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想太多了,我來萬花樓就是尋歡作樂,倒是你,不會是在跟蹤我吧?!?
江小魚眸中閃過一絲懷疑,她離他很近,隱隱聞到他身上略俗的脂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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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在下跟小魚屢屢碰面,想必你我之間有一根紅線在相互牽引?!?
暈黃的夕陽照進窗戶,赫連闕笑的完美無缺,冷硬的面龐,也柔和了幾分。
初秋時節,萬物寂寥。風輕輕撫過,連帶著幾片落葉,吹進了這個曖昧不明的廂房中。
江小魚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并沒有因為赫連闕的話而亂了心弦。她拾起梳妝臺上的一把小剪子,似笑非笑。
“赫連公子,我不管什么紅線不紅線的,但你若阻了我的好事,就算是金線,我也會一剪子咔嚓掉。”
江小魚說罷,還故意輕佻的瞟了兩眼赫連闕的襠下,陰冷冷握了握剪子。
饒是赫連闕那么冷酷淡定的一個人,見到江小魚這個傷風敗俗的姿勢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見她不似在開玩笑,他無奈地聳聳肩,一臉遺憾地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赫連闕一走,屋內便只剩下江小魚小叮當,以及昏迷不醒的翠娥老鴇。
江小魚來到桌旁坐下,無比熟稔的拂手。
白光一閃而過,隨即,風水帝經圖便完整無缺的將整個萬花樓的風水格局刻畫下來。
“風水沒有問題?!毙《.敎愡^來,說了一句。
“這一帶都是黃金地段,受龍氣庇護,風水自然不會有多大的問題。”江小魚美艷的眸子閃過一絲凌厲,繼續道,“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青樓的緣故,自打進入萬花樓,我便感覺到了一陣濃郁的陰氣。”
“你是說這萬花樓有臟東西?”
“有沒有現在還不一定,我只知道陰氣最盛的地方是東南角?!?
“要不要現在就去看看?”小叮當帶著一絲慫恿。
“你去?”江小魚冷笑地挑了挑眉毛。
“沒辦法啊小魚,你知道我不能出手的……”小叮當也不知真愧疚還是假愧疚,對著江小魚擺了個苦咧咧的笑容。
江小魚默默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小叮當除了給自己發布號令之外,其他方面根本指望不上。
“行了,你在這里看著她,我自己去后院的東南角看看?!?
“放心,交給我吧?!毙《.斉牧伺男馗?,隨即又加了一句,“這個地方看起來不簡單,你多加小心。”
江小魚揮了揮手,在窗戶上看了幾眼,確定后院沒人之后,動動胳膊,動動腿,一個瀟灑翻身從二樓一躍而下。
咔嚓!
“嘶?!?
江小魚倒抽一口冷氣,見有人進了后院,連忙滾到一叢高大的灌木后面,揉了揉發疼的腳踝。
妹的,香港警匪片果然荼毒人不淺,看起來也不算太高的二樓,竟然讓她的腳踝脫臼。
江小魚忍著疼,咬緊牙根,雙手一用力。
又是咔咔兩聲,脫臼的腳踝便被接了回去。
江小魚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覺得自己有必要練一兩套絕世武功。到時就算不能稱霸武林,也能裝B打臉。
“呸呸呸,我來萬花樓是干正事的。”江小魚拍了兩下腦袋,將不切實際的想
法拋諸腦后。
那個進后院的小丫鬟想來應該是進后院拿東西的,沒多久便又走了。
江小魚看了下自身的打扮,發現這副打扮混跡后院很容易穿幫,她思索了下,便鉆進了之前丫鬟進的屋子。
再一次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江小魚已經從翩翩公子搖身一變成了個燒火小丫頭。
她算了算時間,向著東南方向加快了腳步。
江小魚的速度很快,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便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間極為普通的茅房。
它隱在芭蕉樹和樹叢后面,若不進去,根本發現不了。而且令人奇怪的是,這個茅房還上了一把厚重的鎖,鎖上有幾個江小魚熟悉的符文。
“鎮鬼符?!苯◆~一字一句地念著,明眸露出一絲了然,“這個萬花樓果然有問題。”
天地玄術,萬物為法,天眼看陰陽。上看玄清,中看福禍,下看冥界,開!
鳳眸華彩一逝,江小魚眼前的景物如同移形換影一般,很快便露出了本來面目。
沖天的黑氣自茅房瀉出,那扇木門似乎快要承載不了諸多的怨氣,被撞的哐當作響。
心悸,自她的心里生出。
她輕輕呼了一口氣,來北陵的時間不算久也不算短,這種心悸的感覺也不是第一次,但她還是沒來由產生了一絲恐懼。
“我在害怕?”
江小魚鳳眸輕瞇,閃過一絲危險的光,立即用力晃了晃腦袋。
看來這次碰到厲害玩意了,竟然還沒露面就影響了自己是心神。
江小魚心中冷哼,雙手一把握住了畫有鎮鬼符的鐵鎖。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東西在作怪。”
呱啦。
溫和的玄氣侵入鐵鎖,江小魚很快便取下了那把鐵鎖,一把推開了茅房的木門。
……
縱使做好了心理建設,縱使已經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設想,江小魚還是被以前的一幕震駭住了心神。
恐怖,惡心,憤怒……各種情緒一下子沖擊進了江小魚的大腦。
她永遠也忘不了這樣一幕。
一個面目全非的女子漂浮在大坑中,周圍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死嬰。有的帶著胎盤,有的只有巴掌大,有的甚至還沒有成型,而有的早已糜爛,辨別不出是什么……
那個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萬花樓的花魁,飄雪。
飄雪的肚子微微凸起,似乎還震動兩下。
“嘻嘻嘻?!?
“哈哈哈?!?
嬰兒最為天真的笑聲,像是魔音一般刺入江小魚的耳朵,沖擊著她苦苦堅守的心神。
啪。
江小魚猛地關上了茅房的木門,再次用鎮鬼符將其封住。
“嘔!”
江小魚面色慘白的跑出去,扶著一顆柿子樹,吐的昏天暗地。她發誓,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殘忍的一幕。
為防止事變,她不敢再繼續在后院待下去,重新換好衣裳之后,便回到了之前的廂房中。
“小魚,你怎么了?”
小叮當見江小魚回來之后,便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不由推了推她。
江小魚灌了足足一壺酒,才讓自己的心緒恢復平靜。
她漂亮
的眸子失去往日的光彩,有些空洞地看著小叮當,道:“你知道我剛剛看見了什么嗎?”
“什么?”
“一個萬尸坑。”江小魚聽著屋外鶯鶯燕燕的歡聲笑語,勾起一絲冷笑,“這些女人將肚子的孩子流掉,全丟進了茅坑中,三個月的有之,五個月的有之,一兩歲的也有之……”
小叮當不由蹙緊了眉頭,“那個花魁呢?”
“哦,那個花魁啊,也在里面?!苯◆~想到飄雪的肚子,眸子沉了沉,“她的肚子也有一個,不過應該還是活的?!?
“活的?”這回輪到小叮當詫異了,“你不會在開玩笑吧?”
江小魚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不僅是活的,還很厲害。不過它還沒徹底成型,如果成型之后,估計連白澤大神都對付不了?!?
“難怪有一千陰德,我就奇怪上頭怎么會突然間那么大方,賞你一千陰德?!毙《.旐永锒嗔艘唤z擔憂。“現在該怎么辦?”
“我需要知道關于飄雪近來發生的一切?!苯◆~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老鴇,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最后再除掉那個未成型的鬼子?!?
江小魚點點頭,將解藥喂進了老鴇的口中。
……
過了一會兒,老鴇終于悠悠轉醒,見到江小魚的時候,嬌滴滴地道:“奴家這是怎么了。”
江小魚懶的再跟她演繹郎情妾意,冷聲道:“飄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啊,公子你在說什么……奴家聽不懂?!崩哮d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看著江小魚的眼神也多了警惕和探究。
“后院的茅房。”江小魚點到為止。
老鴇臉上的淡定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換了個人似的撲到江小魚身上,“你究竟是誰,又知道了什么!”
江小魚一把握住老鴇不斷掙扎的手,神色自若,“如果不想死的話,你還是老實一點說比較好。”
老鴇沒有說話,惡狠狠地看著江小魚。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苯◆~眸色陰冷,“是你把飄雪的尸體丟到那個死嬰坑的吧,你可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什么東西。”
江小魚都說到這一步,老鴇也知道眼前的小公子不是等閑之輩了。
她顫抖的嗓子,掩飾不住的恐懼:“公子有辦法除掉它嗎?”
“可以,只不過很麻煩?!苯◆~掃了老鴇一眼,語氣冰冷到不耐,“現在可以告訴我飄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了吧?”
江小魚內心暗自祈禱,但愿飄雪自愛一點,這樣她查孩子父親也容易些。
“那孩子的父親,是慕容衡?!?
“慕容衡?!”
江小魚古怪的與小叮當對望一眼。
咳咳……這個慕容衡是給作者多少錢了,怎么那么多集了還沒領盒飯。
“的確是慕容公子沒錯,飄雪是被慕容衡強迫的,后面懷了孕一時想不開就自縊了?!崩哮d的目光有些閃躲。
江小魚睨了她一眼,知道飄雪的事情一定還有什么隱情,不過現在知道孩子父親是誰,除掉那鬼子就等于成功一小半了。
“子時我還會再來的,該怎么做你應該知道?!?
江小魚丟下這話后,起身拉著小叮當直接離開萬花樓,向著花月軒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