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彼此看了一眼,拓跋點了點頭。
任真也道:“走吧,先分析一下這里的水流流向。”
以免出現狀況,任真就讓鐵柱站在兩盞礦燈旁,不要亂動,其他四個人,則各自查看這里縱橫交錯的水道。
每一條都水道很深,看不清楚水下有多深,但水面距離地面,至少有三尺,不過卻很窄,寬不過五十公分,這種高深度,窄寬度的水道,看上去,就多了一絲很別扭的感覺。
這比下水道看著還難受。況且在整個巨大的空間內,像這樣的水道,還有很多很多。
水道從各個石壁下通道這里,顯然,是連通著這個巨大的水下系統的。
但許多從外面延伸進來的水道,在這里有的交匯到一起,有的流到一定的距離,就封死,最后還是要從別的出口流出去,眾人想在這里找到水道的真正水流方向都很難。
特別是礦燈照著,他們只能看到局部,卻看不到整體,這就導致他們轉來轉去,循著水流向走了很多死路。
來回重走,耗費了許多力氣。
不過收獲卻不是很大。
幾個人有些垂頭喪氣,但看拓跋的神色,似乎有點了然,于是秦昊就問道:“拓跋叔叔,看出點門道了嗎?”
拓跋淡淡道:“這里水道的作用,不單單是水道。”
任真也附道:“不錯,若是單一水道的設計,必然是合理的,外來許多流水匯集到一處,直接順流向流出即可,但這里的水道卻雜無規律,有許多死路,換句話說,就是修出來也沒用的,水流到盡頭,也流不出去,還是要重新流到唯一的主道上,蜿蜒流出。”
秦昊見拓跋沒吭聲,就知道任真說的不錯。
他問道:“那總不會古人是腦殘了吧,才會修出這半廢的水道。”
古人腦殘?
葉帥去了鬼門關之后,就打消了這念頭,他覺得古人一點都不腦殘,非但如此,還聰明的很。
古代人看似過的比現在困苦,但在一定的條件下,還是很閑適的。
他們除了工作,也沒有那么多的娛樂項目,在固定的物質狀態下,總會異想天開的想許多事情,甚至會動手去做,因為沒有教科書,一切都是空白,他們反而能夠專一而精,不斷鉆研,甚至沒有門檻,不斷突破。
像現代人,要么最高技藝,也不過追上古人而已。
要么許多都是名不副實,整日花在其他地方上的心思,還沒有研究的多,如此一來,整日里除了利益,還能夠貢獻多少自己的腦細胞呢?
拓跋此刻道:“也可能有一個理由。”
鐵柱一直沒說話,聞言總算插了一句,卻還是問話:“什么理由?”
拓跋解釋道:“也許各方水流匯聚在一起,可能導致水流過大,而令下方的基石在長年累月的沖刷下,難以承受,所以才會建造這許多盤雜的水道,故意延緩水流,這樣才能保證這條水道,經久不廢。”
秦昊一點頭,贊道:“有理!”
任真卻道:“話是這么說,但這里的每條水道都極長,而且也沒有路標,跟著水流走幾次,自己都迷糊了,別說找主要
水流了,我看咱們還得耗費許久時間呢。”
“不一定!”
葉帥終于開了口!
眾人正在認真討論,卻忽略了葉帥的存在。
秦昊回頭,見葉帥正趴在一根頂著山洞的巨柱在看,不由皺眉問道:“葉帥,為何不一定,難道你有想法了?”
葉帥見眾人都望向他,不由尷尬一笑:“我也是突發奇想,剛剛在這石柱上,看到一些刻紋,覺得古人的想法可能是延緩水流,但也可能是錦上添花,也許在建造這地下水道的時候,有工程圖,若不是一幅畫,就是一個字,你們說呢?”
任真跟拓跋最為開竅,聞言就各自一點頭。
然后任真走到鐵柱面前。
鐵柱有點遲疑:“二哥,你做啥?”
任真淡淡道:“借你的肩膀一用。”
說完,他腳一蹬鐵柱身邊的石柱,借力躍起,很輕松的就落在鐵柱寬厚的肩膀上,鐵柱身材巨大,孔武有力,自然不將任真的區區體重放在眼里。
肩頭都不曾聳動一下,葉帥看的也暗暗敬佩這大漢。
心道,這不知道雷轟跟這大漢打起來,到底誰厲害?
任真居高臨下,借助燈光,一目望去,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秦昊連忙問道:“瞧出什么了嗎?”
任真立即道:“還真是瞧出了點名堂,公子,葉帥說的不錯,這水道,果然是按照一定的工程圖來修建的,整個一氣呵成,是一個連筆的草字龍!”
龍在古代寫作龍。
連體一筆呵成,還真是有無數的筆畫都連接外面。
很顯然,最后一筆,就決定了水流的最終去向。
那也許,就是出口所在。
任真看了一眼,了然于胸,就要跳下來,臉色卻突然一白:“水里有東西。”
眾人一直看著他,卻沒有注意水里,見任真面色驚恐,一個個心都懸了起來。
任真這時候從鐵柱的肩膀上輕輕飄落,讓鐵柱提著礦燈,跟著自己去查看,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都跟了過去,只見任真走到一處水道前,燈光往下一照,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
原來這水道上,竟然有一具白骨。
被水流沖擊著,飄到了水面上,但下面似乎有物體固定,導致白骨一端露在水面,也無法被沖走。
眾人看的都是一驚。
這里怎么會有白骨?
一時間,葉帥突然想到了上次去鬼門關的時候,墜入那個地下池塘上面的時候,四面墻壁,甚至天花板上,都全是森然白骨,一個個都被釘在石壁上,殘酷而森然。
這里呢?
是否也有那可怖的殉葬坑?
秦昊突然問了一句:“任二哥,你剛剛看到的,就是這東西嗎?”
任真搖了搖頭:“不是,白骨是白色的,我怎能分不清楚,但那東西從水中掠過,個體似乎很大,出水也很高,否則那么窄的河道,我縱然在高處也看不到。”
拓跋重重地嘆了一聲:“那么說,這白骨原本是沉在河道底部的,被你所看到的那一物無意給撞到,才會被水流沖擊上來。”
葉帥當即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可是就算不被撞,照這水流速度,白骨也會被沖上來啊。”
拓跋指著水道,沉聲道道:“若我沒猜錯,這下面肯定有物體鎖著白骨,而那物體沖撞的時候,撞開了其中一端的困鎖。”
葉帥卻又有了疑問:“可是這白骨到底有何奇特?竟讓人在這水道地下,還固定鎖著。”
拓跋遲疑著,不說話。
這時候任真莫名地說了一句:“拓跋兄,是否在懷疑,這地下水道,本身就是一個殉葬坑!”
葉帥腦袋中一陣轟鳴。
我靠,還真有殉葬坑?
他突然有點相信鳳飛飛的話了,難道自己真的是烏鴉嘴?
不過剛才自己可沒說啊,只是想了想,老天也特么給面子了吧,想什么就來什么,次奧!
拓跋默然:“真的要驗證一下,就是找東西往底部挑一下,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白骨,不過看這白骨被沖擊出水面,水深至少有一米多,且水面距離地面還有三尺,近兩米的距離,要探查,就難了。”
葉帥看著那白骨,心里就是一陣難言的反胃,連忙道:“嘿嘿嘿,諸位,我看咱們還是馬上走吧,這地兒實在是太邪門了,咱們是來找素玄珠的,可是不來考古的。”
眾人彼此望了一眼,最終就跟著任真,前往龍尾的斷筆處。
最后那一勾并沒有勾,而是直直地通向一處石壁,石壁之下的水道是通著的,顯然流入另外一個空間。
鐵柱依舊是打燈的角色,任真開始在石壁上摸索,尋找開啟兩個空間通道的機關。
但找了許久,都沒有收獲。
葉帥跟拓跋還有秦昊也都四下看著,希望能夠有所發現,但最終,卻還是一無所獲。
任真此刻也有些嘆氣:“難道我們猜錯了,這龍尾所在,并非出處?”
秦昊當即道:“但水流是往外流的,不是從外流進來的,絕不會錯啊。”
任真郁悶:“可是這里并沒有機關。”
葉帥撓了撓頭:“任二爺說的不錯,我也覺得這里沒有機關,你們看,這里的地下水道跟外面是相通的,我們只要跳下去,鉆到對面不就成了。”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目光落在葉帥身上。
拓跋倒是還臉色平淡。
但是任真跟秦昊就不同了,他們一直都聽說葉帥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最多也以為葉帥是個高手,可絕不會是盜墓高手。
然而進來以后,葉帥屢屢提出不同的建議,都十分有效。
這令他們打從心里都覺得葉帥似是故意隱瞞了什么。
就算蒙,也不可能每次都蒙的這么準吧。
不過任真卻跟秦昊還不太一樣,歷經幾次境況,葉帥都能夠提出正確的意見,他對葉帥的感官已經改變很大,也很佩服這個人。
秦昊卻越發討厭葉帥了。
他們倆同齡,而自己是發丘宮的主人,腦子居然還沒有葉帥反應的快,這簡直太丟人了。
至于鐵柱,他此刻卻略有抱怨:“葉帥,你這不誠心跟我危難嗎?這水道這么窄,我跳得下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