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重的腥味彌散在鼻尖,抱著忽哥赤的手上沾了黏黏熱熱的液體,阿諾身體禁不住的顫抖起來。這樣多的血,忽哥赤難道已經受了重傷?可是,她為什么沒有聽見他發出任何聲音。
心里說不出的痛惜,那種感覺就像自己的心被千絲萬縷的絲線緊緊的捆綁起來,一點點的割裂,絲線一點點的要將整個心絞碎。
“忽哥赤……”阿諾聲音里透著惶恐不安,尾音都帶著顫抖,聲調都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嗯。”忽哥赤簡短的回應一聲,他不敢開口,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英俊的面容透出蒼白,淺褐色的眼眸透出猩紅。他的手緊緊握起,那把彎刀柄的寶石硌的手心發疼。他咬牙:“別怕,有我。”
雙拳難敵四手,這句話阿諾早知道,她將頭埋在忽哥赤的胸前,眼眶里的淚水如同決堤一般的往外涌。“忽哥赤……”她心里一陣陣的抽痛,這個時候若是沒有她連累他的話忽哥赤一定能夠逃出去,可是……
一聲悶吭,忽哥赤的身體一抖,“我沒事。”
阿諾手背一熱,分明是滾燙的鮮血飛濺在了上面。阿諾心里一陣慌張,這個時候她該怎么辦?她仰起頭,看著那黑暗中隱約可以瞧清晰的俊美摸樣,看著那白皙臉龐上沾染的殷紅鮮血,用另一只手擦拭眼角:“忽哥赤,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顧樂樂。”
“阿木爾。”忽哥赤的聲音卡在喉嚨,一種莫名恐懼壟上心頭。“你要做什么?”
阿諾眼淚再次流下來,“忽哥赤,我叫張輕諾,我不叫阿木爾。你記住,我是阿諾。”她再次露出一抹笑容,眼里有無奈有不舍,更多的或許是無力和愧疚。很多時候,一個選擇或許是殘忍的,可不選擇卻更加殘忍。她抿著嘴,“記得我,對樂樂好。”
“別。”忽哥赤一聲驚呼,腰間摟得緊緊的手已經松開,他用力的攏了攏自己的手臂,只要她還被他抱著她就不會離開他。
刺客似乎早已經尋找了他們的弱點,更是清楚兩個人誰的性命更加可取。原本就是支持,忽哥赤的手臂早已經傷痕累累,他原本就已經受了傷,之所以沒有松開手便是最后的堅持。此時,阿諾自動松開了摟著他腰的手臂,身子一縮已經從他懷中滾了出去。
“不,阿木爾,別離開我。”忽哥赤雙目赤紅,那雙漂亮的淺褐色眸子變成了猩紅的魔鬼之眼。他不顧那群黑衣刺客沖上來的殺招,整個人朝著阿諾撲過去。若是她離開了他,若是她死了的話,那么他還活著有什么意義?
他可以征戰天下金戈鐵馬,他可以冷血無情殺人嗜血,他可以屠城滅族心狠手辣,可是他不能夠沒有她。這一切他都可以失去,可以失去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可他卻不能失去她。鋒利的刀刃插入他的身體,他渾然不覺疼痛,只覺得心里那恐慌的感覺他害怕,他全身顫抖的害怕,猶如靈魂都在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