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宮殿里一片安靜,只有一個腳步聲漸漸的響起。侍從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個個陸續退出了大殿。
真金走到殿內,朝著察必皇后行了一禮,“額吉,兒臣來了。”
“真金,如果你來是為了阿木爾的話,那還是走吧!”察必皇后的目光依舊盯在自己面前的盆景之上。
真金望著她,緩緩的屈膝跪到地上,“兒臣并不是來為阿木爾求情的。”他的聲音不大,可在這個安靜的大殿里還是能夠讓察必聽的一清二楚。
拿著小剪刀的手微微停頓了一秒,“那你來是做什么的?”
“額吉你知道,真金并不喜歡阿木爾,對于真金而言她只是真金的一個寵物罷了。如今,真金不要了,父汗瞧見她可憐便把她賜給了忽哥赤的一個漢人馬夫。今晨真金去那里并不是去找她的,真金是為了同兄弟忽哥赤和好如初才去的。”
“哦?真的是這樣嗎?”察必終于轉過身來,望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微微一笑,“先起來吧!”
真金緩緩的站起身,一雙深褐色的眼睛讓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雖然說漢人在我們眼里是卑賤的奴隸,可畢竟我們大元也是在統治著他們。你父汗仁慈放她一條生路,可沒想到她竟然大婚之夜殺了自己的夫君并委身于忽哥赤,這樣的女人不能留。”
“額吉,不是這樣的。”真金忙開口解釋,“是五皇弟忽哥赤殺了馬夫。”
“這我可不知,一個****怎么有那么大的魅力,忽哥赤竟然愿意為她殺掉自己的馬夫?”察必皇后將剪刀放到座椅旁的小桌上,優雅的坐下。她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能將人一眼看透,而此時正盯在真金的臉上。
“我們蒙古人有個規矩,五皇弟原本只是去行駛他的權利而已,那馬夫似乎說了什么不恭敬的話才會被烏恩其殺死。額吉,這一切與阿木爾并沒有關系。”真金的聲音很平穩,似乎在說的這件事與他沒有一分的關系。
察必皇后笑了笑,“是嗎?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繼續留在開平,一個能夠魅惑主子的賤人絕對要打發的遠遠的。”
“額吉……”真金的聲音很低,“額吉您想怎么處置她?”
“最近海都不太安分,可汗今晨已經下令了,讓忙哥刺帶兵前往平亂。軍中將士辛苦,不如就將她送往忙哥刺軍隊里當個軍妓吧!”察必皇后笑著說,那雙犀利的眼睛直直的盯著真金臉上的變化。
“什么?”真金微微一愣,隨即再次恢復平靜,“既然額吉這樣決定了,那兒臣也不反對。”他的心揪揪的疼,可臉上無論如何也不敢流露半分的不舍。如果讓自己的母親知道他的心思,那么阿諾絕對活不過一個時辰。
“如此甚好,你回去吧,送往軍營的事情就由額吉叫人來辦吧!”
真金再次緩緩跪下,朝著察必皇后扣了一首。他緩緩的站起身,一步步朝著殿外走去,似乎每一步都很沉重,每走一步都耗盡他的力氣。阿諾,我該怎么辦?我怎么才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