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章攻堅

三月初的西北利亞依然寒冷，臨晨姜春波司令員在庫倫發布命令，蔣先云帶領先鋒團率先越過邊境線。此刻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幾十米外幾乎看不清楚什么。并不激烈的槍聲響了一陣，不一會兒前鋒來報，邊防站的蘇軍已經被解決。部隊沿著鐵路線向前急進。

庫倫——恰克圖——蘇聯境內的捷爾斯克的鐵路，是當年盧一鳴攛掇袁世凱，鼓勵外國人承建中國的支線鐵路，俄國人可以說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獲得了承建這段鐵路的工程。俄國人的目的十分明確，美其名曰和中國政府共管這段鐵路，其實俄國人夢寐以求的還是外蒙這塊土地。因為這塊土地涉及到遠東的戰略問題。

一戰爆發后，俄國人依然沒有中斷這段鐵路的建設。恰好是俄國國內爆發革命那一年，這段鐵路竣工。確切說俄國人還沒有來得及剪彩，中國政府便以俄國政局不穩為由，接管了這段鐵路。后來的高爾察克臨時政府，由于需要中國的援助，因此這段鐵路包括中東鐵路，一直是放任自流，因為他們根本無暇顧及這件事情。

后來的蘇聯政府，進行了連年的國內戰爭，前朝的商業利益更是沒有時間去處理。再加上中蘇的敵對關系，雙方又沒有大使級的來往，因此這件事情一直擱淺。眼下中東鐵路和這段鐵路，已經基本上成為中國的囊中之物，看樣子所有的善后，中蘇兩國必須經過戰爭手段來解決了，強者不需要任何理由，這就是當代世界上的“森林法則”。

國防部制定的戰略計劃，考慮到整個西北利亞地區人煙稀少，而蘇軍的主要軍事力量，又大都集中在鐵路沿線附近，因此攻占鐵路樞紐就成了首選。而我進攻部隊主要是沿著鐵路線前進，沿途的一系列攻堅作戰，是擺在我攻擊部隊面前的最大障礙。

在朝鮮戰場打了一年多，蔣先云和他的戰友們，在和日本人的對決中，一直是拔營奪寨，從來沒有停止過攻堅作戰。可以說他們的攻堅經驗相當豐富。此刻冒著紛紛揚揚的大雪，部隊沿著鐵路線，艱難的徒步跋涉，向著蘇聯邊境城市捷爾斯克挺進。

中午時分，紛紛揚揚的大雪停止了，隨即悠揚的號角吹響，部隊開始了簡短的休息。四周的原野白茫茫一片，潔凈的令人炫目。部隊官兵三一群倆一伙圍坐在一起，不一會兒飄起了裊裊的炊煙，撲鼻的香味開始向四外擴散，每個人的胃腸恐怕都要按耐不住。

蔣先云從翻滾的銅火鍋里，夾出一筷子羊肉卷，開始大口咀嚼。旁邊的一位團部參謀抹了一下油汪汪的嘴道：“團長，后勤工作真是做到家了，這么冷的天吃一頓熱呼呼的火鍋，簡直美極了，這種吃法太好了。平時在家感覺不出來，這到野外來就是不一樣。”

未等蔣先云說話，一營長陳明仁從前方跑過來，人未到嗓門先到：“團長，大冷天喝兩口，正好我這有一瓶高粱燒。”幾名團參謀不約而同，眼光瞄向蔣先云，這種時刻團長不發話誰敢喝呀。可是陳明仁卻不管這些，大大咧咧坐下來，拿起軍用磁缸便斟滿了酒。

蔣先云皺了一下眉頭道：“傍晚就要投入戰斗，如果影響攻堅作戰，看我怎么收拾你。”既然團長默許了，大伙自然不會反對。幾杯酒下肚，陳明仁道：“團長，根據偵查，捷爾斯克蘇軍有兩千人堅守，據說堡壘十分堅固，我在營部推演了一下，是塊硬骨頭。”

蔣先云道：“旅部的命令已經下達，用兩個團的兵力圍攻捷爾斯克。我們團擔任西側攻擊，兄弟團在正面進攻。放開東面和北面，如果蘇軍向北面、東面撤退，正中下懷，一支蒙古騎兵旅已經插到東面和北面。旅部命令我們必須在明天佛曉前攻占捷爾斯克。”

夜幕降臨，蔣先云帶領全團人馬進入攻擊陣地。氣溫開始下降，面前的捷爾斯克有四座主要的城堡。也許蘇軍早已發現了我軍的蹤跡，從城堡里不時傳來槍聲，射擊后的火花，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耀眼。而我攻擊陣地卻異常平靜，平靜的令人窒息。

攻擊陣地上一座冰雪掩體內，軍官們正在召開軍事會議。蔣先云指著攤在彈藥箱上的軍用地圖道：“捷爾斯克的四座堡壘成菱形分布，彼此遙相呼應。我團的任務是攻占西南面的車站堡壘和西北面的堡壘。一營擔負攻擊車站堡壘的重任，二營攻擊西北角的堡壘，三營作為預備隊，隨時對一營、二營進行支援。如果沒什么異議，馬上回去準備。”

8時整，兩發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對捷爾斯克的攻擊正式開始。首先60迫擊炮進行了20分鐘的轟擊。陳明仁站在攻擊陣地上，借著爆炸的火光在望遠鏡里查看。炮火剛剛進行幾分鐘，陳明仁就看不下去了，炮擊效果簡直太差了。

副營長站在旁邊似乎也有同感，幽幽說道：“簡直就像搔癢癢，有重炮就好了。”陳明仁道：“***這鬼天氣，重炮根本上不來。”此時蘇軍的重機槍也開始了封鎖射擊，子彈把前沿陣地達成了一片雪霧。炮火準備完成后，陳明仁發布了進攻的命令。

突擊部隊躍出前沿，成散兵隊形向蘇軍的城堡沖去。此刻我輕重機槍開始猛烈地射擊，蘇軍暴露的火力很快被壓制。沖鋒部隊剛剛進入開闊地帶，突然從城堡內射出幾發照明彈，頓時交戰區域被照得通亮。蘇軍的彈雨頃刻之間，打得我沖鋒部隊幾乎抬不起頭來。

沖鋒了三次均無果，而且還造成了不小的傷亡、，陳明仁氣的是哇哇爆叫。接近午夜時分，蔣先云從團部打來電話，劈頭蓋臉把陳明仁訓斥了一頓。你還別說，蔣先云的訓斥倒把陳明仁罵清醒了。他冷靜了一會兒，開始仔細的觀察戰場上的情況。

急中生智，蘇軍的破綻還是被他找到了。他對副營長道：“你看堡壘的西北側是鐵路線，那個地點是蘇軍的薄弱環節。你帶領全營人馬繼續攻擊，記住是佯攻。我帶領少量兵力迂回過去，給他來個中間開花。”陳明仁要親自上陣了。

副營長說什么也不干，搶著要去。陳明仁不容他多說，他喚來一連長，讓他在本連挑選20人，并且要求把全連的沖鋒槍、槍榴彈、火焰噴射器，全部集中到20人手里。然后20人包括陳明仁本人，全部換上白色的披肩。準備妥當，副營長指揮部隊發動了佯攻。

陳明仁帶領20名戰士，趁著蘇軍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機會，再加上披肩的掩護，他們很快爬到鐵路線。借著忽明忽暗的亮光，一名戰士發現了堡壘墻壁上，離地一人多高一處沒有被封死的窄窄的窗戶。沒有進入堡壘前，陳明仁命令：進入堡壘內倆人一組各自為戰。

陳明仁和兩名戰士最后進入堡壘，堡壘內的槍聲早已響成一片。堡壘內漆黑一一片，由于不熟悉地形。陳明仁和兩名戰士摸了好久，才找到通向頂層的樓梯口。這期間他們遭遇了幾伙蘇軍士兵，手中的沖鋒槍發揮了作用，此時堡壘的蘇軍也亂了陣腳。

持續不斷的槍聲開始在堡壘內奏響，間接還傳來猛烈的爆炸聲。這座堡壘總共有四層，是捷爾斯克最大的堡壘，因此蘇軍有近600人防守在此。大樓里突然爆發的槍戰，蘇軍頓時陷入混亂之中，外面我軍趁機也發動了強攻。

陳明仁等沖到三樓，樓內的蘇軍似乎清醒過來，在四樓樓梯口架設了兩挺輕機槍瘋狂的掃射。陳明仁顯得很冷靜，他摘下身后背著的槍榴彈，對著樓梯口打了兩發，隨著猛烈的爆炸聲，陳明仁一揮手，帶領兩名戰士勇猛的沖了上去……。

副營長率領戰士沖進了堡壘，與此同時三營的兩個連也支援上來。短兵相接的戰斗沒有進行多久，蘇軍便放棄了抵抗。蔣先云和團部軍官走進堡壘，堡壘的過道上站滿了蘇軍的俘虜，他們個個橫目冷對，明顯看出是對勝利者的鄙視和憤怒。

一見面，蔣先云又把陳明仁訓斥了一頓道：“你很英雄呀，放棄全營的指揮權，身先士卒了。不錯攻占車站堡壘你應該記頭功，但是鑒于你的魯莽，功過抵消了。”陳明仁辯解道：“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蔣先云道：“不要為自己辯解了，這件事情我要是報告上級，你吃不了得兜著走，你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坦率說，在攻占捷爾斯克的戰斗中，陳明仁所部損失最少。但是陳明仁如果在戰斗中陣亡了，恐怕蔣先云都脫不了干系。蔣先云所部要在捷爾斯克休整三天，后面陸續而來的部隊，繼續沿著鐵路線向蘭烏德前進。三天后，鐵道兵修通了恰克圖到捷爾斯克的鐵路線。

隨后軍用列車開始把大量作戰物資運到捷爾斯克。姜春波率領的第三方面軍，正式拉開向西部攻擊的大幕。下一步我軍占領蘭烏德后，便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向貝加爾湖進軍，繼而攻占伊爾庫斯科，完成國防部制定的第一階段作戰任務。

與此同時，劉云龍統帥第四方面軍，在滿洲里一線，也發起了強大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