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峰點了點頭:“後期我們的技術(shù)部比對出了那個東西是什麼,一個農(nóng)村洗衣服用的棒槌,倒是也符合村子中的案件?!彼褵煱礈绾攘艘豢诠?,把咳嗽的感覺給壓了下去。
“棒槌?!毙烫煊氈掳?,齊國峰看著他:“怎麼的,你們難道也……”老刑警的臉色一變,有些難看。
“老師實不相瞞,我們發(fā)現(xiàn)的兇器也正好是這個規(guī)格,具體的技術(shù)部門還在復(fù)原中,目前法醫(yī)那邊給的數(shù)據(jù)跟您說的更好吻合?!?
“那極有可能是系列案件,你們具體的情況覈實過麼?”
“纔剛剛開始調(diào)查,不過現(xiàn)在可以完全肯定,這兩個案子肯定有關(guān)係!”刑天的眼神中充滿了光芒,看著這樣的後生齊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一拍大腿,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成,老頭子跟你們拿檔案去,這個問題也放了三十三年,現(xiàn)在有可能被揭開倒也算是了我的一個心願了!你們倆坐會兒,我去換個衣服?!闭f著轉(zhuǎn)身就去了裡屋。
刑天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劉密,他不敢相信這個死板的老者不但這樣從容的答應(yīng)了他們?nèi)ツ脵n案,而且還把當時的情況給他大概說了一遍,這個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跟自己打架的老師麼?
相對而言,不瞭解齊國峰的劉密倒是被刑天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茫然。
在去市局的車上,齊國峰還在跟刑天說著那個案件的情況。
當時在現(xiàn)場一共發(fā)現(xiàn)了二十九具屍體,死亡原因都是顱骨受到重擊導(dǎo)致的機械性死亡。經(jīng)過後期走訪村民,他們瞭解了當天一共有四十二個人乘坐這輛車去,也就是說有十三個人失蹤了。
經(jīng)過調(diào)查這十三個人都是渭塘上村的村民,事發(fā)之後這些人一直行蹤不明,不管警方怎麼調(diào)查這些人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線索。
這就顯得有些蹊蹺了,根據(jù)當年交警的證言,車子駛離出市的檢查崗的時候人還是滿的,這些人難道全體半路下車了不成?那麼他們集體下車之後又去了什麼地方?
這些疑點太多了,而且根本沒有辦法得到合理的解釋,這個案子就一直這樣根本上不來任何的節(jié)奏,幾乎毫無手感可言,所有事情幾乎都不太可能被正常的解釋,一時之間成爲了懸案。
由於案件性質(zhì)特殊,情況複雜,市局決定將此檔案作爲覺民文件永久塵封起來。沒想到這鬼魅一般的案件居然在三十三年後被一個撿垃圾的老頭子重新翻上了檯面。
他們談?wù)撝缸?,時間過去的很快,幾乎眨眼之間就到了市局,說明了來意之後檔案庫的人員皺了皺眉頭:“這個卷宗,恐怕你們得去問問局長,不過他去開會了,具體什麼時候回來還是個未知數(shù)。”
沒想到他這話一出,齊國峰直接炸開了:“辦案這東西有等的麼?時間就是生命,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xiàn)新的人命?!?
他的表情猙
獰,幾乎跟當年那個課堂上如出一轍,那個管理人員也被他嚇了一跳:“齊老師,您別激動,這是規(guī)定啊!”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檔案給我調(diào)出來,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來承擔!”他的語氣十分的決絕,那個管理人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這樣吧,我給局長打個電話,請示一下!”他帶著徵求性質(zhì)一樣的詢問道,不過看起來齊老爺子並沒有買他的賬。
“磨磨唧唧的,你們這辦事還有沒有點效率,起開!”說著齊國峰直接扒拉開那個管理員,在檔案庫的門口刷了指紋直接帶著刑天和劉密就進到了裡頭。
那個管理人員害怕的不行,卷宗這種東西不同於別的,不過這裡的人也深知這位齊老的脾氣,就算是局長看到他也是畢恭畢敬的,既然他們已經(jīng)進去了自然不好說什麼了。
除了齊國峰之外其他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到這個檔案庫。因爲市局檔案庫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被盜的情況,爲了保護好這些機密文件,十年前市局對於檔案庫進行了一次系統(tǒng)的維修工作。
“傻小子別愣著了,找東西啊!”齊國峰拍了一眼有些呆住的刑天,後者應(yīng)了一聲急忙跟著齊國峰一起走。
這裡陳列的檔案很多,刑天也看到了很多大案特案的文件,他們直接走到檔案庫的最後一排,上頭的文件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樣,這裡的文件都是用盒子密封的。
“小子,鑰匙!”齊國峰轉(zhuǎn)過身,眼神越過刑天和劉密看著偷偷摸摸跟過來的管理員緩慢的伸出了手,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
齊國峰打開盒子,把檔案袋取出來,上頭那熟悉的筆跡讓他有些懷念辦案時候的那個自己。他把檔案交給刑天,後者趕忙道謝。
“這裡頭記錄的是一些當年的口供和一些現(xiàn)場的相關(guān)數(shù)據(jù),至於現(xiàn)場的情況我基本上也已經(jīng)跟你們說的差不多了?!?
“明白!”
幾個人一邊聊著一邊走出了市局,在門口齊國峰拍著刑天的肩膀:“好好幹,老師相信你能完成這個我當年沒有完成的事情!”
刑天點了點頭,齊國峰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小子,你還記得當年我們那場震驚學(xué)校的辯駁麼?”齊國峰的嘴角洋溢起跟他在刑天心裡定位有些不太符合的笑容。
“記得,是我……”
“是你贏了!”齊國峰話音剛落刑天驚訝的看著齊國峰,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雖然當時我把你帶到一個常犯的問題中,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思路和想法幾乎跟犯人所述如出一轍?!彼钗艘豢跉猓骸安贿^啊,你小子腦袋聰明但是心太傲,不打壓打壓你日後你肯定會犯錯誤,於是我就當著那麼多校領(lǐng)導(dǎo)和同學(xué)的面給了你個下馬威下,你該不會記恨老師感覺我是個人事兒不通的老頭子吧?”
刑天楞了一下急忙說不是不是,實際上他心
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其實啊,有的時候人不得不僞裝自己,讓自己變成壞人,當習(xí)慣了也就自然落下埋怨,要是這個落埋怨的事兒是個好事兒,那壞人當?shù)囊仓盗恕P辛?,趕緊回去吧,案子可不等人的?!?
“那老師,我送……”
“算了,我自己打車回去,也不是很遠,你們趕緊回去吧!”說罷他揹著手,就跟一個街上常見的那種老頭子一樣晃晃悠悠的,看著老師的背影,刑天第一次覺得這個老人似乎並不是那個曾經(jīng)跟自己脣齒相加的無理老師。
他深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帶著劉密回到了警隊,沒想到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背對著門口坐在那裡對著照片在畫畫的顧十葉,她畫的十分的認真以至於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刑天他們回來。
刑天走到她旁邊的地方坐下來靜靜地看著這個胡鬧的女孩正在完成的工作。
除了她自稱是外婆的那個女人的肖像畫之外,桌子上還放著兩張已經(jīng)畫好的畫,他把畫拿起來還沒等好好看的時候,那邊那個似乎一直沒覺察到他存在的人開口了:“我就說我能幫上忙吧!”她一邊說著,手裡的事並沒有停下來,眼看著另一幅畫就已經(jīng)畫完了一半。
“你這是跟誰學(xué)的?”刑天看著她畫畫的樣子,一般人畫素描都是先要打個輪廓畫幾條參考線什麼的,可是這個女孩拿過來就從上到下的畫,速度很快而且完整度也很高,就好像是掃描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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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十葉擡起頭甩了甩胳膊:“我說我這是天生的你信麼?”半晌她看著沒有說話的刑天撲哧一聲笑了:“頭,看來你並不相信,有些才能真的就是天生的,我就說我能幫上忙,這下可以讓我留下了吧?”
她看似很得意的搖了搖手裡的鉛筆,刑天頓時有一種上當?shù)母杏X,難道剛剛她的傷心都是在演戲不成麼?
看刑天沒有回答,顧十葉乾脆扔下了筆徹底放鬆了下來,她垂著手臂看著刑天:“頭兒,我今兒就問你一句話,我這人你是留還是不留?”
“你好像很確信你能被留下來!”
面對刑天的質(zhì)問,顧十葉輕蔑的吹了口氣:“看您老的語氣是不行了唄?不行那我還畫個什麼啊?!彼话褤屵^刑天手裡已經(jīng)畫好的復(fù)原圖:“不行我就回去接受處分唄?!彼难凵癯錆M了失望,但是那種漠不關(guān)心的神色很明顯是裝出來的。
她馬上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刑天深吸了一口氣:“回來,我也沒說什麼??!”
那個瘦弱的身影抖了一下,然後默默地回到了桌子前悶頭拿起了筆,刑天頓時有一種上當?shù)母杏X。不過不可否認這傢伙的素描水平確實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們組內(nèi)的素描一直是由紀華完成的,不過相比之下,紀華的水平連入門級別都算不上。
刑天拆開了卷宗的密封線,這塵封了三十三年的絕密卷宗現(xiàn)在在他的面前鋪散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