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的某個駐地法庭,莊重見到了關押在監獄里的鐘正國。
“莊重,你來了!”短短兩天不見,鐘正國就變得異常憔悴,好像蒼老了十多歲一般。
“我來了,鐘大哥。你沒事吧,他們刑訊你沒有?”
鐘正國搖搖頭:“沒有,他們甚至連審訊都沒審訊。直接給我看了幾個證據,然后宣布了我的罪名。只等法庭審判了。說這就叫做證據確鑿。”
“證據確鑿?”莊重皺皺眉頭。如果真是那樣,那就沒救了。
“呵呵,證據的確是證據,事實也的確是事實。但是卻不能成為證明我通敵賣國!他們提供的那幾個證據全都似是而非。”鐘正國苦笑一聲,道。
“哦?鐘大哥你詳細跟我說說。”莊重道。
接著鐘正國就詳細給莊重解釋了下整件事情。原來鐘正國被抓之后,便有人提供了一些資料。鐘正國看過之后當時就心涼了一半。因為這些資料全都指向了他將犯下間諜罪!而且,資料還是真實的,不容他辯駁的!
最主要的一部分資料,則是鐘正國從事家具生意的時候,認識了一位東洋的客戶。跟他經常有生意上的往來,并且鐘正國幫過他幾次過關,而且當時邊檢那邊也沒說有哪里不對,全都是正常的貨物。但是后來鐘正國才知道,邊檢上的人也被那個東洋人收買了。
軍方這邊對鐘正國最主要的一次指控,則是關于軍方一份絕密名單被那人帶出了國境。而他帶出境的手段便是將情報藏在家具內,讓鐘正國帶出去的。
說實話,鐘正國對此完全不知道真假。他的確送出去過一批家具,但是究竟情報在不在那批家具中,他不知道。
“這么說,就完全是軍方的片面之詞了?”莊重一聽,頓時心中了然。果然如自己所猜,這件事背后可能有人搞鬼。鐘正國說不定得罪了哪個大佬,而恰巧鐘正國不走運,跟那個東洋間諜有過往來,于是自然而然的被連坐了。
“我也不好說。但是軍方說有證人,好像是負責追查情報的一個特種大隊,叫做什么東南之劍。”
“東南之劍?”莊重一震,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對,就是這個名字。”鐘正國點頭確認。“莊重,我的事情你也別著急。能幫就幫,幫不了別難為自己。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盡力幫我。”
“什么事?”莊重收回思緒,問道。
“也許我死后財產會被充公,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存下財產來。留下兩成,給我家人,其余的全都幫我捐獻了吧。”鐘正國誠懇的道。
“鐘大哥,你別多想,也許問題沒有那么嚴重。”
“我有預感,怕是懸了。莊重你一定要答應我!”
莊重看著鐘正國的眼睛,這個忠厚之人臨死前想著的還是做最后一次善事。為什么善良之人總是會不得好報呢?難道真的應了一首定場詩里所說,“守法朝朝憂夢,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的兒多;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
莊重不服!
可是莊重又真的沒轍……
憤怒的一拳砸在探監室的玻璃上,哐當一聲,玻璃上出現一拳裂紋。卻是當即驚動了值守的獄警,將槍口對準了莊重。
“沒事,沒事,他只是情緒有些激動。”鐘正國慌忙解釋道。
獄警冷冷看莊重一眼,隨即對鐘正國道:“探視時間到了,你該回去了。”
如果不是獄警知道莊重身份不簡單,恐怕已經將莊重抓了起來。
氣悶的走出來,莊重看見了等在門外的楚荊。
“怎么,情況不太好?”楚荊懶洋洋問道。
“嗯。”莊重沒想多跟楚荊解釋什么,只是道。
“我剛才找了熟人打聽了一下,不打聽還不知道,這件案子的級別竟然不低。換一個人來你絕對不可能見到他。”楚荊道。
莊重點點頭,說:“多謝你了。被那個隊伍經手的案子,級別能不高?”
“什么隊伍?”楚荊不由好奇的問道。
莊重剛想岔開話題,不準備告知楚荊。這時候卻聽走廊里響起一陣腳步聲,聲音不輕不重,極有規律,蹬蹬蹬響起在走廊里,好像踩著什么節點一般。
“是個高手。”莊重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
而楚荊的臉色也隨之一變,因為他猜出了對方是誰。
果然,當走廊拐角出現那人的面孔后,楚荊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卻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軍官,穿著一身普通迷彩裝,看不出級別。但是身上的那股殺氣跟戾氣,讓莊重都不由自主的眼睛一縮。
這人面相看似一個清秀書生,骨子里卻是一個嗜血屠夫。
“東神秀!”一旁的楚荊咬牙切齒的說出三個字。
“東神秀?”莊重愣了一下,卻是不知道這人是誰。華夏姓東的人不多,總計沒有百十個。這個姓氏倒是蠻特別的。
“楚荊,沒想到你竟然插手我東南之劍的事情,不嫌自己手伸的太長嗎?”東神秀輕蔑的看了楚荊一眼,道。
東南之劍!莊重聽罷,當即心里一震,卻是猜出了眼前這人的身份。那就是東南之劍的隊長!
東南之劍跟雷霆都是華夏的王牌特戰隊,東神秀跟楚荊作為兩隊的隊長,一直是競爭的關系,歷次的軍中比武都是兩隊決賽。所以兩人關系十分的不睦,也經常發生一些摩擦,甚至是鬧到大打出手的境地。
“哼,把軍事法庭當做自己家的,東神秀,你未免太狂妄了一點吧?”楚荊怒聲道。
東神秀卻是輕輕一笑,道:“狂妄?沒實力的才叫狂妄,比如……”
東神秀說著,看向了莊重:“他!”
莊重面色陰沉的掃了一眼東神秀,卻是沒說什么。
東神秀見莊重不語,還以為莊重怕了,冷笑道:“從你得罪東南之劍的那天起,你就應該是一個死人了。但是你竟然活到了現在,實在是讓我很不開心。所以今天我不介意讓自己重新開心起來。”
“東神秀,你想干什么?這里是軍事重地!”楚荊洞悉了東神秀的意圖,警告道。
東神秀卻是不屑的一搖手指,道:“對你來說是軍事重地,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無人之地而已。眼前站著的,不過是兩個死人而已。”
說完,東神秀忽然身形一動,猶如鬼魅一般欺向莊重,手腕一翻震蕩起風雷之聲,狠狠朝著莊重的喉結抓去。鼓蕩的暗勁如刀割面,卻是顯現出了暗勁二重才有的氣象。
沒想到東神秀竟然也是暗勁二重的高手!怪不得東南之劍號稱華夏第一,原來是有如此高手坐鎮!
大力鷹爪功!
東神秀勢頭凌厲,卻是準備將莊重的喉管直接抓穿!
楚荊萬萬沒料到東神秀說動手就動手,事先一點征兆沒有。想要阻止,已經晚了。
而莊重好似還沒從之前的情緒里走出來,面對東神秀的偷襲,無動于衷。
眼看莊重就要死在東神秀的手里。
東神秀仿佛也看到了莊重的死亡,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這種酣暢淋漓的快感讓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指尖的力道增加一倍,他要將莊重的喉管整個扯出來!
砰!
一聲巨大的聲響傳出,接著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半天過后,才見一抹鮮血綻開,噴灑在空中。
“怎……怎么可能!”東神秀踉蹌倒地,捂著胸口難以置信的道。“都是暗勁二重,為什么會這樣!我不服!”
東神秀大吼著,猛然又身形一晃撲了上去。
只是等待他的結局還是一樣,又是砰的一聲,東神秀像是一個沙袋,倒飛出去,落在地上。
隨后便聽到莊重冷冽的聲音:“境界相同,不代表實力相同。你恐怕剛剛踏破二重沒幾天吧?猴子戴上人的帽子也成不了人,只會留下一個沐猴而冠的笑柄而已!今天暫且不殺你,你最好祈禱以后不要遇見我。不然,遇見我那天,便是你的死亡之日!”
說完,莊重就看也不看地上的東神秀一眼,走了出去。
而楚荊則頗覺解氣的笑了起來,帶著滿滿的嘲笑,也跟上了莊重。
回到楚家之后,莊重卻是一直愁眉不展。明明知道陷害鐘正國的人正是東南之劍,卻毫無辦法。
這件事情可以說是莫須有的罪名,但是比莫須有高明的是,他提供的證據偏偏還是事實,讓鐘正國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而且,莊重總覺得東南之劍費盡心力搞這么一出事,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感覺。
似乎他們還另有目的。
事實證明,莊重的猜測是正確的。
就在臨近黃昏的時候,一個人踩著夕陽的余暉走進了楚家。
高橋俊!
“好久不見,莊重先生。”高橋俊似乎永遠保持著一副笑臉,讓人無法對他挑剔出什么。但是莊重卻知道,在他肚皮之下,有一顆毒逾蛇蝎的心腸。
“你來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莊重皺眉看著高橋俊,道。
自從上次香江拍賣會之后,莊重卻是跟高橋俊結下了梁子。上次截胡的地圖莊重還記載心里呢,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圖。
“我的目的很簡單,你上次從我這里拿走了什么,想必你心中清楚。我要拿回那東西。”高橋俊面不改色,道。
“拿回去?憑什么?你似乎不是我的對手吧。”莊重眉毛一挑,冷笑道。
“沒錯,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有人是。我想邀請莊重先生賭一場,如果你輸了,就將那東西還我。”
“如果我贏了呢?”
“你贏了,我就會替鐘正國先生洗白。”高橋俊看著莊重,笑了起來。
莊重卻是面色一變,接著就是無可壓抑的憤怒。
因為莊重瞬間明白過來,原來背后搗鬼的不止是東神秀,竟然還有高橋俊!一個東洋人竟然跟華夏人聯手,一起設局對付自己!
還真是可笑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