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莊重微微躬身,沖著楊戟一拜。
這一拜,不為權(quán)勢,不為富貴,只為他當(dāng)時為華人正名。
楊戟似乎知道莊重所拜為何,站直了,抬起頭,堂堂正正受了莊重一拜。
在當(dāng)年那場腥風(fēng)血雨里,他或許有不對,但是至少他無愧。在今后的幾十年里,華人再也不是外國人眼中的懦弱代名詞,而是一頭睡醒的雄獅,睥睨四方,犯者遠誅。這都跟當(dāng)年大圈轟轟烈烈的空降兵行動不無關(guān)系。
“聽歐陽石講,魏老前輩把他的牌子給了你。本來我還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那塊牌子代表的意義太重,重到足以讓所有華人社團都為之低頭。現(xiàn)在看來老前輩的眼光還是很準(zhǔn)的,哈哈?!睏铌Φ馈?
“僥幸而已,其實魏老前輩根本就沒將牌子當(dāng)回事。他老人家活的仙風(fēng)道骨,一輩子瀟灑。哪里會被這種東西羈絆?!鼻f重不好意思回答道。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正如楊戟所言,這塊牌子在別人眼中的分量其實還是很重的。就憑這牌子的輩分,就能讓現(xiàn)存的所有華人社團矮一輩,見了莊重低頭行禮。若不是莊重有國家公務(wù)員身份,肯定可以在華人社團里攪起一番風(fēng)雨。
“對了,這次楊先生來舊金山,也是為了洪門懇親大會而來?”莊重問道。
楊戟點點頭:“沒錯,我是應(yīng)邀作為觀禮嘉賓而來的。”
“應(yīng)邀?應(yīng)誰之邀?雷豹?”莊重目光閃動,看著楊戟,問。
“一半一半吧,有故人之邀,當(dāng)然也收到了雷豹的邀請?!睏铌獏s是回答的模棱兩可。
“故人?莫非是……”莊重說著,舉起手做了一個三陰戮妖刀的起手式。
楊戟愣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哈哈,是我老糊涂了,我竟然沒有想到你跟那家伙有關(guān)系!也難怪,這三陰戮妖刀除了他也沒別人會了,想必你這一手也是從他那里學(xué)得的吧?”
楊戟所說的,自然就是陳中洛了。
“是?!?
“如此說來,那他說的那個大智大勇、忠肝義膽的年輕人,就是你了?”
“似乎是。”莊重摸摸鼻子。面對別人的夸獎,莊重總是不太好意思,雖然其實心里爽的要死。
“得了!那今天咱們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rèn)識一家人了。小潔,靖兒,快過來給莊先生賠罪!”楊戟沖著一對兒女說道。
楊靖倒是沒什么情緒,微笑著對莊重道歉,直言當(dāng)初只是懷疑莊重另有所圖,沒想到冒犯了莊重。
而楊潔,卻撅著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樣,說:“爹地,不能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萬一他是騙子呢?”
“胡說!騙子能靠著花言巧語瞞天過海,但是他能用功夫騙過我嗎?快來道歉!”楊戟微怒,斥責(zé)楊潔道。
楊潔見父親震怒了,不禁有些畏懼的縮縮腦袋,磨磨蹭蹭的走過來,沖著莊重淺淺一躬,不情不愿的道了句:“算我對不起你,行了吧?”
只是這句話里的歉意,怕是連萬分之一都沒有。
莊重也不介意,其實楊潔就是一個小太妹,一向頤指氣使慣了,哪里肯跟別人低頭?能夠說出這番話也算是為難她了。
另外,明顯的她對于莊重這種類型的男人不喜歡,從她看著莊重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小太妹喜歡的,反倒應(yīng)該是那種根正苗紅、忠厚能干的黑澀會成員。
比如……
莊重腦中閃過一道亮光,猛的想起了一個人。陳斌!
阿斌這小子忠厚老實,又不失義氣,而且在洪門中也算是一號人物。楊潔應(yīng)該跟阿斌比較般配。
再從面相上看,莊重更加覺得兩人有夫妻之相了。
因為阿斌跟楊潔的三停比例十分的相似,這卻是夫妻面相的一種表現(xiàn)。
從相學(xué)上來說,人的面部可以分為三個部分,稱之為上、中、下三停。上停是指額頭對上之發(fā)邊至眼眉,中停就指眼眉至鼻尖的部分,下停為鼻尖至下巴。當(dāng)三停分布的比例差不多或一樣,即表示夫妻倆的運勢會相似。彼此有相似的背景及經(jīng)歷,而且待人接物及性格方面也差不多,兩人的感情自會有增無減。
“嘿嘿?!毕氲阶约阂苍S能夠促成一段姻緣,莊重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只是這個笑容在楊潔眼里,就成了圖謀不軌的標(biāo)志。
狠狠瞪了莊重一眼,楊潔轉(zhuǎn)身走了。
“唉,這孩子都讓我慣壞了。今天也幸虧是遇見了莊重你,如果遇見的是別人,恐怕就得釀出一出慘劇了?!睏铌袊@道。
“呵呵,年輕人嘛,都這樣。不過我倒是覺得令愛確實需要有個人管管了?!鼻f重笑著道。
楊戟初聽還覺得莊重這話說的未免不留情面,但是再一想,頓時明白了莊重的意思,略帶猶豫又略帶期待的問道:“你是說,你想給小潔介紹一個男朋友?”
父親對于女兒的態(tài)度大抵都是這般,不希望女兒被另一個男人帶走,但是又擔(dān)心沒有男人帶走。這種矛盾的心情會在女兒結(jié)婚前糾結(jié)許多年。
莊重點點頭:“楊先生應(yīng)該對我有些基本了解,我的本業(yè)其實是風(fēng)水?dāng)嗝?。我剛才無意中看令愛的面相,倒是跟我認(rèn)識的一個青年才俊頗為契合。所以才唐突的說出這么一句話,希望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哪一家的孩子啊,我可認(rèn)識?快說說。”楊戟這時候也想起了莊重的風(fēng)水師身份,那可是師從方寸大師的高徒啊。他既然說面相契合,那就肯定契合。所以楊戟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了。
“我想楊先生應(yīng)該認(rèn)識。不是別人,就是洪門刑堂副堂主,陳震虎的公子。叫做陳斌,是一個無論人品還是長相都相當(dāng)不錯的年輕人。我這人不會空口說白話,如果不是對陳斌的人品有深入的考察,我是斷然不會這么說的。”莊重鄭重道。
接著將自己跟陳斌認(rèn)識的經(jīng)過說了下,當(dāng)說到陳斌冒著生死跟莊重去營救趙凌志,也是讓楊戟跟楊靖都有些感慨。
現(xiàn)在的年輕人,能夠做到這份上,已經(jīng)當(dāng)?shù)闷鹬腋瘟x膽這四個字了。
“好!那就等懇親大會的時候我見見那孩子。當(dāng)然,我不是老封建,不會硬撮合兩個孩子。如果小潔跟阿斌其中任何一方不愿意,我也不會強求兩個孩子相處?!睏铌?。
“這是自然,不過我敢跟楊先生打賭,他們倆絕對能夠成!哈哈!”莊重笑道。
“如果真成,可少不了你這個媒人來參加婚禮?!?
賓主相談盡歡,見時間不早,莊重拒絕了楊戟的挽留,而是選擇了回酒店。當(dāng)然,趙凌志也住在酒店的事情,莊重并沒有告訴楊戟。
回到酒店后,敲開趙凌志的房門。此時他還沒入睡,一見莊重回來,頓時大喜過望,沖一旁的趙微微喊道:“微微,你看誰回來了!”
趙微微本來正無精打采的坐在床上呢,聽爺爺這么喊,當(dāng)即抬頭,接著就驚叫一聲,撲向了莊重。
“莊大哥,這幾天可擔(dān)心壞我們了。阿斌說有人看見你被一輛車帶走了,我們還以為……還以為你……”
“傻妮子,莊大哥怎么厲害怎么會被人算計呢?我這次啊,是去救龍頭了?!鼻f重摸摸趙微微的小腦袋,說。
“那,救出來沒有?”趙凌志慌忙問道。
“救出來了,不過在出來的時候,我跟他失聯(lián)了?!苯舆^趙微微遞過來的水杯,莊重一邊喝水,一邊將整件事情說了一遍。
說到陳中洛被宋凌帶走,莊重也是不確定的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女人說的是不是真話。希望陳先生能夠在懇親大會之前回來吧?!?
正感嘆著,忽然莊重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段監(jiān)獄時間,莊重的手機一直存放在酒店。而他一回到酒店手機就響了,來電的人是誰,已經(jīng)不用猜了。
摸過手機一看,果然是周冰的電話。
接通后,里面?zhèn)鱽碇鼙浔穆曇簦骸肮材沩樌瓿扇蝿?wù)?!?
“順利完成?陳中洛可是沒跟我回來。”
“我知道,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他很好。你休息吧,我掛了?!闭f完,周冰就真的掛了。
從頭至尾就兩句話,連一句慰問都沒有。這不禁讓莊重為之氣結(jié),真想發(fā)個短信大罵周冰沒有良心。
不過隨后莊重就想到一個問題,陳中洛被宋凌帶走的事情,她竟然知道。難道宋凌跟國安之間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