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萱前一段時日實在抽不開身,因此無暇搭理苦江,今日總算得了空,新一輪的逼供立馬上演……
搬了把椅子,葉萱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苦江與滅空中間,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半晌才懶洋洋道:“你們聽好了,我需要關(guān)於恆河聖殿的一切情報,譬如你們還有多少高手,都是什麼實力,大邙山總殿的具體佈局,以及恆河老鬼的背景等等……”
“黃毛丫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小爺死都不會透露半句實情!”苦江態(tài)度依舊,朝著葉萱狠啐一口,戲謔地冷笑道。
而滅空連眼瞼都合了起來,那樣子彷彿對葉萱的拷問極其不屑,又像是快要睡著了……
“很好,我就喜歡硬漢子,希望你倆能夠一直硬下去。”葉萱嫣然一笑,衝身後的王秀秀附耳交代了幾句,旋即起身就走,同時擺了擺手,“兩位硬漢可別讓我失望哦,咯咯咯……”
葉萱的背影轉(zhuǎn)眼消失在苦江二人視線之內(nèi),王秀秀卻是含著古怪笑意逼近過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望著這女漢子陰陽怪氣的表情,苦江眼角隱隱抽搐,終於忍不住沒底氣地一聲嘶吼,彷彿藉此驅(qū)散心中深深的驚懼。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王秀秀今日一沒動拳腳,二沒用刑具,只是找來兩根寸許長的纖細(xì)竹棍,往他兩隻眼睛的上下眼皮豎著一撐,這倒黴鬼的眼睛隨即想合也合不起來了……
做完這一切,王秀秀扭頭鎖上小黑屋,負(fù)著手,哼著小曲兒,一搖一晃地走了,卻是將苦河與滅空弄得滿頭霧水,心中老一陣嘀咕:“這就完了?這……這也算逼供?”
苦江雖然合不上眼,嘴巴卻能動彈,不禁苦笑道:“想不到四長老也著了那小娘們兒的道,不過大不了一死,只要咱們嘴閉嚴(yán)實,料他們也沒轍!”
滅空畢竟閱歷豐厚,此刻緩緩搖頭道:“少主不可大意,雖然老夫看不出那小娘們究竟打算如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咱們死咬著不招,他們就不會殺了咱們,反之若是一旦背叛聖殿,咱們也就沒有了價值,明白麼?”
“四長老放心,憑這兩根小竹棍兒也想逼迫本少主就範(fàn)?她那是做夢!”苦江蒼白的臉頰泛起一抹得色,他與滅空一樣,渾身修爲(wèi)被封,眼下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普通人。
然而一夜過去,儘管滅空被捆著,卻不妨礙他閉著眼呼呼大睡。
苦江就慘了,明明困得半死,眼皮卻合不上,就這麼一直熬到次日,兩隻眼珠除了瞳仁之外,眼白已經(jīng)佈滿血絲,顯得極其困頓憔悴。
滅空一覺睡醒,張嘴打了個哈氣,驀然看見一對赤紅的大眼瞪著自己,苦江這副模樣把這睡眼惺忪的老頭兒嚇了一哆嗦!
不過滅空卻也恍然明白,葉萱這招太損了,就是爲(wèi)了從精神上摧殘苦江,這手段雖然看似溫和,但比折磨肉體痛苦百倍!
“少主,您撐著點……”想到這裡,滅空擔(dān)憂地望著苦江安慰道。
“撐個死人頭啊!有本事您老撐一撐,看看受不受得了!”苦江一宿沒閤眼,熬得肝火直冒,這老傢伙昨夜倒是睡得鼾聲如雷,他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啊……
滅空被苦江一通埋怨,老臉也是有些羞赫,嘴角動了動,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低頭暗暗苦笑,毫無辦法。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苦江赤紅的眼白熬成了暗紅,一對烏青的眼袋耷拉著,裡面估摸著能裝二兩水……
這小子後悔死了,早知道前日就不該那麼拽,讓對面那老狐貍受這份罪該多好!
這兩天滅空吃得好,睡的香,時不時還安慰苦江幾句,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倒是把苦江氣得直咧嘴,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這老頭兒。
其實滅空也知道這小子痛苦,更知道不該多嘴,但苦江日漸萎靡的模樣實在讓他忍不住勸慰,甚至有那麼一瞬,這老傢伙差點勸苦江招供算了,就算死了也比這樣活受罪強啊!
一晃五日,苦江的腦袋垂到了胸口,精神完全崩潰,甚至出現(xiàn)癡傻的狀態(tài),這死活不讓睡覺的折磨簡直太恐怖了。
看著苦江這副模樣,滅空在心中暗暗發(fā)誓,只要葉萱一出現(xiàn),他立馬全交代,就算把祖宗八輩兒都說出去,也不能遭這份罪啊……
然而也不知怎麼那麼巧,就在滅空有此想法的時候,小黑屋厚重的大門終於被人打開,葉萱領(lǐng)著王秀秀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我說兩位硬漢,你們想清楚沒有?”葉萱瞥了滅空一眼,連看都懶得看苦江,因爲(wèi)這小子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神智,就算有人在他耳畔敲鼓打鑼,恐怕他也是無動於衷。
“這……”滅空被葉萱這話一擠兌,本來做好的打算礙於顏面,忽然變得猶豫起來。
葉萱卻是笑吟吟道:“恆河聖殿之人果然都是硬漢,本姑娘太佩服了,回頭給這老東西也支一副眼架,咱們走……”
“別……別啊!”滅空老臉忽然漲得通紅,不禁連聲苦笑:“葉姑娘千萬別走,有什麼事都好商量,好商量……”
“哎,還是老人家想得通透,要是早這樣,你們家少主也不用遭這份罪嘛!”葉萱莞爾一笑,卻見王秀秀拼命衝她挑大拇指,滿臉都是敬佩之色。
緊接著,滅空是有問必答,將恆河聖殿所屬勢力交代得一清二楚,不過葉萱卻是越聽越是暗暗吃驚,其中不光是爲(wèi)了恆河聖殿隱藏的強者吃驚,更是對於恆河尊者的身份感到震驚!
“老傢伙,你確定恆河老鬼的望天界使者身份並非他自己封的,而是得自至高天某位神祇的指派?”葉萱死死盯著滅空,面色一片凝重,但若此事屬實,那麼玄門一旦滅了恆河聖殿,很有可能便會迎來毀滅性的報復(fù)!
“此事當(dāng)然屬實,本殿一切老夫都已交代,又何必拿此事欺瞞姑娘?”滅空說到這兒,面色迅速黯淡道:“只是老夫已然背叛尊上,日後必遭那位神祇的誅滅,此事已無可逆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