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間里,橫著一具尸體。尸體上,蛇蟲鼠蟻在攀爬,它們從尸體的鼻孔、眼睛、嘴巴里鉆進鉆出,在尸體內留下了毒液,出來的時候,每一只都是漆黑顏色。
這些毒蟲離開尸體沒多久,就全部死去。死掉的毒蟲堆積在洞口,漸漸的竟也有三尺多高。而洞口外的林地里,不斷傳出的沙沙聲和到處蔓延的細線,卻又呈現了一幅恐怖景象——無數的毒蟲正從四面八方朝山洞匯集而來。
呼!
一道強風掃過林子上空,紫月之下,一道燕形的黑影疾掠而過,那是一個一身黑袍的男子。
男子落在一棵高達十幾丈的鳳凰樹上,低頭看著那座黝黑的山洞:“原來躲在這里了么?”
他身形一縱,落在洞口處,里面散發的惡臭,令這個衣著妥帖的男子忍不住皺眉:“哼,沒想到我戚雷混了這么久,還是要跟這群惡棍在一起。惡便惡了,做什么那么臭?”
說完,他翻掌一擊,一股強烈氣流將洞口的毒蟲尸體都吹散。勁風撲進山洞,驚擾了那些正在尸體上忙碌的毒蟲。而那尸體,竟然也打個哈欠,坐了起來。
“是誰?”陰暗中的尸體冷冷道,如果秦升在這里,他會吃驚地發現,這尸體的聲音如此熟悉,竟然就是被他擊退的黑衣老大。
“特使。”戚雷在洞口道,“我奉魔君之命,前來查看你任務的進度。另外,看看你是否還活著。”
“哼,原來是特使大人。”里面的人冷哼一聲,雖然尊稱戚雷為特使大人,但口氣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什么時候您也關心起我們這群殺手的命運了?”
“我并不關心你的命運,只想知道那個打敗你的年輕人是否叫秦升?”戚雷道。
“是。”里面沉默了一下,傳來一個肯定的答案。
戚雷眉頭微微皺起:“魔君下令,不殺秦升,不得歸位。另外,這丹藥你拿去療傷吧。哦對了,為了避免你逃遁,我得在你身上留下點東西才行。”
說完,他抬手一道雷光打了進去。只見山洞內亮芒一閃,一聲慘叫后,便沒了聲息。
“呵呵,雷之禁錮,鎖住你丹田,事成之后你來找我,我自然給你解鎖。”戚雷道,“你放心,雷之禁錮在短期內不會對你造成傷害,反而會助你實力大漲,所謂雙刃劍便是如此。等你來找我,解鎖之后,漲來的實力又會換回去,你還是你。”
說完,戚雷轉身離開,狂奔兩步,腳下凝成一朵雷云,直接載著他飛離地面,升上高空。
等他走的遠了,一團陰云從山巔閃了一下,搖搖擺擺向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賀軍站在雷云上,望著前方絕塵而去的戚雷,心中驚道:“這廝是誰,竟然如此強悍,其操縱雷電的能力,超出我許多啊。不行,我得讓主人知道才是。”
賀軍駕云,緊追不舍,然而對方速度太快,終究還是讓他逃脫。在高空之中,賀軍向四面看去,卻見群山峻嶺和遙遠的天際,哪里還有戚雷的身影?就在他悻悻的打算去找秦升時,他背后卻浮現出一道巨大的陰影,一朵雷云從天而降,站在雷云上的,正是戚雷。
霎那間,賀軍感覺自己背后似有一只猛虎,正冷冷盯著自己。他混身汗毛豎起,脊背發寒,手指都僵硬了。
……
“哈欠!”秦升伸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來。難得休息一天,他卻把時間都送給了周公。
起身洗漱、吃早飯,現在米家鎮的家里有米老頭一家盡心打點,米小紅夫婦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漸漸的生活變得愜意起來。
今天秦升不打算練功,他要去一趟天米山南麓。來到天米山南,秦升刻意繞開林莽,悄悄的鉆進一條林蔭小道。
這條路是他上一次大鬧黑腰帶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當時離開,走過附近的時候,一道靈氣從這里沖出來,引起他的注意。
那種靈氣,只有奇異的天才地寶才能散發出來,而如此濃烈的一股靈氣,蘊藏在這里的寶物恐怕不善。
這路就在黑腰帶營地附近,秦升認為,林莽地武境七層巔峰的實力,不可能察覺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占據此地,為的就是這條林蔭道內的秘密。
整條路都被落葉鋪滿,兩旁的古老樹木枝葉糾纏,搭出一個綠色長廊來。與其說這里是路,倒不如說是一條平坦的溝,因為路兩旁的樹根都高出路面一大截。
秦升在路上狂奔許久,都不曾見到盡頭,這令他忍不住心生疑惑:“怪了,以我如今的速度,狂奔半個時辰至少也有五六百里地,這條路再怎么深,也不可能延伸五六百里啊。”
五百里外,那都把天米山給打穿了。
秦升停下腳步,四處仔細觀察。不看還好,一看他頓時心里一沉:“是空間陣法!”
所謂空間陣法,便是利用元力和某種特定的法門,將一處地方的地形地貌加以改變,以迷惑對手。通常會被人當成是迷住心神的技能,其實兩者還是有所不同。空間陣法內的移動,是真實的移動,只是四周真實的環境與人兩眼所看的不同罷了。而迷惑類的精神力攻擊,主要是讓人看見虛幻的場景,其身多數是在原地打轉的。
秦升之所以判定這是空間陣法,主要是因為他之前跟奔奔討論過虛空裂隙的事,從奔奔所敘述的話語中得到啟發。加上最近閱讀的一本奇書,上面也有陣法介紹。綜合一切的跡象,他才斷定自己深陷空間陣法了。
“糟了,如果不抓緊時間離開空間陣法,搞不好它都能把我送到虛空之中去。”秦升額頭冒出冷汗,但頭腦卻更加冷靜,同時心中一陣狂喜。
空間陣法的設置成本相當高,并且非天武境以上強者不能完成。這意味著,這條林蔭道所通的,至少也是天武境強者的寶藏。
“冷靜!”秦升深呼吸,強迫自己更加冷靜,他不斷轉身觀察四周,發現左右的景象幾乎是完全一樣,連某個位置有幾根樹枝,某根樹枝上幾片葉子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