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這麼可憐

晚上十一點。

簡湛走到了一個小區門口，看了看前門已經關上了，他只好從後門走進去。

這棟小區看上去已經很老了，有一些新的在一側蓋起來，而大部分舊的，則盤踞在另外一側。兩邊的建造風格就不一樣，但是看上去卻很和諧。

簡湛對於這裡很熟悉，他拐了拐，來到那老式的住宿區，熟門熟路的找到路，走上了樓梯。

樓梯很窄，要扶著扶手才能保證不會掉下去，扶手因爲被人經常碰，已經掉了不少的漆。簡湛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手，甩了甩，繼續往上走。

“咚咚”

簡湛看著面前的五零四，呼吸微微停滯，過了一會兒，他才舉起手，敲了敲門。

門鈴已經壞了，壞了很久了。簡湛看著那蒙著厚厚灰的門鈴，一時間感慨萬千。

他記得，在很久以前，這個門鈴就壞了，那時候自己還對他說，該去換一個了。可是他卻笑著說，沒事，你敲門敲的再輕，我也能聽得見。

可是現在，什麼都變了。

門很快就開了，穿著睡衣的顧卿站在門前，看著不速之客，微微皺了皺眉。

“你來幹什麼？”顧卿的表情十分的嚴肅，還帶著一點的怨恨，那在餘何面前的嬌弱一點都沒有顯現出來。

“我最近要辦事，不回家住。”簡湛簡單的說明了情況，隨後眼睛往裡面看了一眼，“沒有人吧。”

“沒有。”顧卿看了簡湛兩眼，敗下了陣來，微微側身，讓簡湛走了進去。

簡湛換了拖鞋，慢悠悠的走進客廳，這裡的佈局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我聽說這裡要拆了。”簡湛看著顧卿從客廳裡端出兩杯咖啡，幽幽道。

顧卿放杯子的手一頓，緊接著她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應了一聲後道，“連社區前的正泉都拆了，更何況這裡。”

“你要搬走嗎？”簡湛坐在沙發上，沙發已經有很長的歷史了，坐上去感覺沒有家裡的那麼舒服，可是簡湛卻感覺格外的親切。

“這好像與你無關。”顧卿冷眼，“我住不住在這裡，和你有關係嗎？”

簡湛看著面前還在冒熱氣的咖啡，喉結動了動，最後聲音帶澀的說，“抱歉。”

“你現在說抱歉有什麼用！”顧卿“騰”的一下起來，那雙杏仁眼裡略微充血，整個人都在渾身顫抖，她指了指四周的佈局，指了指掛在牆上的照片，聲音變得哽咽，“你說抱歉我哥就能回來了嗎！”

“簡湛！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變得這麼可憐！如果不是你，我哥怎麼會死！你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說抱歉，我哥死的時候你去了哪裡！我哥的葬禮上你又在哪裡！”

“……抱歉。”簡湛雙手交握，緊了緊，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抱歉，一遍一遍的說抱歉。

“他的死，我真的很抱歉。”簡湛不打算做什麼辯解，他擡頭看著已經眼眶泛紅的顧卿，幽深的眼眸像是浮了一層水光，“顧卿，抱歉。”

顧卿的胸脯劇烈起伏，良久以後才平復下來，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冷著聲音道，“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就拿著咖啡，朝著右邊的房間走去，將簡湛關在了門外。

簡湛在客廳裡坐了好長一會兒，久到咖啡都沒了熱氣纔起來，轉身，就看見掛在牆上微笑的男人，眼眶瞬間就紅了。

“顧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