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中寂靜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盯著交手的兩人,一眼都不敢眨。
畢竟接下來那場艱苦卓絕的戰鬥中,雙方其中的一人將要成爲他們的隊友,而在那種艱苦的條件下,彼此之間必須要有120分的信任,才能夠僥倖的存活下去。
“嘖嘖,果然上來就吃了虧,不得不說二郎的孩子,確實是有一定的天賦。”
眼鏡男吧嗒著嘴巴,感慨不已地說道。
他自從敗到了柳靖的手下後,最近這段時間閉門不出,將所有的心思,通通放在了修煉之上,可沒想到誤打誤撞之下,反倒是白尺竿頭更近了一步。
當然他並不會因此而感謝柳靖,此時見到對方吃癟,心中反倒還非常的高興。
白夜撇了撇嘴吧,不以爲然的說道:“可這招只能用來對付陌生人,真要是熟悉了以後,威脅能力就大打折扣了。”
“可不能否認的是,在陌生的環境下,這種堪稱恐怖的戰鬥直覺,真的非常恐怖!”
“嘿嘿,你別高興的太早了,假如柳靖真的輸了,豈不等於你也是二郎的手下敗將,這樣就只能排到第五名嘍!”
“放屁,二郎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那隻不過是你仗著熟悉了以後,如果要是真的放在陌生的環境中,結果可就未知了。”
“哼,世界上沒有如果!”
兩人竊竊私語地鬥著嘴,場間的戰鬥變成了膠著的白熱化,這位名叫二郎的男子,憑藉著驚人的戰鬥直覺,在一開始便取得了先機,牢牢地將柳靖壓制在了下風。
他鋒利的雙手留著纖長的指甲,往往一不小心之下,就會造成幾道血口子,哪怕是皮糙肉厚的敵人,也能夠通過這種持續放血的方式,將敵人給消磨致死。
柳靖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得益於蛇王內丹,他對於渾身上下的肌肉有著驚人的掌控力,在受傷的一剎那,就能夠操縱的肌肉擠壓閉合傷口,避免失血過多。
但是對方如同野火燎原的進攻,真的是太過兇悍,他只能憑藉著強悍的肌肉,和豐富的戰鬥經驗,猶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苦苦的強撐著。
以他此時豐富的戰鬥經驗,當然是不難看出,對方進攻雖然強悍,但屬於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一旦掄完了以後,就會陷入後繼乏力的尷尬狀態,他只需要熬過這段時期,就能夠取得輕鬆的勝利。
但是他不甘心就這麼取勝,對方疾風驟雨般的進攻,讓他有了不少的啓發,如果在雙方互不瞭解的情況下,驟然發動這樣凌厲的攻擊,多半的結果是難以招架。
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在激烈的進攻中,瘋狂消耗的體能,很容易無以爲繼。
柳靖掌握肌肉運動的方法,則是大大的彌補了這個缺點,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體能完全的恢復過來,繼續組織下一波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他心中動了心思,於是故意不反擊,讓對方盡情的可以攻擊,自己則處於暗中觀察的狀態。
觀戰的四個人,哪個不是頂尖高手?但是見他只是一味的防守,而絲毫都不反擊,同樣摸不清楚,這是唱的哪一齣戲,但是戰鬥沒有結束,他們不好插手,只得靜靜的在旁邊觀望。
終於組織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二郎的體力終於耗盡,他雙腿發軟無力地癱坐到了地上,神色猙獰,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卑鄙小人,我承認自己無法攻破你的防禦,但是爲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羞辱我?”
柳靖低頭看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沒有因爲對方的怒罵而生氣,一臉認真的說道:“你誤會了,我只是很羨慕你的這種進攻方式,想要和你學習一下。”
二郎愣住了,周圍的其他人也愣住了,眼鏡男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帶著幾分諷刺,不屑的說道:“你還真是喜歡異想天開,二郎並不是普通的人,他從小被父母拋棄,是被一羣野狼給養大的,所以才擁有強悍無比的戰鬥直覺,你想要在這幾天內學會,恐怕是癡人說夢。”
柳靖聽得一愣,沒想到這個身材瘦弱的少年,竟然還有這麼一段過去,但多半也都是這個原因,才能夠完美的解釋,對方強悍無比的戰鬥直覺,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無比認真的說道:“我想試試可以嗎?”
二郎面對他的認真,有些手足無措,因爲從小沒能融入人類社會的緣故,這些年他一直努力學習著屬於人類的一切,但現在驟然有人要向他學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這我就算答應你,可是也不知道怎麼教呀,很多都是大腦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那是爲什麼。”
柳靖笑了笑,揮手說道:“沒關係的,麻煩你當幾天陪練,只要不斷的和我交手就可以了,學會多少都是我的運氣。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乾的,我……”
他剛想許諾給對方一些通用點,但轉念一想現在自己是窮光蛋,只能啃大白饅頭,不由得尷尬地撓了撓頭。
二郎倒是不在乎這些,豁達的說道:“這件事情簡單,我不要報酬,管飯就行!”
“貌似我管得起的,就只有大白饅頭……”
二郎無語的望著他,神色有些怪異,到了他們這種境界,誰手裡沒有個四五千通用點,這人未免太摳了吧?
倒是白夜望出了端倪,撲哧一笑,主動解圍的說道:“他是剛來沒多久的新人,通用點大部分都用來買書了,現在還是在我那裡蹭吃蹭喝,確實是真的窮到只能吃饅頭了。”
衆人鬨然大笑,但眼中更多的是釋然,就連眼鏡男的神色都變得柔和了許多,輸在這麼勤奮努力的對手之下,倒也不算冤枉。
白莫愁拍了拍手,打斷了衆人的交流,笑吟吟的說道:“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說,人員的選定定下來了,我就把這次的規則和一些注意事項告訴你們,這些天可以回去做一些針對性的訓練,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衆人全都安靜了下來,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們辛苦訓練那麼久,說到底爲的還不就是這一天。
“爲了防止作弊和不公平,每年比賽的內容都是在最後關頭才公佈的,今年同樣也不例外,我也是剛剛拿到消息。你們會在直升機上,被直接空投到一個廢棄的無人島上,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全程監控,每個人有初始的一百點分數,每殺死一個敵人,會獎勵十點!”
衆人倒吸了口冷氣,旁聽的二郎更是忍不住問道:“是真的殺死嗎?”
白莫愁臉上浮現出了幾分歉意,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是真的死亡,把你們一手拖入這個地獄中,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人民和國家,總需要有人來犧牲才行,如果你們有人不願意的話,可以立即找我來申請退出。”
五人聞言笑出了聲,誰都沒有動搖半步,能夠走到這一步,心中早就沒有畏懼這個詞,有的只是迎難而上,和堅韌不屈。
白莫愁眼中流露出了滿意之色,隨後補充的說道:“除了殺死敵人之外,還有兩樣信物,如果能夠拿在手中,每隔一個小時會增加一分,但是信物同時會發出強光,周圍的人都能夠看得到,到最後分數最高的人,獲得勝利!”
規則非常簡單,甚至有些粗暴,但衆人都受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這是一場沒有絲毫妥協的,你死我活的戰鬥。
白莫愁深吸了口氣,認真無比的說道:“我們歷年最好的成績也只是第三名而已,希望你們可以有所突破,摘得桂冠!”
沒有什麼激昂勃發的語氣,有的只有殷切的關懷以及不捨和擔憂。
與此同時,在大西洋的彼岸,充滿了現代化氣息的實驗室中,一羣穿著白大褂金髮碧靜的研究員,圍繞著五個巨大的玻璃柱子,激動萬分地高喊道。
“我們成功了,我們真的做到了,這是第一名還是我們的,天佑米國!”
距離這裡上千公里之外,滿是熱帶雨林棲息的叢林中,身披五色羽毛編織而成的聖衣,老酋長顫顫巍巍的摘下了在脖子上掛了一輩子的水晶骷髏頭,交給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殷切的叮囑道:“爲部落帶回榮耀!”
在流傳了近千年大名鼎鼎的瑜伽聖地中,類似的儀式也在進行著,爲即將出徵的戰士,做著最後的祈福。
一場肉眼看不到的暗流,在悄無聲息的涌動著,少數人的流血,如果能夠換來更多人的安寧,在無數的政治家眼中,當然是一筆合算的買賣,只是對於被選中的當事人來說,未免有些太過殘酷。
可惜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不受任何束縛掌握自己命運的人,是不存在的,所有的人都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人,默默無聞地運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