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上了山,女孩五歲是姐姐,男孩三歲是弟弟。
山中本無路,山勢險峻,山峰坡陡而且極高,中年男人穿著當時十分時尚的衣服,開車把這一男一女待到山下,徒步帶著這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登上了山峰。
中年男子身手十分矯健,絕對不是尋常人。
山中仙霧飄渺,人跡罕至,卻也不知是叫什么名字,可是在這山巔卻有著多出恢宏的建筑,中年男子領著男孩和女孩,駐足在恢宏的建筑外面,注視著山巔的建筑,像是一名朝圣者一般,眼神中充滿了敬仰和愛慕。
身邊盡是浮云萬里的懸崖,前方便是那座建立在山巔的建筑,中年男子有些不舍地看著兩個孩子,蹲下身子,輕輕地撫摸著男孩和女孩的臉蛋,露出了十分和藹的笑容。
從山巔的那處道觀中,終于走出了三位怪人,冷冷地望著駐足在道觀外面,不敢寸進的中年人。
“叛徒,你還有臉回來?!當初你是怎么答應我們的?現在師妹傷得這么重,全都怪你無能!”一位虬髯大漢厲聲職責著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低垂著頭,面容有些憔悴,長嘆了一聲,說道:“事已至此,既然已經無法挽回,師弟也沒什么好說的!怪只怪造化弄人,都是我的錯,只可惜我命不久矣,這兩位孩子,孤苦無依,無依無靠,我不想讓他們涉足外面,希望三位師兄,能夠收留他們。”
中年男子說完便向著三位看上去比較邋遢的怪人,跪地懇求,身邊的兩個孩童,長得很漂亮,被中年男子稍一拉扯胳膊,也都跪在地上懇求。
“叔叔,叔叔。”五歲的女孩已經懂事,扯著中年男子的衣襟,哭著問道:“你不要清清和弟弟了嗎?我和弟弟再也不調皮了,以后會很乖,很聽話,求你別把我們送出去,好嗎?”
此時,道觀中走出一位仙女一般的美人,只見她穿著一身道服,秀發披肩,頭頂帶著道士的帽子,容顏卻是那樣的俊美,仿佛畫中人一般,甚至是連她那清冷的表情,都是那般完美,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身上。
“青晏,你已經不是天一門的人,還回來做什么?!”仙女道姑厲聲質問道。
中年男子這時才抬頭,凝望著仙女道姑的容顏,臉上露出了欣慰和激動的笑容,淚水卻也從眼角緩緩垂落,嘴角略微抽動了兩下,似乎很艱難地開口問候道:“師妹,你還好吧?”
“你這叛徒,還有臉問候師妹?念在同門數十載的份上,此前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從此你與天一門再無瓜葛,永遠不要在出現!否則,別怪我們翻臉無情,清理門戶!”一位精瘦的高個道士,看上去四十歲左右,臉色陰厲,沉聲呵斥道。
另外一位個頭較矮,卻留著長胡須的小老頭模樣的道士,說道:“師弟,讓他把話說完!”
被喚作青晏的中年男子,沖著個頭矮小的那位道上,深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十分感激的神情,轉而凝望著仙女道姑,開口說道:
“師妹,一切該發
生的和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無論誰對誰錯,有什么樣的理由,一切是是非非,起因都是因為我,我一力承擔。
我本不該再來見你,可是我舊傷復發,新病纏身,已經沒幾年活頭。
這兩位孩子是無辜的,這次怕是我們此生最后一次相見,算是訣別吧!只求天一門可以收下這兩個孩子,把他們撫養長大,讓他們在山上過著自由自在的平靜生活。
這也算是,我最后的懇求,希望天一門和師妹,可以成全。”
三位道長神色都有些復雜,時而望著名喚青晏的中年男人,時而打量著那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又將目光落在仙女道姑的身上,卻都沒有給出答復,似乎都在等待著仙女道姑最后定奪。
仙女道姑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直接回絕,淡漠的表情忽然升起了一絲絲波瀾,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的時候,神情之中竟然有一絲愛憐與不舍。
名喚青晏的中年男人,本以為天一門還有他的師妹,都不肯收下這兩位與天一門有著淵源的孩子,本打算告辭離去,臉上露出了一抹憂愁和哀嘆,卻沒有半分的埋怨,有的只是一種自我的責備,以及對那兩位孩子的憐憫。
“清清,你喜歡這里嗎?”青晏蹲下身子,輕輕一笑,捏著女孩漂亮乖巧的臉蛋,問道。
小女孩用力地搖了搖頭,說道:“叔叔,清清不喜歡這里,清清喜歡和叔叔在一起!這里的人都怪怪的,一點都不愛笑,清清也不喜歡他們,清清要跟叔叔在一起,天天唱歌給叔叔聽。”
青晏十分感動地摸了摸清清的腦袋,微笑著說道:“清清,真乖,叔叔這就帶你離開這里。”
“姐姐,姐姐,陪我玩!”只有三歲大的男孩,眨巴著眼睛,嘴巴微微上翹,笑嘻嘻地走到小女孩的面前,牽著小女孩的胳膊。
“清清,領著弟弟,我們回去吧。”青晏沖著小女孩清清笑了笑,蹲下身子,領著小男孩的小手說道。
“慢著!”仙女道姑清麗的聲音,劃破長空,從青晏背后傳來,繼續說道:“孩子,留下吧。”
“師妹,你……”三位道長,都有些為仙女道姑感到不解,但是卻也都有些無奈。
“師妹!”青晏轉回頭,凝望著仙女道姑,可是仙女道姑卻根本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可青晏依然十分高興,蹲下身子,對兩個孩子說道:“清清,從今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就住在這里,要好好聽山上伯伯和阿姨的話,還有,一定要照顧好弟弟,明白了嗎?”
小女孩清清原本還十分高興的臉蛋,忽然像是變了天,陰沉起來,一股憂傷的情愫附著在臉上,頓時像是要大哭起來一般,只是她卻并沒有哭出來,而是楚楚可憐地說道:“叔叔,叔叔,你不要我和弟弟了嗎?”
“叔叔不是不要你們了,而是叔叔實在是沒有能力再繼續照顧你們。以后,你們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如果叔叔以后還有機會,一定還會再來看你的。”青晏輕笑了一聲,輕輕地撫摸著清清那可愛的小腦袋,在她的臉上輕輕撫摸著。
青晏踽踽獨行,一個人離開了
天一門所在的仙山,留下了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帶著一身的病痛,就這般離開了。
時間荏苒,過得飛快,轉眼之間,五年過去了,男孩在山上習武,女孩在山上卻喜歡學習各種聲樂器具和唱歌。
女孩十分懂得照顧弟弟,兩個人相處的有位親切,似乎有一種濃于血的親情在,雖然他們自己都知道,自己只是被轉了幾次手的孤兒,相互之間可能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男孩融入了山中的生活,成為天一門四位前輩的嫡傳弟子,也是天一門唯一的弟子,女孩自從青晏把他們送到山上之后,便一直對天一門帶有一種漠視和敵意,有一種抵觸,一直都不怎么喜歡搭理天一門的道長,只是偶爾和那位長得宛如仙女一般的道姑有些交流,而且女孩清清所學的各種才藝,都是道姑手把手傳授與她,而且還經常教她唱一些山歌,非常好聽。
女孩學習的非常認真,有的時候,還會唱歌給她的弟弟聽。
終有一天,天一門從山外收到一封來信,此后女孩清清便被人接下了山。
臨別前的那天夜晚,男孩記得非常清楚,那天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自己在山中修煉,完成幾位師父交給自己的功課,被困在了山下的一個洞中。
清清擔心男孩,下山去尋找男孩,清清特別害怕雷聲,由于山上下雨的時候,本就陡坡的山路更加濕滑,清清險些失足跌落山下,卻也因為從山坡上滑倒,撞在了一棵大樹上,昏厥過去。
當清清醒來之后,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五歲前的那個家中!
然而,當男孩回到天一門的時候,清清卻早已經離開了天一門!
那時,男孩僅有八歲多,女孩十歲。
可是,在天一門那與世隔絕的高峻群山之中,只有他們兩個孩子生活在那里,而且一起生活了五年多,在這五年多的時間,他們雖然不能說是相依為命,卻已經將對方當作是靈魂的寄托,唯一的親人。
離別時的痛苦,他們都還沒來得及感觸,兩個人卻已經是天各一方,算是永別了,兩個人相隔萬里之遙,兩個孩子,又如何能夠再聚在一起呢?
姐姐清清不在的那些日子,男孩猶如行尸走肉一般過活,他開始拼命的修煉,拼命地按照師父們的囑咐,練功、練功、還是練功!
直到后來,三個多月后的一天,山下忽然寄來了一封信,那是清清姐姐親筆寫的信,落在了男孩的手中,他展開那封信,信中寫得很明白,清清回家了,回到了自己親生父母的家中,在外面過得很好,希望弟弟用功習武練功,以后可以保護自己。
信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勉勵的話語,這對于一個十歲的女孩來說,實在是太難得了,她像一個真正的大姐姐一樣,照顧呵護自己。
男孩十分感動,并且在內后來的七八年中,逐漸和天一門融為了一體,和四位師父相處的越來越融洽,像是一家人一般,四位師父待他也非常好,久而久之,倒是淡忘了外界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四位師父把他叫到了天一門的天一閣中,讓他離開天一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