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他也想要有一個人,為他點燃生日蠟燭
顧卿他們去的ktv并不算高檔,但是環境很舒適,走進去,就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前面擺著幾張長條沙發,棕黑色的沙發,配上晶亮的地板,更加顯得享受。因為是晚上,所以ktv里的生意挺不錯,人聲和音樂聲混雜在一起,激烈的音樂,不停地調動著人的活躍因子,讓生活在夜晚顯得更加奔放。
簡湛付好錢開好包廂,跟著服務員來到了一個中包里,因為來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一個中包足夠了,簡湛又去買了一些酒水和零食回來,一進門,就聽到顧卿的朋友,已經開嗓子嚎起來了。
都說來ktv必有幾首要點的曲子,所以簡湛在包廂里呆了沒多久,就聽見了死了都要愛。
兩個女高音不停地在那邊嚎,嚎的都破音了,還在那不停地毀壞聽眾的耳朵。余何的臉色雖然說不上討厭,但卻看得出他很無奈,那一張冷冰冰的臉上,終于有了一些情緒。
簡湛開了幾瓶酒,放在桌子上,他不怎么唱歌,所以選擇了當傾聽者。也幸好她們都喜歡唱歌,才不至于氣氛變得尷尬。
余何不唱歌,所以他也在一邊喝酒,大概抱著借酒消愁的態度,他喝酒的速度,基本是半個小時一瓶,簡湛推了推顧卿,顧卿正在一邊笑一邊聽她們唱跑調,看到有人推自己,有些奇怪的扭頭,正好看見簡湛的眼神。
包廂里比較暗,加上現在是晚上,更是有一種伸手不見十指的感覺。顧卿順著簡湛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正在喝酒的余何,她有些擔憂的靠了過去,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幾個空瓶子,有些擔憂的奪過他的酒瓶,低聲道,“別喝了,怎么了?是有什么不開心嗎?”
余何的目光很幽深,他就這么靜靜的注視著顧卿,讓顧卿感覺全身開始發熱,就在她以為余何不會說話的時候,余何卻突然靠近她,嘴唇離她很近,近的再往前一點,就可以碰到。
顧卿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火辣的,如果開著燈,一定就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蝦,她不敢后退,她不想要失去這樣的機會,卻也不敢往前。
余何看著顧卿躲閃的目光,淺淺的勾了勾唇,鼻尖噴灑出來的熱氣,帶著點點酒味,不好聞,可顧卿卻還是多呼吸了幾口,只因為在她面前的是余何。
余何最后還是離開了,他回到位子上坐著,沒有繼續喝酒,相反開始吃起了零食。顧卿松了一口氣,也準備上去唱歌,可是那些人像是長上癮了似的,抱著麥死活不肯放,最后還是顧卿上去跟她們掐了一架,才把麥給奪了過來。
“嫂……簡湛,你要不要唱?”顧卿正在點歌,看著坐在一邊的簡湛,頓了頓,小心問道。
“不用,我不會唱?!焙喺繐u了搖頭,從口袋里抽出香煙,看著身邊的妹子道,“我抽煙,可以嗎?”
“沒事沒事,簡帥哥抽吧?!泵米觽兇笫忠粨],恩準了。
簡湛點了煙,黑暗中,那一點火光,格外的明顯,簡湛熟練的吞云吐霧,他本身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生日嘛,還是熱鬧一點的好。
生日啊……
從來沒有人給他過過生日,就連他自己都沒有。
買一個生日蛋糕,然后插上蠟燭,再一次把他們全部吹光……
他從來沒有體驗過。
簡湛抽完煙后,也開了酒,慢慢的喝著,中間,聽到顧卿在那唱歌,聲音嬌柔,帶著連綿情意,她一邊唱,一邊看著余何,而身邊的朋友們則在一旁搗亂起哄,弄得顧卿都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余何靜默地聽著顧卿在那里唱歌,他知道顧卿對他的感情,但是他無法回應。他喜歡上一個人,那就是一直喜歡的事情,說的好聽一點叫執著,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不撞南墻心不死。
可是撞了南墻,他卻依舊不肯回頭,依舊想著,要翻過這一座墻,可是墻太高太高,高到他抬起頭,都無法看到頂端。
他看著顧卿,而顧卿也在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一個充滿了濃情蜜意,而另一個,卻冰冷痛苦。
他做不出抉擇,明明知道,顧卿是最好的人選,可他卻還是放不下簡湛。
也是,三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放得下?
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有人說,結束一段感情,最好的療傷方式,便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無法和顧卿開始,所以注定無法和簡湛結束。
對方宣布了終結,可他卻還在沉淪。
“余何,唱嗎?”顧卿將話筒遞給了余何,余何看了她一眼,還是接過了話筒。
他走到點歌的地方,看了一下菜單,點了一首歌,聽著熟悉的旋律響起,腦海里的回憶,便一幕一幕的放了出來。
愛只剩下軀殼
為什么還不放手卻拉扯
是我不甘心還是不舍
為何我還在固執的拔河
其實我真的很難過
只是難過都淪為沉默
可能我真的不懂得讓你更快樂
我想和你在一起卻在你未來缺席
給你的愛那些美麗
已長成藤蔓纏著我的生命
在你的未來缺席
像是一出劇本
預留伏筆把未完成從容繼續
如果還有如果就算瞬間老去毫不猶豫
…………
他曾經想要用自己的真心感動簡湛,也曾經幻想,只要自己努力,對方一定會與自己在一起。
他想起,兩年前,他懷著激動和忐忑的心情,住進了簡湛的家里。
他為他做飯,為他整理床鋪,為他做著他所能做的事情。
他為他去學雞肉蘑菇湯,他了解他的所有喜好,可到最后,卻終究結束了。
缺席了他的未來,即便不甘心,也只能放手。
這首歌本來就憂傷,余何聽著聽著,聲音就低了下去,他的聲音偏溫和,這么一唱,就越顯得傷感。
顧卿坐在那里,靜靜的聽著余何在唱,她只感覺,心臟一陣一陣的抽,她心疼余何,可卻什么都做不到。
她側頭看簡湛,卻看見他在不停地喝酒,一句話都沒有說,氣氛沉悶的,壓抑著眾人,所有人都被余何的情緒而感染,一時間,竟然無語凝咽。
一曲完畢,余何垂落了眼眸,自嘲道,“一時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余何……”背景音樂還在播放,顧卿的聲音被音樂蓋過,可余何卻還是聽見了,他看著顧卿良久后,微微一笑。
那笑容,溫柔又燦爛。
可卻讓顧卿越發心痛,她站起身,猛地拉住余何,大聲道,“余何,我喜歡你!”
“我知道?!庇嗪吸c了點頭,“我一直都知道?!?
簡湛看著兩個人,握緊了拳頭,最后默默地松開。
他打開了手機,手機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將他的臉照的慘白,他把手機里的通訊錄打開,找到了一個人的名字,看了許久,鎖上了手機。
“和我在一起……好嗎?”顧卿瞥了簡湛一眼,“我會……比他好的?!?
“你很好?!庇嗪蔚f了一句,卻讓顧卿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希望得到是這樣的答案,哪怕是拒絕,都要比這一句話好。
“怕什么?”余何握住顧卿的手,嘆了一口氣,“你很好,我配不上你,我的心里,永遠都有他?!?
“我……”顧卿感覺眼睛有些泛紅,“我知道……”
可我就是放不下你,哪怕你的心里,還有著簡湛的身影!
“可以,試試看嗎?”顧卿小心的勾住余何的手指,慢慢的靠近他,“可以,慢慢的忘記他嗎?”
余何沒有說話,只是拉住顧卿的手,將她拉入懷里,他將臉埋在顧卿的肩窩里,低聲道,“對不起。”
顧卿愣了一下,隨后緊緊地抱住余何,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沒事,我可以等,余何,我喜歡你,喜歡你……”
喜歡你,喜歡你……
喜歡的想到你就會笑,想到你難過就會紅了眼眶,想到……
沒有你,就像是天空變灰,見不到一絲光芒。
余何……我介意,但我會忍耐……
請你喜歡我,試著忘記他,喜歡我……
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那些妹子們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后來才鼓起掌來,笑著說,“在一起,在一起!”
簡湛握緊了手機,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在一起以后,氣氛總算好了許多,唱的歌也歡快了不少。
簡湛默默地喝著酒,直到結束,他都沒有停。
“回去了吧,我都困了。”
“是啊,也不早了。”
“那就收拾一下回去吧。”顧卿雖然還紅著眼眶,但是明顯情緒好了不少,一群人都開始穿外套,然后拎著包,打算出去了。
簡湛放下酒瓶,看了一眼余何道,“你送她回去吧。”
說完又看了一眼顧卿,笑道,“生日快樂?!?
顧卿復雜的看著簡湛,最后什么都沒有說,簡湛也不等她的回答,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了門。
余何一開始想要去扶他,最后還是握住了拳頭,制止了這個沖動。
簡湛慢悠悠的走出門,扶著墻走了幾步,直感覺到渾身無力,頭腦發熱,暈暈的,他踉蹌著扶住路燈,艱難的掏出手機,看著手機里的那個名字,微微一笑,摸了摸那個名字,低聲道,“顧尉,我做到了……你可以安心了。”
“顧尉……”
“嗚嗚……”簡湛滑落在地上,握著手機,紅了眼眶,終于眼淚滑落臉龐。
昏黃的路燈下,簡湛的身影縮成一團,夜色濃重,情緒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