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東方軍師對此有何高見?”慕容洛瑾華美的嗓音緩緩響起,不急不迫,給人一種純凈柔和的力量。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望向這新來的軍師,一望之下無不大驚,只見這桌子上已經(jīng)去了三分之一的菜,這瘦瘦弱弱的軍師此時還正在大朵快飴,對著那盤雪蓮猛吃,速度迅猛卻吃相優(yōu)雅。
“咳,咳,”東方玉清了清嗓子,暗罵這慕容洛瑾太不識趣,害得她差點噎死,“說到哪里了?”
眾人:“……”
合著他們討論的大事在軍師心中還不如這桌子菜重要呢,唉。
慕容洛瑾緩緩一笑:“沒有什么進(jìn)展,只是找不到元帥中毒的原因,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想問問軍師的意見?!?
“噢,你們懷疑來懷疑去,就沒懷疑這在座的幾個嗎?”東方玉放下筷子,輕輕淺淺的聲音卻似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你胡說!”趙子齊最先跳了出來,“我們幾個都是戰(zhàn)場上同生共死浴血拼殺出來的生死兄弟,誰會害秦元帥?”
余下人雖然沒開口,看望向東方玉的目光卻更帶了幾分憤怒和探究。
儒雅的謝流風(fēng)沉聲開口,聲音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東方軍師不要見怪,子齊就是這個脾氣,但是懷疑需要理由,還請軍師暢所欲言才好?!?
東方玉也不在意:“我初來乍到,自然不清楚幾位將軍和元帥之間的深情厚意。只不過,你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那其他人呢?那些在戰(zhàn)場上拼殺的普通士兵呢?就要被懷疑害了秦元帥嗎?
更何況,秦元帥自己也是武藝高強(qiáng),軍中也有護(hù)衛(wèi),一般人誰能對元帥下毒又瞞過所有人呢?有這個本事的,又能輕易接近元帥的,除了你們幾個還有誰?”
她不是想挑刺,只是對他們這種懷疑的做法不滿,元帥中毒,普通士兵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最應(yīng)該被懷疑的就是他們幾個吧?
“這……”趙子齊語塞,轉(zhuǎn)而又急了,“那你說是怎么回事?”
“依東方愚見,沒有內(nèi)奸,至少在這件事上沒有?!?
此話一出,眾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氣,畢竟誰也不愿意看到有親近的人背叛自己。
“東方小兄弟似乎胸有成竹,不知能否解惑?”秦靖沉聲開口。
“恩,好說?!睎|方玉終于吃掉了一只燒鵝腿,平靜開口,“我所以敢這么肯定,是因為元帥你體內(nèi)的毒不是近期中的,應(yīng)該是一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被人下毒,這是一種慢性毒藥,日積月累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爆發(fā)。元帥應(yīng)該是被人下了近兩個月的毒,這次突然爆發(fā),癥狀是突然昏迷。若不及時搶救,在別人看來是逐漸昏迷然后死去,可是中毒者卻是內(nèi)臟器官逐漸衰竭而死的。所以,”東方玉頓了頓,“沒有內(nèi)奸,至少在這件事上沒有。”
眾人皆松了一口氣,面色卻又開始沉重起來,一年前元帥還在京城,到底是誰,那個時候就開始對元帥下手了?
秦靖面色沉重,不知在想什么。慕容洛瑾卻像早就料到了一般,開口道:“既然東方對這毒藥知之甚詳,不知對這下毒之人可有什么頭緒?”
眾人恍然,對呀,可以從毒藥入手嘛。
“這個嘛,我猜測是赫連鴻。這毒名為‘噬魂’,藥性陰毒霸道,且沒有解藥。據(jù)說是百鬼老人研制,這人又是赫連鴻的師傅,赫連鴻有這毒藥也不稀奇。而且,據(jù)我所知,赫連鴻此人心機(jī)深沉,兩年前就逐漸開始收服周邊部落,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對天佑挑起戰(zhàn)事恐怕也是蓄謀已久,提前對元帥下毒也就極為可能?!?
“東方小兄弟果然智謀無雙!”秦靖大贊,“一番分析合情合理。既然沒有內(nèi)奸,本帥也就放心了。這軍中之事,以后還要有勞軍師了。”
“元帥客氣?!睎|方玉仍是極為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受人夸贊和重視的喜悅和得意。心中卻想,自己幾乎可以肯定這毒是赫連鴻下的,能在一年前就下手,為今日的戰(zhàn)事添一籌碼,這赫連鴻的心思,真是縝密。說不定會是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趙子齊卻是不服,嚷道:“既然你知道的這么清楚,剛開始為什么不說?”
東方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又沒有人問我?!?
眾人:“……”
天佑這邊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北溟軍營中的赫連鴻正怒不可遏,卻又要極力壓制,看著對面戴著一張猙獰面具的老人,眼神陰鷙:“師傅不是說,這噬魂,根本就沒有解藥嗎?為什么得到消息卻是秦靖那個老匹夫又出來練兵了,還看起來一切正常?”
戴著猙獰面具的老頭子正是百鬼老人,此時也正惱火著,卻礙于對方的面子不敢發(fā)作:“二皇子莫急,這件事有蹊蹺。依我看,要么是有人解了噬魂之毒,要么,就是這個秦靖是假的?!?
二皇子冷哼一聲:“希望是后者吧。不管怎樣,現(xiàn)在還是加緊訓(xùn)練士兵,提高這陣法的威力吧?!?
哼,慕容洛瑾,本皇子就不信,你還能躲得過這關(guān)!
赫連鴻咬牙,與赫連鷹有幾分相似的面龐上,透著狠辣和陰險,比戴了面具的百鬼老人更加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