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跟摩山掌燈聊了一夜,彼此都對對方的出生成長環境有所瞭解。
這一夜,摩山覺得秦升是一個好爽大氣之人,對他的經歷非常向往和欽佩。而秦升則覺得摩山是個溫和有禮貌有家教的富家子,只不過看目前情況,有可能家道中落了。
“這裡沒有元氣之說,只有魔氣,天地間充斥的都是魔氣。九幽魔地修煉也是等級分明的。”摩山說,“像我現在就是魔徒,魔徒之上是魔生,魔生之上是魔使。在環島,基本上都是魔徒,能夠達到魔生境界,就算是強者,可以橫著走了。”
“原來如此。”秦升點頭,“難怪我來這裡十天,都沒感應到有天地靈氣。”
“哈,這也難怪,你畢竟來自大陸。”摩山笑了,“我曾閱讀過史記,上面有提到大陸上的修煉模式。如果要比較的話,我覺得我們的魔徒境界可能相當於你們的元武境後期到真武境前期,魔生大概是真武境前期到真武境巔峰。至於魔使,那我就沒見過啦。”
兩人正說著,遠處傳來一聲禽鳴,阿芒爺爺顫巍巍走進來道:“少爺,該請這位少爺離開啦,再不久摩炳少爺就要來了,到時候怕……”
“我知道了。”摩山神情有些落寞地點頭,“阿芒爺爺,我讓你做好的肉餅呢?”
阿芒爺爺提了一個食盒道:“都在這裡了。”
“謝謝你,我再跟秦大哥說兩句話就好,你先去忙吧。對了,記得把前後門都拴好,把我的刀拿來。”
“好。”阿芒又顫巍巍下去。
摩山拎起食盒,推到秦升跟前道:“秦大哥,你初來乍到,很多地方想必都不適應。這裡是我們家祖傳秘方做的獸肉餅,可以充飢,還能增強身體強度。你出門在外不容易,帶在身邊當乾糧吧。我本想多留你在這裡聊一聊,奈何家中有事,不能讓你久留,不好意思了。”
摩山一臉愧色,非常真誠,倒讓秦升感覺有些打攪別人了。便道:“是我不好意思纔對,這肉餅,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接著摩山又去摸摸紫靈的腦袋,顯得依依不捨的樣子。從剛纔到現在,他非常健談,這讓秦升懷疑,這個少年平時是否很少和人交流,是不是沒什麼朋友。
之後,摩山帶著秦升和紫靈,匆匆走向後門,將他從山坡另一邊送了下去。
“秦大哥,實不相瞞,外來者在我們這裡也有,不過多半都被抓做奴隸。所以你要在這裡混,實力沒有太強的時候,最好避開城鎮。在這裡往北有一座混魔城,居住在城裡的魔族都很厲害,你要小心些。”摩山最後叮囑道。
“好的,謝謝。”秦升謝過他,扛著水晶棺,帶著紫靈,提著食盒,大步像山坡另一側走去。
就在他走後沒多久,山坡上出現兩隊人馬,他們騎著魔狼,拿著火把,咋咋唬唬非常囂張,向摩山家衝過去。
“摩山,我來收債了,欠債還錢,還不起錢,就拿你家老宅子抵押吧,哈哈!”一個非常雄壯,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魔族大笑著,一揮手,便有兩個魔族從魔狼背上跳下來,狠狠一腳踹到大門上。
恰逢此時,大門被打開,阿芒從裡面走出來。一看到這羣人,阿芒臉上便堆起笑臉:“原來是摩炳少爺,您遠道而來,累了吧?”
那兩個魔族手下一腳踹空,非常不爽,看到阿芒,便毫不客氣,上前提起他的領子,啪啪甩了兩耳光。
“廢話,我們都累了,快叫摩山那廢物出來,我們少爺要訓話!”
這兩個人身強力壯,都是四、五階魔徒,兩耳光下去,直把阿芒扇的老眼昏花,口吐血沫,搖搖晃晃,栽倒在地。
遠遠的,摩山衝了過來:“不要囂張,來討債便討債,幹嘛欺負老人家!”他上前護住阿芒,怒衝衝對摩炳等人道。
“哼,算你小子有種,敢出來見我。這裡是欠條,你爹幾年前打給我爹的。現在兩位老爹都不在了,這筆債你也該償還了。”摩炳手裡晃著一張欠條,“另外,我爹因爲你爹而死,你也必須對我們進行補償,魔命關天,看在你我遠房親戚的份上,你就賠我三十萬魔石吧!算上欠債,一共三十五萬,快點拿來!”
摩山據理力爭:“摩炳,你說這話也太沒良心了吧?遠近四鄰都知道,我們家一直在做生意,家境殷實。當初是你爹死皮賴臉,硬要貼上來。我爹看他可憐,借給他五萬做本錢,還讓他參一股。怎麼到頭來,反而是我們欠你錢了?”
“還有,這一次海難,三隻商隊失蹤,死傷不計其數,你父親死在海里,我父親不也是如此?憑什麼你就要我賠你三十萬?我賠你,誰賠我?”說著說著,少年就激動了,眼睛裡淚花閃爍,想起死在梧桐海的父親,心中萬分悲痛。
摩炳氣的臉都扭曲了,他手中鞭子指著摩山道:“老子說你欠我就是欠我,哪裡那麼多廢話?今天這錢,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倘若不還,可以,要麼拿房子抵押,要麼拿命來償!”
說完,他驅動座下魔狼,帶著手下圍上去,目光不善地盯著他們。
“少爺,快別說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阿芒擔心摩山,急忙掙扎著攔在摩山身前,對那些人哀求道,“摩炳少爺,這債麻煩您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去湊一湊,一定還呀!”
“哼,老不死的,上次老子過來你是怎麼說的?現在又是怎樣?這小子從混魔城回來,長脾氣了啊。他老爹一年花兩萬魔石送他去修煉,也沒見起什麼效果,到現在也不過是個二階魔徒,真是個廢物!”摩炳怒道,“不要以爲自己是廢物就有理了,廢物也得還錢!”
“廢物,一口一個廢物,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厲害。”一道冷冷的聲音,從山坡上傳來,距離此處很遠,但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楚。
大家齊刷刷擡起頭,看向對面山坡。就在摩山家房子後面的山坡上,一個人類男子坐在一塊石頭上,旁邊放著一隻水晶棺材,棺材上還蹲著一隻毛色淡紫的小猴子。方圓左右就他這一個人,那麼剛纔說話的,就應該是他了。
不看還好,一看摩炳就皺眉了,片刻之後,他爆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我說摩山堂弟,你是多沒出息啊,找靠山,居然找來一個奴隸!”
原來正如摩山所說,外來人類在此,多半是以奴隸的身份存在的。因爲這裡沒辦法修煉元力,大部分修煉者又不能適應魔氣,所以漸漸淪爲奴隸。做了奴隸的人,會日漸消沉,最後失去鬥志。
這裡每一戶稍微有些財富的家庭,都會有幾個人類奴隸伺候。因此摩炳會發出這種爆笑,用奴隸做靠山,摩山你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