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驟然變得古怪,就連躲在魔王幻境中的秦升都能感覺得到。
現在秦升的肉身藏匿在一個十分隱秘的角落,神魂氣息則掩藏在魔王幻境內。對於外界來說,他就像是一具屍體,完全不能被感受到任何氣息。這是最佳藏身方法,比袁媛的暗術還要精妙。
黑塔一樣的姜尚虎,平時大大咧咧風風火火,即便是面對最兇猛的妖獸,也從不皺一下眉頭。可這一回,他冷汗涔涔,不住的顫抖,看著眼前又瘦又小的衛遠,他卻像是老鼠見了貓。
衛遠看似普通,甚至看不見他的元力波動。但是無形中,他身上卻散發著一種碾壓性的殺氣,據說凡是敗在他手下過的人,第二次見到他無不扭頭就走。像姜尚虎這樣,已經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衛遠很隨意的抓了抓額頭,抿嘴嘆氣:“哎,兄弟,你讓我很難搞。在我弟兄們面前,這麼不給我面子,讓我以後還怎麼做他們老大哥?”
說著,他緩緩擡起頭,一雙亮得嚇人的眼睛死死盯著車陳兵。森林裡,忽然瀰漫出一股霧氣,濃濃的,像是化不開的牛乳。
這霧氣生成的一瞬間,秦升在魔王幻境便抖了個機靈,喃喃自語道:“好強悍的自然之力,哪裡來的?”
車陳兵皺著眉頭,他暗地裡朝大家擺擺手,示意他們退後,其餘三人成扇形散開,互成犄角,彼此照應,就連元力都連成一片。
可以說,車陳兵等四個人,組合戰鬥力之強悍是非常恐怖的,就連剛纔那頭兇狠待產的母獸都不是他們對手。他們每一個人,實際戰鬥力都要遠超其自身當下的境界。
可是,即便是面對如此強悍的對手,衛遠依舊笑盈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甚至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懶洋洋地說:“哈,既然如此,弟弟們你們都退後一點。”
其他幾個萬劍山弟子點點頭,各自退開各佔一樹,居高臨下盯著下方。
“衛師兄實力比昨日又增進了不少。”一個人說。
“嗯,解決這幾個傢伙,毛毛雨吧。”另一個道。
“你們幾個,別老拍馬屁,要知道落雲宗那個叫車陳兵的,其實實力也還不錯呢,估計要耗費一些精力了。哎,可惜衛師兄不喜歡別人礙手礙腳,不然咱們一起上,半盞茶準拿下!”第三個倒是謙虛了一下,不過這話怎麼聽都不是滋味。
衛遠笑瞇瞇地衝車陳兵招了招手:“過來吧,手下敗將。”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經化作一片雲霧,在濃霧中幾個起伏,倏然消失。
車陳兵情急,身上猛然爆發一道金色亮芒。金芒覆蓋下的車陳兵,彷彿天生一柄殺人利器,帶著滔天兇氣,狠狠衝向某處。
單從元力氣息上,車陳兵和衛遠其實相去無幾。只是,氣勢上,兩者相差太多了。
砰砰!
兩道激烈爆響中,衛遠身影頓時浮現,他一邊後退一邊大笑:“哈哈,車軲轆,你還不錯嘛,這一回居然能找到我了。”
衛遠足尖輕輕點地,地面便是一陣激烈晃動。霧氣消散,而他整個人則衝向高空。
車陳兵緊隨而至,但到半空卻忽然叫一聲不好,因爲他追丟了衛遠,那傢伙就像是人間蒸發,消失了。
“啊!”
地面傳來慘叫,車陳兵神色一凜,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急忙附身下衝。迎面,卻有一股磅礴浩蕩的元力氣息撲面而至。
車陳兵暗道:“這一次不能再上當了,那傢伙太狡猾。”
因此,雖然明明感覺前方有巨大的能量壓迫下來,但他還是選擇直面。車陳兵心中猜測,這大概是衛遠佈下的又一個迷陣吧。
砰砰!
不等車陳兵落地,一陣絞痛便從他周身襲來,霎那間他失去抵抗力。
“靠!”溫文爾雅的車陳兵終於爆粗口,原來衛遠根本沒有故佈疑陣,又或者衛遠把他的心思揣摩的很到位,車陳兵直接從天空撲進衛遠的元力團當中,身受重傷。
車陳兵砰一聲墜地,看見渾身是血的姜尚虎和被懸掛在樹上的袁媛,以及倒栽蔥栽倒在地的拓跋文。
太強大了,在這樣真正的強者跟前,就算是實力接近的車陳兵,也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瞬,衆人心中生出無限悲涼的心情。他們可都是落雲宗精英中的精英,這一生幾乎都沒遭受過這樣的苦難。可現在,他們一個個都像是野狗一樣,任人宰割。
“哈哈,車軲轆,你不行啊,這幾年偷懶了吧?”衛遠大笑著,走上前去,一腳踩住車陳兵的腦袋。
萬劍山的幾個弟子也從樹上下來,笑著說一些刺耳的諷刺之語。
這個時候,拓跋文、姜尚虎等人,心裡都把秦升罵了千萬遍,恨他不夠意思,恨他一開始就做縮頭烏龜。雖然他們同時也認爲,秦升就算不縮頭,也只能是一個礙事的累贅而已。可現在,他們需要一個可以讓自己去推卸責任、責怪的人。
“師兄,殺了他們。”一個萬劍山弟子興奮的提議。
“唔,也好,百花谷的姐姐們一個比一個漂亮,我可不想這世上多一羣男人跟我競爭,尤其是這個小白臉。”衛遠走向拓跋文。
他掌心,一團乳白色光暈凝聚,只輕輕一推,那光暈便化作一道利劍,唰得刺向拓跋文心臟。
衛遠樂得看見死亡,不管是跟自己有關的還是無關的。看著生命逐漸流失,他體內熱血便會沸騰。
然而,這一次元力幻化的利劍,在抵達目標之前,忽然間偏向一側,緊跟著,居然就那麼一點點消失了。
一道蕭瑟的風吹來,無數落葉被卷向半空,空中自然之力幻化的濃霧,一點點的被風吹散。
衛遠眉頭皺起:“原來竟有高人在!落雲宗不地道……”
“師兄,是怎麼回事?”幾個萬劍山弟子狐疑的彼此相視,又警惕四方。
“有人用自己的自然之力,潛入我的力量中,將力量給瓦解了。”衛遠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