孟漣城忍不住的擰眉,這難聞的味道絕對刺激到她的神經(jīng)了,讓她覺得很惡心。
抑制,但卻沒控制住,胃里一陣翻涌,她轉頭扭向一旁,干嘔出聲。
孟漣城突然這樣,秦中元一愣,而后俯身過去拍她的背,“怎么了?”
扶著車壁,孟漣城深吸一口氣,那味道消失了,她胃的緊縮感立即消失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那臭味兒很惡心。”轉過頭看他,她的臉因為干嘔而有些紅。
“確實很惡心,你終于開竅了?”秦中元同意,這女人總是和別人不同,現(xiàn)在,終于像個正常人了。
“不是開竅了,是真的覺得很惡心,惡心的我要吐了。”受不了,現(xiàn)在只要一回想,她就覺得要吐。
“就是這樣,那些難聞的味道就該在這世界上消失,實在讓人作嘔。”秦中元贊同,他覺得孟漣城就該這樣。明明那么美,卻偏偏那么讓人無語。
瞅著他,孟漣城對他也挺無語的。但凡有什么話題能夠與他產(chǎn)生共鳴,他就會附和的沒完沒了。
“好了,現(xiàn)在好多了。”晃晃腦袋,胃里還是有點堵得慌,不過比要嘔吐的時候好多了。
“把車窗關上,免得一會兒再有味道傳進來。”動手關車窗,也不管這烈日就在天空,關上窗子車里會不會悶熱。
孟漣城也沒阻止他,若是再來一次那難聞的味道,估摸著她真會吐出來。
以前她可不是這樣,想必是與秦中元生活久了,被他傳染上了。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這么來的,時間久了,對方的毛病都會被感染。
在悶熱的車廂中趕路,秦中元沒意見,孟漣城也沒意見。反倒外面的人覺得不可理解,這天氣這么熱,飛奔起來時清風送爽,實在不明白他們倆到底怎么了。
而且里面也沒什么特別的動靜,顯然不是為了做某些奇怪的事情。
但便是有疑惑也沒人詢問,他們二人喜歡,誰也管不著。
齊劍山莊所在的城池是秀城,因為齊劍山莊在這兒,所以,這座城池相當富裕。
每到這個季節(jié),這里就恍若江波城一般,江湖人特別多。
進入秀城,隊伍直奔城郊的齊劍山莊,因為今年孟漣城有請?zhí)裕刂性团阒崆暗情T。以前,便是秦中元有請?zhí)膊粫崆斑M齊劍山莊的大門。
但今年就不一樣了,某個女人因為有請?zhí)蠊饷鳎雌饋硖貏e的想昂首挺胸走進齊劍山莊的大門。秦中元也就成全她,只要她高興,他怎樣都行。
接近傍晚,隊伍抵達齊劍山莊,莊主齊天運先得知秦中元與孟漣城的到來,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候了。
同時還有齊劍山莊的下人,以及,一些沒獲得齊劍山莊請?zhí)藭r卻賴在這里的跑江湖的。
隊伍抵達,齊天運與領隊的蕭三秦肅互相打招呼,這都是江湖上的熟人,經(jīng)常見面,就算不看長鶴山莊或是蕭家,齊天運也會與他們客客氣氣。
緊閉的馬車簾子挑開,孟漣城先從里面出來,這一路憋悶的她難受,秦中元這廝倒是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很香的樣子,看的她不順眼。
眼下到了,終于能夠離開那車廂了,否則再下去,她要被憋死了。
“齊莊主精神不錯啊!”走出馬車,看到的就是與蕭三秦肅等人熱絡的齊天運,他與蕭震岳是摯友,蕭家與齊劍山莊的關系也不錯,以前他就知道孟漣城與蕭震岳的關系,所以,她與齊天運也能夠很輕松的說話。
“恭喜月亮,接手蕭家,老夫也很為你高興啊!”就是長輩對小輩的語氣,齊天運是個很面善的人。
“多謝,我現(xiàn)在還在頭疼階段,待得我一切順手了,齊莊主再恭喜我不遲。”跳下馬車,她的舉止一如往常。
齊天運笑,同是一家之主,他自然了解掌管一個家的不易。他也是從困難時開始的,誰也不是從開始時就得心應手。
孟漣城下來,車內的另一人才出來,漂亮的眸子微微瞇著,看起來就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許久未見,齊莊主還是神采奕奕。”與孟漣城說的話沒什么區(qū)別,但明顯他說的更為好聽些。
“秦公子亦是神采飛揚。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秦公子可是有什么喜事兒了?”齊天運純屬一說,因為秦中元看起來就是一幅困倦的模樣。
喜事兒?秦中元自己倒是愣了一下。隨后搖頭,在秦超的攙扶下走下馬車一邊道:“盼著喜事來臨呢。”
孟漣城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不由得無聲冷叱了下,在她看來,這喜事得很遲才會來。
走進山莊的大門,齊劍山莊的護衛(wèi)很多,正值賞劍大會在即,為了防止去年偷盜的事情發(fā)生,護衛(wèi)來往,看起來比皇宮大內還要森嚴。
而來來往往在莊內看風景的江湖人也特別多,大部分都是名門世家,大家互相都認識。盡管秦中元不屑任何人,但還是免不了一路與認識的人打招呼。
那些人孟漣城也認識,他們也認識孟漣城,不過,他們互相之間卻是不會打招呼。沒有怒目而視或是動手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因為有許多人都與孟漣城有仇。
這許多年來,孟漣城的惡名大部分是被誣陷的,但也有些事情是真實發(fā)生的,盡管孟漣城做的是她認為的好事,但畢竟損害到了別人的利益。
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孟漣城在江湖四公子之中的標簽就是邪,所以被人誣陷起來就更容易了。
恩怨難消,便是這許多年過去了,仍舊有人會記得。
與秦中元同走,看著秦中元與別人打招呼熱絡,孟漣城一直繃著臉,乍一看,她極具壓迫力。
她這新上任的蕭家家主也沒人來主動巴結,倒是蕭三蕭九都很忙,忙著與眾人客套。
不過她并不在意,無表情的打量所有人,以及齊劍山莊內這所有的景物。
這山莊沒什么變化,而且個個地方她都很熟悉,往年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她都來過無數(shù)次。
安放兵器的地方她也知道在哪里,那四周有陣法,但每年她都闖進去了。
有幾個身影較為熟悉,孟漣城多看了幾眼,因為那幾個人與往年的她一樣,完全是沒有請?zhí)采J進來的。惡名在外,齊劍山莊也不敢太生硬的阻攔。
來這兒的目的完全是為了看熱鬧,要是看中了哪把劍,也肯定沒錢競買,就用順的。
能順走固然好,順不走被逮到也絕不會羞愧,嘻哈的把劍還回去就算完事兒。
紅唇微抿,孟漣城越想越覺得有意思,這江湖就是這樣!
“看什么呢?”寒暄終于告一段落,轉頭看孟漣城,她正在瞧著別處笑。
“那幾個人都是有備而來的,若今年真是有精品問世,恐怕未必能等到有人競買。”那些人偷東西的手法可是高超的很,比她厲害。
“真的?那可熱鬧了。”秦中元不乏看熱鬧的嫌疑,本來他也沒打算競買,瞧瞧熱鬧也是好的。
“是啊。而且,齊劍山莊也不是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但又沒辦法不讓他們進來,只能加強防衛(wèi)了,但未必防得住。”走上長廊,孟漣城略顯愉快的說著。
“以往他們也防著你吧?就是不知今年會不會防著了。”秦中元調侃她,惹得孟漣城瞪他。
“防我他們是防不住,但我可從來沒順過齊劍山莊的劍。也只是進去瞧瞧罷了,瞧個新鮮。”這一點,她倒是可以承認。
“今年可還要先進去瞧瞧?”問,其實他想說,若是她還要先進去瞧新鮮,帶上他一個。
搖頭,“今年就算了,親自給我送了請?zhí)以訇J進去搗亂,實在不太厚道。”她也是很有格調的。
笑,秦中元覺得她是在克制自己,按照她的性子,必定心癢難耐。
一行人走下長廊,碎石子的小路直通小院兒,那就是他們暫住的地方。
石子路兩邊都是盛開的花兒,芳香四溢,因著傍晚無風,所以,那香氣很濃。
香味兒鉆進鼻子里,孟漣城下意識的屏息,如此濃郁的味道,熏得她頭疼。就好像有針扎在了神經(jīng)上,讓她整個人瞬間緊繃了下。
秦中元也不太喜歡這么濃郁的味道,任何東西適量就好,過了就讓人覺得是折磨了。
“咱們暫住的地方離這兒太近,若是無風,咱們一個晚上都得被熏著。”其他人或許無所謂,但他覺得受不了。
“那就換個院子,這味道太難聞了。”孟漣城立即接茬,若是以往,她肯定會借機嗤笑秦中元吹毛求疵。
略顯詫異的看了孟漣城一眼,秦中元慢慢點頭,“夫人說的對,秦肅,去找管家給咱們換個院子。”
秦肅答應后離開,這邊孟漣城疾步的匆匆走出花香籠罩的范圍內,清新的空氣灌入胸肺,她頓時覺得好多了。
秦中元雙手負后慢步的走到孟漣城身邊,眸子因著若有所思而微瞇,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她,“咱們越來越有夫妻相了,這喜惡達到一致,應了天生一對那句話。”
“我也很煩,我居然會與你越來越像,恐怕是老天覺得我的折磨還沒受夠,所以,又想出這么一招兒來。”哼了哼,他這毛病可是不怎么好,讓她覺得很是煩躁。不喜歡打從心眼兒里厭惡就行了,可這卻是讓她頭疼神經(jīng)疼。
秦中元笑,滿目愉悅,“再過幾年,咱們的所有喜惡言行都能達到一致,那就是江湖上的另外一個傳說了。”他很看好。
“哈,那我不就變態(tài)了?”孟漣城涼涼道,誰要和他達成一致。
“不喜歡?”抬手攬住她的脖子,然后往自己懷里勾,孟漣城整個人歪進他懷中。
“也只有你自己會喜歡自己。”任他摟著自己,孟漣城不敢茍同。
“你的喜惡都已經(jīng)開始與我達成一致了,你不承認也沒用,事實勝于雄辯。”他倒是希望,孟漣城能夠把他的所有樹立成自己的標桿,那樣他會更滿意。
聽他說,孟漣城不禁的微微瞇眼,她的喜惡與他達成一致?她活了兩世,按理說,她還真不應該這么快的改變喜惡。
但,事實確實如此。一陣小風吹來,帶著那濃郁的花香,她猛吸一口,頭又恍若被針扎了一樣,疼的她禁不住用力閉上眼睛。
“行了,你別得意了,我還真不是在向你學,我可能有病了。”從他懷里轉出來,孟漣城不眨眼的微仰頭瞅著他,她覺得自己是大腦出了問題,否則不會這么疼。
秦中元一詫,而后抬手覆在她額頭上,“也沒發(fā)燒,怎的在胡言亂語?”
“我是認真的!我的頭很疼!”打掉他的手,孟漣城的確滿目認真。
他們倆說話,四五米外的人自然聽得到。聽孟漣城如此一說,蕭三等人立即都看過來。
慢慢斂起眸子里的笑,秦中元深吸口氣,“別害怕,我立即找人給你瞧瞧。”
孟漣城幾不可微的頜首,想到了這個可能,她就愈發(fā)覺得她可能是真的大腦出了問題。
上一輩子,醫(yī)學發(fā)達,但她還記得各種嚴重的腦病都沒辦法在提前預知。有許多人前期的癥狀就是頭疼,感覺像是神經(jīng)痛,但其實,那個時候就是什么腫瘤癌癥的前期預兆。
她鮮少生病,但都是凡人身體,吃五谷雜糧,不生病是不可能的。
若是真的得了什么腫瘤之類的,那她可就完了,因為這個世界沒辦法做開顱手術。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死了。
想著想著,孟漣城的心沉下來,連蕭三等人聚過來都沒有察覺。
秦中元看著她逐漸變色的臉,他也不禁的隱隱害怕起來。孟漣城鮮少這樣,遇到危機都能笑出來,這時候卻是臉都變白了,可見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哎呀,孟漣城你在這里!”驀地,一個白色的身影由遠處蹦跳著跑來。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抵達齊劍山莊的白芷。
他們一到這兒,她就瞧見了秦肅。看見了秦肅,那就證明秦中元也在。秦中元在,孟漣城肯定也在。
她許久沒看到孟漣城了,上次白術去江波城祝賀孟漣城坐上家主時也沒帶她,她還有事要與孟漣城說呢。
跑過來,卻發(fā)覺孟漣城與秦中元都沒有任何反應,蕭三等人倒是拱手與她打招呼。
不由得撇嘴,走到孟漣城身邊看她,發(fā)覺她臉色不太好,“孟漣城,你怎么了?”
深吸口氣,孟漣城抬眼看向她,“你哥呢?”
“我哥?我哥他們已經(jīng)去了御風院了,你要找他?”回話,不禁的看一眼秦中元。孟漣城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問,也不怕秦中元不高興?
孟漣城沒回答她,得到答案立即抬手拂開她,然后快步離開。
秦中元隨即追上去,蕭三等人隨后,一行人匆匆離開。
白芷站在原地睜大了眼睛,搞不懂他們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要找她哥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