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禮堂內,安靜的落針可聞,虎牢內基本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全到了,這裡代表著最高意見,一旦要是確定了,那麼誰也不可能再反悔。
柳靖眉頭微微皺在了一起,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
其實截止到現在爲止,就連他也壓根兒不知道,爲何白髮老者會那麼的脆弱,一拳就被自己給撂翻了。
其中包裹了太多的機緣巧合,種種因素累加到一起,實在無法再反推回去。
可這些話不能說出口,否則鋪天蓋地的質疑,會瞬間將他徹底吞沒。
說到了底,這件事情還是和實力有關,他冷冷的一笑,平靜的面對著所有的質疑,說道:“既然你說我實力不夠強,那麼沒關係,如果誰要是有意見,我們可以到生死擂臺上單獨廝殺?!?
他的話斬釘截鐵,飽含著殺機,證明著自己絕對不會退縮的態度!
虎嘯眼神中流露出了讚賞,在面對污衊的時候,再多的辯解都是蒼白的,只有用最堅定的實力,給予對方致命的還擊,纔是最棒的手段。
厲子明心中暗暗嘆息,柳靖沒有醒來的時候,他可以肆意的破髒水,但是現在對方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這一切化解於無形之中。
他眼神飄向了身旁六神無主的厲昊,壓低了聲音,喝問道:“都什麼時候了,腦子清醒點!和他上生死擂臺,你敢不敢?”
“我……”
厲昊眼神中露出了遲疑,陰謀手段耍的多了,他心中一往無前的銳氣,和敢打敢拼的勇氣,早就不知道被丟到了哪個角落裡。
更何況他永遠也忘不了,柳靖手持血光長劍,打得他落荒而逃的畫面。
廢物!
厲子明心中暗罵了一句,不再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心神連連轉動,大聲的說道:“這次試煉最有希望奪冠的,肯定就是林牙,如果你要是能夠擊敗他,那麼就證明你的實力沒有問題!”
這是一計不成,立刻又生一計,想方設法的將禍水東引。
在這麼多人衆目睽睽之下,林牙根本不可能放水,否則豈不是變相證明了,兩人之間有某種交易?
這招一石二鳥之計,當真是陰險無比。
虎嘯眉頭皺了起來,他是少數知道這次試煉內幕的人,林牙當時狀況不好,如果要在完全的狀態下,就連他也不敢大言不慚的說穩勝。
可在實際的戰場中,哪有那麼多的公平可言,運氣同樣是掌握命運的一部分因素,所以嚴格來說,讓兩人重新對決,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但是其他人可不這麼想,在厲子明的忽悠之下,已經懷疑其中有貓膩兒了,所以這場決鬥,勢在必行。
林牙同樣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莫名其妙的又被人當槍使,他的表情陰沉無比,眉頭一擰,冷冷的說道:“你們的手段真是令人作嘔,厲昊你怎麼啞巴啦?你和叛徒吳柳,故意搗毀信號發射器,然後趁著我和柳靖重傷,想要把我們兩個全都殺了??上氵@個廢物,哪怕我們身受重傷,你也一個都沒殺掉,還被反骨仔吳柳差點做掉,這些你怎麼不向大家說說?”
這一席話在大禮堂內掀起了軒然大波,林牙平日裡沉默寡言,大多數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存在,可真當他開口的時候,所有人又不得不重視起來。
他畢竟多年來,穩穩的蟬聯著專屬精英的第一名,更何況還有虎嘯這麼多護犢子的師傅,傻子都知道,以後他的成就絕對不會低了。
現在狗眼看人低,指不定日後被人家臉都給扇爛了。
厲子明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此時他已經是無路可退了,反正兩邊都已經得罪了,倒不如讓兩個勁敵火拼,最起碼還能幹掉一個!
他在質疑的浪潮掀起之前,搶先一步擡高了聲音,倒打一耙的說道:“你現在說這些,真的是居心叵測!吳柳夏洛已經不知所蹤,你還拿他來說事情,真的是血口噴人!”
這傢伙倒也無恥,秉持著死無對證這四個字,就是死也不承認,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誰也動不了他。
林牙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他也沒想借這個扳倒對方,只是讓大家看看厲子明的醜惡嘴臉,人言可畏,只要懷疑的多了,遲早有一天,真相會大白的。
他眼神望向柳靖,沉聲的說道:“不管怎麼樣啊,我還是先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估計我現在已經沒命站在這裡了?!?
林燦尷尬的撓了撓頭,他連續睡了幾天,可還是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見面就說人家笑得醜,沒想到對方會不計前嫌的爲他開脫。
“沒關係的,舉手之勞?!?
林牙面色一肅,認真的說道:“爲報救命之恩,要是上生死擂臺的話,我願意自縛一隻手?!?
大禮堂內外的人面面相覷,厲子明張了張嘴巴,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雖然有不公平的嫌疑,可人家爲了報救命之恩,誰也挑不出毛病。
可沒想到的事,柳靖卻笑了,他擺了擺手,大大咧咧的說道:“不必如此,兵王本就應該是虎牢中的最強者,何況這一戰,你我並無恩怨,只是單純爲了證明而已,若要不全力出手,日後恐怕咱們雙方心中都有遺憾?!?
他的話光明磊落,擲地有聲,與之相比,厲子明胡攪蠻纏的狡辯和厲昊畏畏縮縮頭都不敢出,真是高下立判。
大禮堂裡沒有一個傻瓜,個個拔根頭髮絲都是空的,心中都已經明白了不少,肯定是厲家兩人在城中搗鬼。
不過就像虎嘯的無奈一樣,哪怕心中再清楚,可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畢竟還有更多不在大禮堂裡的學員看著呢,總要拿出個合理的交代。
既然雙方都願意,虎嘯拍了拍桌子,這件事已經拖的夠久了,弄得他焦頭爛額,爲了避免夜長夢多,當機立斷的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生死擂臺上,你們雙方一較高低?!?
在外面翹首已盼等待消息的學員們,聽完了以後直接炸開了鍋,能夠親眼看到這種巔峰對決,用三生有幸來形容,也半點都不爲過。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不管在什麼地方,爭強好勝都避免不了的,虎牢內部不例外,大家都是大老爺們,什麼問題都可以用拳頭來解決,這樣也可以在內部培養良好的競爭,所以當初在修擂臺的時候,格外得下血本,裡三層外三層的全是座位,平常頂多坐滿三分之一,今天裡裡外外擠得是水泄不通。
“真是嚇死我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都準備去找那兩個王八蛋拼命了!”
漠獄一拳捶在柳靖的肩膀上,他可不是嘴上說說,當時心中真有這種念頭了,隨後又生出了疑惑,納悶的問道:“你不是被注射大量的鎮靜劑麼?到底是怎麼醒過來的?”
柳靖一時語塞,總不好把實情說出來,是你姐挺身而出,我們倆瘋狂交換了一波祖傳代碼?
況且就算是說出去了,也未必有人相信啊,漠靈是出了名的冷若冰霜,很多人都懷疑,她壓根就是個石女。
“咳咳,當時我雖然昏迷了,不過意識還是有的,聽到你們那麼焦急,我同樣是感同身受,所以就醒了過來?!?
他這個藉口半真半假,不過倒也符合大家心中的猜想,沒有人去質疑什麼,只有站在遠處的唐果,眼睛中閃過了極爲隱蔽的不屑。
“好了,不管怎麼樣接下來你一定要加油,幹掉林牙,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啊!”
“哈哈,那是當然,你們儘管放心吧,我先去換衣服了!”
既然要上生死擂臺,那麼他穿著病號服當然是不合適的,況且本來就有規定,爲了防止夾帶私貨作弊,提前都要在更衣室中換上準備好的衣服。
更衣室是個狹窄的單間,只有個存放私人物品的櫃子,和一張用來換衣服的小牀。
“冷酷哥!”
柳靖正準備推門進去,耳邊傳來了清脆般的銀鈴聲,這個熟悉的稱呼專屬於一個人,他扭頭一看,果然是唐果。
他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納悶的問道:“我要換衣服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唐果沉默不言,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像只沒斷奶的小狗,趴在他的衣服上嗅了起來。
“你幹什麼呀?”
“哼,果然跟我猜的沒錯,全都是漠靈那個小賤人的味道,你們兩個昨天晚上是不是上牀了?”
唐果的話讓柳靖心中一跳,虎牢中雖然沒有明文禁止談戀愛,但一直以來都是狼多肉少,況且在昨天晚上那麼重要的節骨眼上,消息要是傳出去了,他臉皮厚不要緊,漠靈的名聲以後恐怕就毀了。
“你不要瞎說,昨天晚上我還沒有醒?!?
“還狡辯?你身上全都是她的味道。”
“昨天晚上她在病牀前守了一夜,有一點很正常。”
唐果氣呼呼的嘟起了嘴巴,指著他衣衫下襬處,一處白乎乎的地方,惱怒的說道:“這個你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