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章硝煙

攻占喀力穆斯克亞的戰斗結束了，整個城市有一半蘇軍逃向赤塔。此時硝煙霓滿的廢墟上，士兵們正在打掃戰場。遠處的鐵路線上一群鐵道兵正在搶修鐵路，就近的車站上，完成任務的重炮部隊正在裝車。而后續而來的部隊，沿著鐵路線繼續向赤塔進軍。

第四方面軍完成占領喀力穆斯克亞的任務后，在此處開始分兵。絕大多數兵力轉向赤塔方向，少量兵力開始向蔥嶺方向進軍，以解決這個方向的鐵路沿線的所有蘇軍。第三方面軍在恰克圖發動進攻后，整個赤塔軍分區和伊爾庫斯科軍區的聯系完全被切斷，赤塔軍分區近50萬蘇軍基本上成為孤軍，整體被殲滅恐怕只是時間問題。

從滿洲里到攻克蘇聯的邊境城市波爾察，接著再攻克喀力穆斯克亞，我軍發揚了連續作戰的精神，一路勢如破竹。也許蘇軍沒有想到我軍的進攻速度如此神速。不按常理出牌，是我軍慣用的戰術。滿洲里正在激戰的時候，我軍的一支部隊繞過滿洲里，直接撲向波爾察。

波爾察團團被包圍之時，我軍的另一支部隊，卻開向了喀力穆斯克亞。這就是大兵團作戰的優勢，每一個環節都調動的恰到好處，處處都閃耀著中國人的軍事智慧。常言說道：“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算到骨子里的東西，任誰都難逃厄運。

陳賡和杜聿明所在的部隊，就是擔負攻占喀力穆斯克亞的部隊之一。他們從滿洲里越過國邊境后，沿著鐵路線一路急行軍，目標直指喀力穆斯克亞。由于從滿洲里到喀力穆斯克亞有一條高等級的公路，因此我一個重炮旅投入了攻堅喀力穆斯克亞的戰斗。

喀力穆斯克亞有5萬蘇軍堅守，我軍分三個方向向該城發動了強攻，圍三缺一是軍事作戰中常用的戰術，目的就是不讓對方有背水一戰的局面。慘烈的攻擊開始后，我重炮旅發揮了重要作用。我軍新研制的152毫米的重炮，其恐怖的威力，完全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

經過一天一夜的攻堅，截止到黎明時分，有兩萬多蘇軍逃向赤塔，最后喀力穆斯克亞被攻占。天已大亮，戰場上的硝煙還沒有散盡。太陽高高的懸掛在天空，從北面吹來的寒風依然刺骨，在無情的驅趕著戰斗后的余熱，自然界彷佛忘記了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此刻，極度疲勞的一營長陳賡正在呼呼大睡，臟兮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許戰斗后的松懈讓他安然，也許是勝利后的喜悅讓他做個好夢。這里是蘇軍的一個指揮部，通紅的爐火燒的正旺，爐子上一壺翻滾的沸水，發出吱吱的響聲，而營部的人幾乎都在酣睡。

“起來了，起來了，陽光都照到屁股了。”陳賡睜開眼睛，發現二營長杜聿明站在面前大聲嚷嚷。陳賡用手揉揉惺忪的眼睛不滿道：“你小子是不是睡足了，有精神頭到別處發泄去。”本來陳賡的臉就掛滿了灰塵，沒想到他的手更臟，兩只眼睛被揉成黑乎乎的圓圈。

杜聿明忍不住大笑道：“行了你就別揉了，看你的臉都成什么樣了。”陳賡爬了起來，找了一面鏡子照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陳賡洗臉的時候，杜聿明有些焦急說道：“兄弟部隊正在向赤塔開拔，你我應該到團部去探尋一下，我們下一步的戰斗任務是什么，你還有心情睡大覺？”杜聿明的話彷佛刺激了陳賡。

他三把兩把擦完臉急問：“你是說其他部隊以經向赤塔開拔了，這也太快了。”杜聿明道：“我聽說重炮旅已經出發兩個時辰了，喀力穆斯克亞到赤塔不足100公里，我估計傍晚攻擊赤塔的戰斗就會打響。”這時營部的人員都蘇醒過來，他們聽見杜聿明的話，紛紛變得急躁起來，他們幾乎同聲攛掇陳賡到團部請纓，接受戰斗任務。

二人從團部出來，臉上的表情十分沮喪，明顯看出沒有達到他倆想要的結果。從團部一出來，他們撞見急匆匆而來的三營長。對方詢問二人適時表演了一方，顯得高深莫測，什么有價值的情況也沒有透露，急的三營長是團團轉，急三火四向團部竄去。

他倆不是想戲耍三營長，完全是出于人的一種本能——某種劣根性。即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得不到，大家都彼此彼此，是心理平衡的一種表現。上峰命令他們團，在喀力穆斯克亞休整兩天，后天向赤塔開拔。

“等我們趕到赤塔，恐怕連骨頭都啃不上了。”杜聿明幽幽說道。陳賡沒有說話，默默走了一段距離。突然陳賡眼睛一亮道：“方才團長說道：赤塔是軍分區所在地。我猜測蘇軍已經沒有退路可循，肯定重兵把守，難道你我沒戲？”

杜聿明聽到陳賡的分析，精神也一振道：“是呀，老兄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團是全軍赫赫有名的攻堅團。打赤塔不可能沒有咱們的份，咱們就養足精神，敬候佳音。”二人精神大暢，決定找個地方好好喝一頓。然而他倆沒有想到，赤塔攻堅戰打的異常殘酷。堅守赤塔的十萬蘇軍，在背水一戰的情況下，爆發了強大的戰斗力，我軍用了十天時間才將其攻克。

在滿洲里第四方面軍指揮部里，持序井然有條，進進出出的人員沒有一絲慌亂的表情。不難看出戰局進展的非常順利。此刻，司令員劉云龍正興高采烈的拿著電話大聲嚷嚷：“我說老兄，我的部隊以經力克喀力穆斯克亞，目前正在向赤塔進軍。蔥嶺一線已經分兵，形勢大好哇，你那里的情況怎么樣？”

電話里傳來了遠在庫倫的姜春波的聲音：“我軍以經占領了蘭烏德，目前正在向貝加爾湖地區進軍。首先祝賀你云龍，不過我要提醒你，赤塔是塊難啃的骨頭，你要有思想準備。”第二戰場打響后，云龍就和春波飆上了，每天他都要通報戰局情況。

蘇軍伊爾庫斯科遠東軍區司令部里，氣氛顯得異常壓抑，報急的的電報聲、電話聲不絕于耳。此刻，遠東軍區司令官布留赫爾，披著一件軍大衣、挺著高大的身軀，神情嚴峻的注視著墻上的軍用地圖，顯得很無助的樣子，不難看出他身上的壓力有多大。

布留赫爾于1890年生于雅羅斯拉夫省一個貧苦家庭。上過幾年學，后來到彼得堡學徒，成為一名鉗工。他早期參加工人運動，曾經被鋪入獄。一戰時他被強征入伍，在激烈的戰斗中，造成了他腿部的嚴重傷殘，左腿被截短了1.5厘米，留下了后遺癥。

由于布留赫爾意志頑強，練就了左右搖擺走路的方式，外人甚至看不出他有瘸腿的痕跡。布留赫爾1916年加入布爾維什克，次年擔任師長。尤其是在對高爾察克的作戰中，他率領部隊一路攻堅，立下了赫赫戰功。由于他一直活躍在遠東地區，并且作戰經驗十分豐富，去年蘇聯統帥部，任命他就任遠東軍區司令員。

中蘇戰爭爆發后，布留赫爾根據統帥部的整體作戰計劃，針對中國的軍事布防，進行了一系列的調動。蘇聯統帥部也考慮到了中國會開辟第二戰場。由于中國在外蒙的軍事布防，使蘇聯統帥部產生了誤判。

蘇聯的軍事專家普遍認為，當哈戰局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之時，中國肯定會在唐奴烏梁海地區出兵，把遠東軍區與國內的聯系攔腰切斷，這是最起碼的軍事常識。因此司令官布留赫爾，在阿巴砍、明奴新斯克至伊爾庫斯科一線布防了重兵。當年高爾察克修建的軍事設施，被很好的利用起來，形成了堅固的防線。

實際上蘇聯統帥部的戰略意圖是，戰爭初期全力拿下哈薩克斯坦。而貝加爾湖以東地區，視情況準備放棄，畢竟這一地區距離蘇聯的核心地區太遙遠，固守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因此整個赤塔軍分區，蘇軍只有50余萬部隊，而大多數都是邊防部隊。

然而，蘇聯沒有想到中國這么快便開辟了第二戰場。更加出乎意外的是，中國軍隊是在滿洲里，恰爾圖兩個點發動了閃擊作戰。在這種措手不及的打擊下，赤塔軍分區的蘇軍根本來不及撤退。蘭烏德的被快速占領，50萬蘇軍的命運便注定了。

司令官布留赫爾眼睜睜看著50萬蘇軍被殲滅，那種撕心裂肺的心情簡直無法形容。他怎嘛也想不明白，戰局頃刻之間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他一方面在貝加爾湖一線布置防御，一方面電令赤塔鐵路沿線的蘇軍，可以視情況而定，向北面撤退。

但是，傻子軍官才會發布這樣的命令，向北部冰原無人區撤退，無疑是死路一條。況且在整個赤塔地區，活躍著6個中國的騎兵軍，那將是他們的夢魘。因此整個赤塔鐵路沿線地區，形成了一個個孤立無援的據點，等待中國軍隊前來破城。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司令官布留赫爾，只能默默的祈禱，他們也許能創造奇跡。尤其是赤塔的10萬蘇軍，只要頑強堅守，期待戰局變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