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恒昊發問,洛亦楓忙答道:“回皇上,適才娘娘要見皇上,但不知御書房何在。微臣為娘娘引路,不小心踩到娘娘的裙子,確屬無心之失。還望皇上明察!”
“哦,是這樣嗎?”恒昊回頭問明月。
明月本來想說洛亦楓就是故意的,可既然他都說了是無心之失,她要是再說是故意的,就有點栽贓陷害的意思了。于是,她勉強說是,又要求恒昊一定要嚴懲洛亦楓。沉恒昊不注意,她悄悄把鎮紙放回桌上。
恒昊思慮片刻后說:“洛亦楓,冒犯后妃,雖非死罪,也不可輕饒啊。”
洛亦楓心里一緊,忙大聲說道:“依律杖責,微臣無話可說!”
恒昊滿意地點點頭,他對這個侍衛也很欣賞,不想因為這件事情搞得他另起異心。所以,他又問明月想怎么懲罰,心想女人一般都心軟,只要她松口,他這邊就好說。
明月看著洛亦楓,嘆息說:“哎呀,這么英俊的后生,打壞了多可惜!唉,算我倒霉,讓他賠我十套衣裙,再做我十天的貼身保鏢。我去哪,他就必須跟到哪,時刻保護我的安全。皇上,你覺得怎樣?”
恒昊笑道:“呵呵,明月,你怕是想要衣裙,才故意讓他踩的吧?”
明月頓時紅了臉,辯解道:“皇上,你也太小看明月了!我,我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那樣去算計他呢?”
“哈哈哈,朕沒有小看你。”恒昊開懷大笑道,“就依你吧,洛亦楓,罰你三日之內,賠清明月的十套衣裙。另外,從此刻起,你便是她的貼身保鏢,時刻不許離她左右。若有其他事情,朕會安排的。”
洛亦楓答著“是”,卻窘得臉紅如霞,不知該如何是好。
賠十套衣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花些銀錢罷了。時刻保護她,在她身邊,這也是他夢寐以求的事,但為什么此刻卻覺得這事很可疑?這么想著,他便覺渾身燥熱,心也慌亂不已。
恒昊倒也大方,毫不懷疑。反正宮里侍衛多的是,明月身邊再派一個也不影響什么。而且,這樣可以保證他心愛的女人安全,確實是件好事。
“明月,還有什么事嗎?”恒昊見事情解決,溫柔地問道。
明月嫵媚地笑了:“沒事,就想和皇上說說話。”
恒昊心里一軟,摟著她道:“也好,這幾日宮里政務繁忙,朕也想和你好好說說話。”
洛亦楓忙說:“臣告退。”
“哎,等等!”明月叫道,“誰讓你走了?萬一你一走,我就出事了怎么辦?”
洛亦楓尷尬地說:“臣,臣就在外面,有事,娘娘盡避吩咐。”
明月把頭一偏,撒嬌地說:“你沒聽皇上說嗎?你這個貼身保鏢,是要時刻不離我左右的。你走了,豈不是抗旨不遵?”
恒昊心知他是有意逗洛亦楓,便只是笑笑不說話。洛亦楓卻急得渾身冒汗,卻又不得不順從。
“但愿你們不要說什么太過親密的話!”洛亦楓心中暗想,悄悄拭去額頭的汗珠。
為了刺激洛亦楓,明月故意與恒昊舉止親密,甚至當著洛亦楓的面親吻恒昊的臉頰。洛亦楓只得把頭低得深深的,不去看他們,也不去聽他們說話。
“為什么,他們是夫妻,再怎么親密也不為過,可我的心里,卻像被蟲子噬咬一般?”洛亦楓暗自對自己說,手也恨得捏成拳頭,卻苦于無處發泄。
明月不像是公主做派,也不似別的大家閨秀那般規矩,可她越是這樣,洛亦楓心里就越在意。他甚至想到,如果她不是明月,不是瑜妃,那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走!
可是,她會愿意嗎?
這么一想,他忍不住朝她偷偷瞄了一眼。恰好,明月也正看著他,眼里滿是神秘的笑意。
洛亦楓不知明月何意,卻嚇得迅速低下頭,心如擊鼓。
明月將雙手掛在恒昊脖子上,撒嬌地要他帶她出去玩。恒昊拗不過她,便問她想去哪里。明月說要去劃船,恒昊便讓洛亦楓去安排。
洛亦楓如獲大赦,立即答應著出去辦,腳步雖輕快,心里卻仍牽掛著御書房里的美人。他明知這樣不對,卻無法讓這些想法消失,十分苦惱。
待他安排好船只,恒昊帶著明月過來了。三人上了船,洛亦楓掌舵劃船,他們坐在船頭看風景。
恒昊詩興大發,要明月陪她吟詩作對。明月一聽急了,她哪里會什么吟詩作對!
“這個,皇上,你是要明月出丑嗎?”她為難地說。
恒昊不在意地說:“哎,怎么會呢?以前你在玉漱館的時候,不也經常陪朕吟詩么?怎么,今天沒有興致?”
明月不是沒有興致,而是根本不會!老天,這可怎么辦?
見她不高興,恒昊以為只是今天不想吟詩,或是懶得動腦,便說:“這樣吧,我們也不限定什么格律,就隨口說自己看到的美景,順口就好。”
明月一聽,馬上高興起來:“好呀,好呀!本來嘛,出來玩就是要隨意些。皇上整天面對那些大臣,天天聽的是國事,腦袋都大了!此刻正好換換腦子,隨便說點有趣的事情,這不是很好嗎?”
洛亦楓見她像個天真的孩子,心里竟涌起一絲喜愛。他見慣了別的后妃在恒昊面前裝腔作勢,唯唯諾諾的樣子,覺得明月這般真性情,倒是比其他人可愛得多。或許恒昊也正是喜歡她這樣,故而對她格外疼愛吧?
“咳咳,那,朕就先來了。”恒昊清了清嗓子,看著湖里的荷花說。
明月一本正經地坐好說:“嗯,我聽著呢。”
恒昊微微一笑說:“小荷輕點,碧葉羞花,一朵,兩朵,三四朵。”
明月一聽愣了,這叫什么詩呀?怎么聽起來怪怪的?不過,剛才恒昊不是說了嗎?今天不按格律來,怎么順口怎么說。
她想了想,忽然看見湖里有幾尾錦鯉,立刻興奮地指著說:“錦鯉擺尾,一鍋好湯,三四五六七八條!”
“噗,哈哈哈!”
她這一句,將恒昊惹得忍不住笑出聲來。就連洛亦楓也被她逗得笑了,但他卻使勁憋住,將嘴巴抿得緊緊的,身子卻笑得發抖。
明月不滿地瞪了恒昊一眼道:“你笑什么呀?我說的不是挺順口的嗎?”
恒昊連說:“嗯,是很順口,也很有趣,有趣極了!呵呵呵。”
“哼,我這是故意的。看你整天板著個臉,逗你樂呢!”明月說著,嘟起嘴朝一邊看去,正好看到憋笑的洛亦楓,心里又來了氣。
她走過去,嚴肅地看著洛亦楓說:“喂,你笑什么?”
洛亦楓嚇了一跳,馬上收起笑,也嚴肅地說:“回娘娘的話,微臣沒有笑。”
明月當然不信,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她伸出手去,拍拍洛亦楓的臉頰,他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笑,我就把你扔進湖里喂魚!”明月低聲警告道,“我可是說到做到的哦,你要小心了!”
洛亦楓繃著臉,連連點頭稱是。
明月這才回到船頭,坐到恒昊身邊。恒昊問她剛才跟洛亦楓說了什么,她說,只是問他她的詩好不好。
恒昊又笑了,回頭看看洛亦楓,見他低著頭一聲不吭,心里知道肯定不是這么回事。就算真是這樣,洛亦楓也不可能夸明月作得好,除非說假話。
他也不想讓明月難堪,就說:“明月是才女,能想出這么好的詩句,不記下實在可惜!洛亦楓,把明月的詩記下,回頭朕要寫出來。”
“遵旨!”洛亦楓答應著,心里暗暗回憶他們剛才的詩句,忍不住又抿嘴笑了。
正想著,明月忽然指著湖里大叫:“快看,好大的魚啊!”
恒昊和洛亦楓一起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面有一條手臂那么長的魚,金光閃閃,搖著尾巴優雅地游著。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明月突然摘下頭上的首飾,將鞋子一甩,“撲通!”一聲跳了進去!
“哎,明月!”恒昊著急地喊道,“你怎么掉下去了?快上來!洛亦楓,救人!”
洛亦楓剛要準備下去,明月卻擺手叫道:“你們別下來,別把我的魚嚇跑了!”
洛亦楓已經做出跳水的姿勢,卻被她這一喊,嚇得不敢動了。
恒昊之前就見識過明月的水性,只是一緊張給忘了。現在她一喊,他忽然想起上次,明月被倩玻爾推到湖里的事情,便放下心來。
可是,一個堂堂瑜妃娘娘,就這么跳進湖里算怎么回事?他想了想,還是叮囑明月快點上來,想吃魚就讓洛亦楓去抓。
洛亦楓隨手拿起船上的網兜說:“皇上,可以用這個撈。”
恒昊飛快地瞟了一眼說:“是呀,明月,快上來!這里有……”
“網兜”二字還沒說出,明月就忽地一下鉆進水里不見了!
恒昊嚇得臉色煞白,這下慘了!要是明月出事可怎么辦?他也顧不上什么網兜不網兜了,立刻命令洛亦楓救人。
洛亦楓丟下網兜,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朝明月消失的地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