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晴,淡淡的白霧彌漫湖心島之上,令此處的視野都變得有些朦朧。
眾人聞聲,都朝著一個相貌平平的黑衣少年看了過去,聲音正是從他這里發(fā)出,連他身旁的一些人也是退開幾步,令他周圍都形成了一小片的真空地帶。
此時,被孤立出來的這個黑衣青年變得極其顯眼。
他有些驚詫的指了指自己,又看向眾人連連擺手,道:“不…不是我!”
“是我!”
當(dāng)眾人用古怪的目光看著那少年的時候,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緊接著在眾人驚詫的目光當(dāng)中,一個黑乎乎的鬼魅黑影從那少年的陰影當(dāng)中緩緩拔地而起。
這種詭異的出現(xiàn)方式,令不少人都是猛的抽了口涼氣。他們也忽然明白過來,先前說話之人,正是此人!
黑影逐漸‘融化’,露出一個粗布白袍的銀發(fā)老者來。
林人杰的瞳孔猛地一縮,道:“參與圍獵之人限制在三十歲以下,你是什么人?怎么進(jìn)來的?”
老者極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道:“這個問題,老夫不想回答。老夫本來都已經(jīng)放棄了,現(xiàn)在之所以現(xiàn)身,都是因?yàn)橐粋€人?!?
因?yàn)橐粋€人?
眾人都是露出迷惑的表情,他們已經(jīng)察覺到,這老者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的修為氣息,比之八大公子還要強(qiáng)橫許多,這樣的武修強(qiáng)者,冒著圍獵的禁忌,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能因?yàn)槭裁慈耍?
林人杰和寧豐澤幾乎同時出聲快速道:“因?yàn)橛嗔???
銀發(fā)老者贊許的看了他們一眼,又緩緩說道道:“沒錯,不過在處理那小子之前,老夫打算先收取一些利息?!?
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颯忽然出聲道:“利息?你想收取什么利息?向誰收取利息?”
老者面對眾人警惕甚至是敵意的視線,顯得極為從容,捻須笑吟吟說道:“自然是向在場的各位了,你們身上的財物通通交出來吧?!?
林人杰暴喝一聲道:“你敢?”
寧豐澤和他站在同一陣線,冷聲道:“這里可是湖心島,鏡花石壁一定時刻關(guān)注此處!前輩如此作為,難道是連萬山真人也不放在眼中嗎?”
“仇萬山乃是成名已久的武君,老夫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老者說著淡淡一笑,“不過不知道你們聽沒聽說過一個故事?”
這老者的話鋒突轉(zhuǎn),令不少人都是愣了片刻,露出迷茫的表情。
慕容颯好奇出聲道:“什么故事?”
老者抬眼看了一眼天空,仿佛是回憶一般緩緩說道:“一次一個大型戰(zhàn)國舉辦一次大范圍的奪寶活動,數(shù)以千計的青年才俊慕名而來,參與奪取珍惜藥草的活動當(dāng)中,這次活動,也使用了鏡花石壁來時刻關(guān)注比賽的動向,并且嚴(yán)禁殺戮。本來前七天一切正常,不過在比賽的最后三天,忽然起了大霧……”
“一些有恩怨的武修起了摩擦,打斗中失手死了幾人。可是這次沖突,似乎并沒引起外界任何人的注意,不過幾個大門派年輕一輩弟子的矛盾因此加劇,出現(xiàn)了第一殺人,之后相
互之間的仇殺也愈演愈烈,最后演變成了大規(guī)模的門派沖突事件,幾乎死掉了三成的參與者……”
寧風(fēng)羽聽得有些迷糊,那奈不住煩躁的心情說道:“你說夠了沒有?”
銀發(fā)老者嘴角微微扯動一下,道:“真是愚蠢,難道你們還沒發(fā)現(xiàn)嗎?……我的故事還沒講完,我的師弟也死在了那一次的事故當(dāng)中。”
說完以后,他深邃的目光才逐漸重新變得冷漠起來。
林人杰皺起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因?yàn)殪F氣,鏡花石壁失效了?所以你可以隨意對付我們?”
他的話,讓不少人從迷惑,一下子變得擔(dān)憂和驚恐起來。因?yàn)樗麄兌甲⒁獾?,湖心島上的霧氣已經(jīng)越來越濃,甚至伸手去看自己的五指都是模糊的一片。
銀發(fā)老者的身影開始變得極為清淡,幾乎和霧氣融為一體,他的聲音也在霧氣當(dāng)中變得飄忽不定,時遠(yuǎn)時近:“仇萬山是不可能看到現(xiàn)在的你們的,如果你們足夠聰明的話,最好按照我說的做?!?
人群逐漸開始驚慌起來,要知道如果仗著人數(shù),他們完全可以壓制著老者。
可是在霧氣當(dāng)中,他們被分割開來,誰也不是這老怪的對手。
而此時整個湖心島都變成了一片霧氣的海洋,當(dāng)真是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捏碎遁空符也毫無效果!
“呵呵,你們是走不出我的云?;镁车模菘辗矝]用……為了節(jié)省一些時間,給你們十息的時間考慮,如果你們四個世家不能統(tǒng)一意見的話,我就要從柳家的賓客開始下手了。雖說不至于殺死你們,可每個人至少也要砍去一條胳膊,直到剩下之人全部同意為止?!崩险唢h忽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阮紅玉忽然聽聞要針對他柳家賓客,暴喝一聲道:“老匹夫,你為何要針對我們柳家?”
“這種無恥威脅,我慕容颯第一個不同意!”慕容颯正氣凜然的聲音在霧氣當(dāng)中傳開。
“慕容家,好無恥!”
“混蛋!為何不從慕容家開始?”
不少柳家賓客大罵起來。
“是你們運(yùn)氣不好,不要怪罪道老夫的頭上才是!”銀發(fā)老者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沖出,直接襲擊向毫無防備的潘石武。
他手掌之上浮現(xiàn)一層細(xì)密的黑色火焰,一記手刀向著潘石武的左肩砍了過去。
嗤嗤!
手刀破空有聲。
“石頭小心!”潘石武身旁,阮紅玉察覺一陣異動,高聲提示。
潘石武心頭一緊,就地一滾,可是那種如影隨形的危機(jī)還是沒有消失,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已經(jīng)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當(dāng)啷!
一聲撞擊在金屬之上的聲音傳來,潘石武驚愕的發(fā)現(xiàn),并沒有發(fā)生手臂拋飛,鮮血狂噴的慘痛畫面,他的身前反而多出了高大的黑影,正是這個黑影突然冒出頭來,幫他抵擋了這無可躲避的一擊。
“余…量!”銀發(fā)老者本來極為平淡的情緒,一下子變得頗為激動起來,他大叫一聲,震得不少人的耳朵都是有些嗡鳴。
“余哥!”
“是余量!”
“他來了!”
柳家的賓客,雖說都看不到余量的身影,可是那種絕望的氣氛,一下子沖淡的不少。
“慕容颯,你剛才的話,余某聽到了,等我解決這老兒,立刻廢了你一條胳膊!”余量淡漠的聲音傳來,卻震撼人心。
果然是余量,他居然說要廢慕容颯一條手臂?而且說得理所當(dāng)然,好威風(fēng)的話語,而且還要先解決這古怪的老者?
“余量,你不必管我們,你不是這老怪的對手,你快走!”阮紅玉焦急的喊道。
“別喊了,余量已經(jīng)跑了?!便y發(fā)老者冷笑一聲道。“等我收拾了這鼠輩,再來向你們收取利息?!?
說罷,老者的身影便是飛掠而出,向著那高大的黑影逃竄的而方向追了過去。
大霧之中,眾人心情復(fù)雜,就仿佛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無助。特別是柳家的賓客,剛剛升起一些希望,就得知余量其他門而去這個噩耗。
“這余量真的畏懼跑了?也太沒義氣了吧?!?
“這余量也太實(shí)誠了吧,讓他跑就真的跑了?”
“這就是我柳家的特等賓客?”
一些柳家賓客嘀咕起來。
“都閉嘴,如果不是余量引走老怪,你們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條胳膊了!”阮紅玉暴喝一聲,壓下了所有的不滿。
“呵呵,先前還大言不慚的放狠話,居然第一個跑了,跑是跑了,我看他是再也回不來了。”慕容颯淡漠的笑聲傳開,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雪融忽然出聲道:“可是他被雪獸吞了,卻活著回來,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慕容颯沉吟片刻,才輕哼了一聲道:“也許只是碰巧?!?
湖心島的外圍,那種濃郁到窒息的霧氣也淡了一些。
高大黑影,徑直朝著外圍一個清瘦的身影撲了過去,銀發(fā)老者也尾隨而至。
這霧氣雖說能夠影響武修的視覺,可是他是施術(shù)者,自然沒有半點(diǎn)影響。
不過在他靠近余量周身十丈的時候,卻頗為機(jī)警的停下了腳步,有些驚疑的打量了周圍一眼。
感受到這地方似乎有些門道,銀發(fā)老者吃驚的說道:“余量,你居然也會布陣?”
雪地當(dāng)中,余量看向老者,抬手摸了下鼻尖道:“只是陣旗外加元石組合而成的小把戲而已,不過雖說是小把戲,可是用來對付老匹夫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老夫知道你是想激怒與我,可是居然被一個小家伙給看輕,還是真是讓人惱火啊?!崩险呖聪蛴嗔康难凵穸甲兊媚h利了 一些。
嗡!
一道無形的波動傳開。
這種能夠瞬間令敵人心神呆滯的波動,正是攝魂術(shù)!
不過余量立在原地,盯著老者的眼神沒有半點(diǎn)的變化。
余量淡淡一笑道:“同樣的事情,我可不會上當(dāng)兩次?!?
不過在他說笑的時候,他腳底的地面當(dāng)中,毫無征兆的竄出一條火蛇,瞬間將他的身體纏繞鎖死,見此情景,老者的嘴角浮現(xiàn)一絲得意的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