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越發寂靜了,皎潔的月光穿過樹葉,灑在地面上,如同一灘鋪開的秋水,楚楚動人。
柳靖盯著唐果蒼白的俏臉看了一會兒,輕輕的嘆了口氣,拉起了她的手。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說的話,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我想跟你聊聊心事。其實你對我的感情,我心裡都明白,以往競爭壓力太大了,我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鍛鍊之上。”
回想起曾經揮汗如雨的日子,他眼神中不禁閃過了笑意,雖說十分的辛苦,但是有目標可以努力,過得非常的充實。
“現在取得了特種兵王的榮譽了,以後也就不用那麼拼了,可以抽出空來處理其他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可以面對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如果你能夠聽到的話,一定要醒過來!”
他的話句句發自肺腑,飽含真情,如同一道清澈的月光,照亮了唐果陰霾的世界,平穩的心電圖,接連產生了大幅度的起伏,終於在某一時刻,突破了頂點。
她以強大的精神力,戰勝了肉體的牢籠,竟然猛的坐了起來,激動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這一下太過突然了,反倒是把柳靖給嚇了一跳,咚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半晌纔回過來勁兒,大笑著說道:“當然是真的!”
唐果顧不上身上的傷勢,縱身撲入了他的懷中,雙眼迷離,喜極而泣,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柳靖聽著一陣心疼,讓女孩子苦苦等待這麼久,心中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伸手拍了拍唐果的後背,低聲的安慰道:“沒關係的,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日子會好的。”
唐果抹了一會兒眼淚,激動的心情過去了,許多事情又冒上了心頭,突然又冷不丁的問道:“你答應和我在一起,那漠靈怎麼辦?”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柳靖也頭疼了起來,他在感情方面沒有什麼太多的經驗,基本上處於懵懂狀態中,聞言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
唐果心中氣急,張開嘴巴在他的肩頭上咬了一口,這下子是含著怨和怒,當真是沒有半點的客氣。
柳靖可是正兒八經的重傷未愈,再加上他刻意的放鬆肌肉,殷紅的鮮血順著雪白的牙縫,不斷的往外滲出,嘴巴里眨眼之間滿是血液的鐵鏽味。
她這才恍然回過了神,連忙鬆開了嘴巴,氣惱中夾雜著心疼,埋怨著說道:“疼不疼啊,你怎麼不推開我?”
柳靖活動了一下肩膀,苦笑著說道:“此事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你,心中有火氣也很正常,憋久了對身體不好,發泄出來也是件好事,我疼點無所謂。”
唐果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撲簌簌的往下滑落,若是擱在從前,她斷然要討個究竟,可是經歷過生死以後,一切的東西彷彿都變淡了,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就別無他求了。
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嘆了口氣,雙頰帶著未乾的淚痕,幽幽的說道:“真是我上輩子造的孽,爲什麼偏偏喜歡上了你?”
“嘻嘻,當然是我帥氣啦。”
“厚顏無恥!”
兩人擁在一起說了會話,唐果雖然醒了過來,可身體依然欠佳,聊了一會兒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柳靖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回到了牀上,剛一轉身,嚇了一大跳,漠靈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噓!”
漠靈給他做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不要出聲,躡手躡腳走了過去,一把撲到他的懷中。
“王八蛋!”
她趴在柳靖的耳朵上,一股帶著香風的熱流吹了進去,搞的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什麼時候來了?”
“在你表白的時候我就來了。”
“額……我也是權宜之計,否則她深陷恐懼中,醒不過來就麻煩了。”
“哼,這種屁話哄哄她還差不多,對於我來說就算了吧。”
漠靈眼角餘光瞥到了他肩膀上還在滲血的傷口,醋意發作,趴在另一邊完好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柳靖倒吸了口涼氣,鑽心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但現在正是敏感期,他也不好厚此薄彼,只能硬著頭皮,默默的忍受著。
“疼不疼?”
漠靈紅脣上染著鮮血,妖豔的一如黑暗中的吸血鬼。
“疼。”
“嘿嘿,還有更疼的!”
漠靈雙手按住他的肩膀,直接壓倒在了旁邊的陪護病牀上,手掌輕車熟路的摸向了祖傳寶貝。
柳靖嚇的勃然色變,連忙按住她的手,瞟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唐果,用蚊子哼哼的聲音,慌張的說道:“你不要亂來呀,等會萬一她要是醒了,就……”
“就什麼?”
漠靈嘴角揚起了報復性的壞笑,纖細的腰肢如同水蛇般來回扭動,俯下身張開的紅脣。
柳靖瞳孔一下子放大了,身體緊繃起來,享受和掙扎的表情混雜在一起,顯得略微有些扭曲。
“小丫頭還跟我搶男人?現在我就當著你的面上了他!”
柳靖以自己的人格擔保,他真的經過了激烈的反抗,但奈何對手實在太過強大,最終只好奮起反抗,把敵人狠狠的教訓了一番。
漠靈嘴上叫囂的厲害,但也不敢真的亂來,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痛並快樂著。
黑暗的夜色越來越深了,唐果夢到兩人婚禮的畫面,嘴角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
柳靖在醫院裡又躺了三天,把傷勢徹底穩定住了,他倒也沒閒著,白天陪唐果,晚上陪漠靈,一個聊感情,一個聊性情,互不妨礙,相得益彰。
厲子明在被虎嘯狠狠的警告了之後,整個人老實了不少,整天早出晚歸的,很少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在忙碌些什麼。
這天早晨,虎嘯來到了重癥監護室裡,嚴格來說的話,這還是他和柳靖第一次見面。
“這次你表現的很不錯,兵王的名號實至名歸。”
虎嘯絲毫沒有吝嗇誇獎的意思,一進來就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說道。
柳靖早在外人的提點下,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威嚴的中年男子,正是虎牢的老大,同時也是林牙的師父,當然不敢託大,謙虛的說道:“您過獎了,只是運氣好而已。”
“哈哈,如果說在荒山上試運行,那麼擂臺上能夠戰勝林牙,可就是實力的表現了。”
柳靖張嘴正要說話,虎嘯揮手打斷了他,將護士和閒雜人等都攆了出去,沉聲的說道:“你跟我就不用客氣了,你的傷也養的差不多,別在這耗著了,你要記住,特種兵王不是終點,而是一個新的起點。”
柳靖活動了一下身體,許久不曾運動的骨骼,傳來了爆豆般的聲音,興奮的說道:“太好了,我隨時待命!”
虎嘯滿意的點了點頭,本來以爲他會驕傲自滿,特意過來敲打一番,沒想到比料想中要好的多。
“收拾一下,帶上你的所有東西,到我的辦公室來!”
柳靖略微一愣,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激動,試探性的問道:“這次難道是外勤任務?”
“少廢話,來了就知道了!”
虎嘯笑罵了一聲,大步的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一幫朋友們就蜂擁而至的擠了進來,臉上帶著複雜和欣喜,雖然虎嘯沒有明說,但通常特種兵王已經代表著虎牢的最強者,處理的就是外部的任務。
這也就意味著,終於可以提前走出這個巨大的牢籠了!
柳靖清楚他們心中的想法,雙手一抱拳,微笑著說道:“諸位加油,我先行一步。”
漠靈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得意個屁呀,執行完任務還要回來的。”
柳靖嘿嘿一笑,沒有反駁,給了她個兩人都懂得隱晦眼神,收拾了東西,和唐果打了個招呼,來到了虎嘯的辦公室。
“我找你來的目的,你心裡多半也應該有數,東西在桌子上。你先看看吧。”
虎嘯向來不是拐彎抹角的性子,指著桌子上摞厚厚的材料,漫不經心的說道。
柳靖隨手隨手拿了起來,僅僅掃了一眼,面色就頓時變了。
在科技日益發展的現代,由於核威懾的出現,所有的人都像是揮舞著狼牙棒的孩子,可以輕易的粉碎彼此。
隨著爭端越來越多,矛盾積累的不斷重複,總有一天會到了爆發的時候,到時候便是誰也不想看到的玉石俱焚。
於是在經過多方的商議之下,最有實力的五大流氓,決定每隔30年,舉行一次比賽,以此來化解衝突和矛盾,重新排定位置。
“虎牢建立之初的意義,就是爲了選拔參加這場比賽的人才,30年前的那一次,是我代表參加的。”
虎嘯眼神中流露出的滄桑之色,彷彿又回到了年少輕狂的時候,哪怕時隔這麼多年,曾經發生的一幕幕,還是如同老舊膠片般,深深的鐫刻在了他的大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