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恩其聽見阿諾的話立刻走上前來,“數日前屬下曾經去過一次鎮上,當時順便買了幾套漢裝回來,不如就穿那個去吧!”他當初買漢裝的目的是爲了想辦法讓細作‘混’入常州城內裡應外合,可忽哥赤卻並未下達這個命令,於是漢裝便被他收了起來。
聽見烏恩其這樣說,阿諾眼睛一彎笑了,“還是烏恩其大哥想的周到。”說罷,她伸手拉住忽哥赤的胳膊,“走吧,我們去換衣服。”
烏蘭咯咯的笑了起來,輕輕的用手臂碰了碰烏恩其的胳膊,“烏恩其,你說爺穿漢裝會是什麼樣子呢?”
烏恩其向來嚴肅,可那眼裡卻也‘露’出了好奇。他們家爺向來不屑漢人,所以從未穿過漢人的衣服。如今,沒想到阿諾一句話便改變了他家爺堅持許久的觀念。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空‘蕩’的右手臂袖管,用這隻手換來阿諾的‘性’命真好。
烏蘭見他‘摸’自己的袖管眼裡閃過一絲痛惜,她微微低垂了眼眸,不讓任何人能夠瞧見她已經微變的情緒。當初烏恩其受傷以後被送回大都治療,可是乞顏御醫卻說他中的毒沒有辦法解。於是,烏恩其的右手被一名軍中郎中同乞顏御醫一起截斷,命是保住了,可卻無法再用他的刀。
烏恩其向來是使用右手刀法的,可在失去右手後他又一次重新開始練就左手刀法。忽哥赤曾經說過讓他留在王府裡,可他卻沒有同意。
烏蘭嘴角勾了勾,淺笑裡帶著無奈,烏恩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於忽哥赤最忠心,所以無論他受傷多重他都會選擇繼續跟隨忽哥赤,在忽哥赤的身邊不離半步。
烏蘭偷偷的望了一眼已經離開的烏恩其,目光落在他那已經習慣‘性’放在刀柄處的左手上。雖然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卻清楚烏恩其當初練習左手刀法時是多麼的辛苦,好在這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烏恩其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烏蘭,我們要快一些。”
烏蘭揚起的臉上滿是笑容,“嗯,等我。”她飛快的奔跑起來,裙襬飛揚,如同一朵綻開的美麗‘花’朵。
烏恩其眼神柔和,隨後又變得複雜起來,他轉過身不再等候向他跑來的烏蘭大步超前走去。
正飛快奔跑的烏蘭漸漸的放慢了步子,陽光之下她愣愣的望著離去的烏恩其,心裡悶悶的難受。
寒冷的風吹過,撩起烏蘭的鬢髮,她垂了垂眼眸,睫‘毛’就像撲閃著翅膀的蝴蝶一樣顫抖,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她倔強的擡起頭,用手擦拭掉淚珠,“烏恩其,你等我。”喊罷,再次飛快的跑了起來。
烏恩其沒有回頭,他的步子原本就很大,特意走快的腳步一時間讓烏蘭很難追上。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摸’著自己空‘蕩’‘蕩’的右袖管,眼睛裡的神‘色’極其複雜,有不捨有堅定更多的則是一種自卑的痛楚。手緊緊的收攏,將那憑證的袖子抓出了一個個細微的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