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強悍的進攻能力相比,人的身體還是太過脆弱了,在虎牢日常的對練中,偶然失手擊傷同伴的事情,經常性的發生。
對於這種情況,虎牢內部的做法是,並沒有政治或是警告,而是加大醫療部的投資,儘量能夠保住受傷人員的姓名,畢竟平時鍛鍊的時候不捨得流血,到了戰場上,敵人可不會收手,正是得益於這樣的血性,才能夠培養出來鐵打一般的戰士。
可即使如此,像絞殺這樣的大殺招,一般上也不在對練中展開,畢竟這可是擺明了要對方性命的。
柳靖揮了揮手,堅持的說道:“沒關係的,我就是想親自嘗試一下,總感覺沒有那麼簡單。”
見他如此的堅持,林牙執拗不過,只能提心吊膽的出手,慢悠悠的擺了個起手勢。
柳靖看得哭笑不得,沒好氣的吐槽道:“你這是公園老大爺打太極嗎?儘管放開手腳,別小看了我的身體,全力防禦的情況下,你很難傷到我的!”
林牙回想起來,在擂臺上的那場驚世之戰,心中多了幾分底氣,面色多了幾分認真,沉聲的說道:“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感覺堅持不住了,就立刻得還手,千萬不要客氣。”
柳靖點頭答應了下來,他敢這麼要求,當然也有幾分底氣,自從服用了蛇王內膽後,能夠自由的操控身體上的肌肉,單純論身體防禦力來說,已經很少有人能夠超過他了。
林牙打起了120分的認真,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力道,既要展現出威力,又不能全力出手,當真是爲難他了。
兩條大腿呼嘯而至,在空中組成了個死亡的十字,如同奪命的剪刀,向著腦袋夾了過來。
柳靖眼中精光爆閃,脖子周圍的肌肉高高鼓起,竟然不躲不避,選擇了風險最高的硬接。
林牙心神驚駭,可這個時候,他身體在空中無處借力,想要終止也來得及,只能咬了咬牙,儘量的收回幾分力道。
有句俗話說得好,胳膊擰不過大腿,形容人的不自量力,可是拿腰和脖子部位和大腿硬拼的,只能用找死來形容了。
林牙雖不以力量擅長,可能也只是相對來說,哪怕是在氧氣稀薄的荒漠裡,在腰部發力的情況下,一雙大腿的絞殺之力,少說也有上千斤之重,別說是脆弱的脖子,就算是一棵樹,也要被當場給絞斷了。
柳靖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甚至眼神中還流露出的失望,大腿絞上脖子的一瞬間,他渾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同一時間顫動了起來。
這並非是強烈疼痛導致的哆嗦,而是在顫動之間,有種特殊的神奇旋律,利用這種方式,將大部分的力量通通都卸掉了。
林牙驚愕萬分的發現,他雙腿碰到的並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鋼鐵澆築的水泥柱子,凌厲的絞殺被強行終止了,他就像是個雜技演員似的,掛在了柳靖的脖子上,如果要是在街頭賣藝,光憑著這首表演,就能賺得不少的眼球。
可惜在生死搏殺中,開這樣的玩笑就有些諷刺了,他睜大的眼睛中寫滿了不可思議,未免太誇張了吧,對方難道是鐵打的?
柳靖搖了搖頭,把他放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感覺還是有點兒不對勁,這種根本稱不上是殺招,威力太弱了點。”
林牙撓了撓頭,不服氣的說道:“那是我手下留情了,如果要是全力出手的情況下,肯定不會這麼弱的。”
“我指的是發動的條件,剛纔我最起碼有十種以上的方法可以躲開,有五種可以輕鬆的抓住破綻還擊,這種招式未免也太差勁了,跟書中其他的相比,簡直是天壤地別。”
“你這是正常,精華中偶爾有一兩個糟粕,也許當時寫這本書的人,對於這個招數情有獨鍾,所以強行加上去的,不用管它就行。”
林牙對此不以爲然,他的說法雖然有幾分道理,但是柳靖總感覺沒那麼簡單,這本書通篇敘述的內容,幾乎全都是千錘百煉提出的精華,偏偏出現了這麼一個漏洞極大的招數。
這種感覺就相當於豪華無比的滿漢全席上,多上了一盤家常的油炸花生米,雖然嚼起來酥脆,但是和這種場合明顯格格不入。
柳靖骨子裡有股鑽研勁兒,這件事他越想越不舒服,趁著林牙休息的時間,他想了想,還是拿著書,來到了營地角落裡一個孤零零的帳篷。
這段路是他最熟悉的,這幾天沒少往這邊跑,還沒撩開大帳的簾子,裡面就先響起了清脆的女聲。
“站住,在外面等著!你這樣不經允許的情況下亂闖,就等於是主動攻擊的行爲,我若是還擊殺了你,都不用負責任。”
“是我!柳靖!你給我推薦的書要回去重看了,有一部分內容不是特別明白,所以專程過來向你請教一下。”
柳靖連忙停下了腳步,開口解釋道。
他還真不知道有這種規矩,不過轉念一想也有道理,營地裡的人大部分都身手高強,如果要是暗中偷襲的話,殺人簡直輕而易舉,這麼做也是保護大家的安全,警告那些有不安想法的傢伙。
幸好他沒等多久,白夜的聲音再次傳來了,兩人關係還屬於不錯的,這次顯得溫和了些,沉聲的說道:“進來吧。”
柳靖撩開簾子,大步走了進去,帳篷內居然是雲霧繚繞,他定睛一看,見到了身穿浴袍的白夜。
空氣中還散發著未曾散去的香味,她剛纔應該是在沐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本就生得極美,只是往常冷著一張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質,當時剛剛出獄,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上,浮現了兩抹紅暈,完美的中和了往日裡的冰冷氣質,令人忍不住心生嚮往。
這等罕見無比的美景,柳靖一時之間竟然看得直了眼睛,訥訥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白夜被他灼灼的目光,看著心中有些羞澀,白皙的皮膚上浮現了一抹紅暈,嬌嗔了一聲,責怪的說道:“你一雙賊眼亂看什麼呢?信不信我現在把它摳出來!”
柳靖大腦還沒轉過圈來,直愣愣脫口而出的說道:“能看到如此絕色傾城的美女,就算是把眼珠子摳了也值了。”
白夜表面佯裝惱怒,可實際上心中卻是美滋滋的,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好聽話,她當然也不例外。
“不要在這裡油嘴滑舌!剛纔你不是說碰到問題了嗎?有什麼就趕緊說!”
提及此事,柳靖的意識才清醒了一些,時至今日,他的意志力已經很強悍了,能夠良好的掌控著自己的情緒,也察覺到了剛纔有些失禮,連忙收回了眼神,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冊子,翻到了靠後的一頁。
“就是這個絞殺動作,我總感覺不得動作的要領,似乎總有些怪怪的,分明是一記凌厲的殺招,但是破綻卻太多了,有些說不過去。”
白夜掃了一眼,嘴角邊上揚了幾分,眼神中露出了笑意,聽完他的話以後,更是微微頷首。
“你能發現這一點很不錯,證明你確實是在看書的過程中用心了。”
白夜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嘖嘖稱奇的說道:“這本書的編撰者,是個非常強悍的格鬥大師,在幾十年前僅僅憑藉著拳腳功夫,便斬獲了無數的榮譽,而這本書是他晚年的大成之作,表面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實際上全都是柔和的精華,每一招都值得重視,你能夠發現問題,而且主動過來求教,確實是件很難得的事情。”
柳靖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的印象中,白夜屬於比較冷淡,很少夸人的那種,沒想到居然能說出這麼一大通,實在是令他感到意外。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其中還有個小插曲。
白夜從小在營地中長大,天賦過人,可是卻疏於和外人交流,於是有養成了冷淡自大的性子,對於那位格鬥的先輩,她個人非常的推崇,但是父親白莫愁卻總是不以爲意,兩人在這件事情上沒少發生衝突,現在終於能夠找到一個認可她觀點的人,心中當然高興,所以與其說是在誇柳靖,倒不如說是在誇自己。
不過這個小插曲倒是無關緊要,對於柳靖來說,反倒是個好事兒,白夜滔滔不絕的開始分析,書中的格鬥技巧。
她從小在營地中長大,並且天賦異稟,耳濡目染之下,實力異常的強悍,敘述的條理清晰,聽著柳靖點頭不已,原本朦朧不清的地方,已經徹底弄清楚了,對於格鬥技巧理解,又有了新的提高。
“真是厲害,我從來沒想過,還可以用這種方式,將敵人制服。”
柳靖五體投地心服口服,豎起了大拇指,感慨萬分的說道。
白夜冰冷的俏臉,和往日相比溫和了不少,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微笑著說道:“想要獲得勝利,力量固然重要,但如何去使用,一樣很關鍵,如果能有足夠的技巧,可以輕鬆的做到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