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樑竟那蔑視的眼神,聽著樑竟那話語相譏的嘲諷,秦天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同時,他也更加明白了以往墨震的處境,以前墨震沒有親傳弟子,這等神紋師公會大典應該都是一個人隻身前來,不用想也知道,那時候這樑竟也一定會狠狠地抓住這一點,然後嘲笑墨震連一個親傳弟子都收不到之類的話語。
世界是由許多個大環境組成,在每個大環境中,每個人所扮演的角色都不盡相同。
在青玄殿,墨震地位崇高,衆人對他敬重有加。
而在這裡,墨震卻成了他人嘲諷的對象。
一個人都有光鮮和陰暗兩面,站在遠處你只能看到表面光鮮,走得近了才能知曉其陰暗之面,這一面纔是一個人最真實的反應所在。
可以想象,若是以往的墨震,沒有親傳弟子,似乎就只能任人嘲笑,根本無法反駁,可今日的墨震,卻並沒有樑竟的話語而表現得太過於動怒,他轉而也看向樑竟身後那名青年,笑道:“樑竟,我記得你這弟子去年似乎就是初級入門,怎麼一年過去了,還是這個鬼樣子啊。這種弟子,如若是我,我寧願寧缺毋濫,都絕對不會像你這麼飢不擇食。”
對於秦天,墨震有著絕對的信心。
秦天在神紋一道的天賦,他親眼見證,連他這位中級入門的神紋師都不禁歎服,就更別說會甩樑竟身後這名弟子多少條街了。
如此說著,墨震覺得心中十分爽暢。
這些年,哪一次他不是被樑竟指著鼻子嘲諷,現在,他終於有底氣跟樑竟分庭抗禮,甚至他相信,等之後秦天考覈之後,這樑竟甚至都會在他面前擡不起頭來。
想想那畫面,他心底都不禁激盪了幾分。
“嘖嘖,墨震,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在說,你這弟子能比我的弟子強?真是笑話。一個連神紋師考覈都沒有通過的人,你也有臉面拿出來說事,你這老臉皮還真是越來越厚了。”
樑竟大笑了起來,惹得周圍來往的人,一個個也像是看笑話一般地看著墨震和秦天。
“師尊,神紋師公會前怎麼有狗亂叫,這麼煩人,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免得等一下有瘋狗咬人。”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出現,讓得那正大笑著的樑竟面色陡然凝固。
因爲這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天。
既然這樑竟如此想讓墨震出醜?
既然這樑竟非要咄咄逼人!
既然這樑竟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撕破臉皮。
那麼秦天就不介意陪他玩玩。
作爲晚輩,秦天理應不插嘴兩人長輩之間的事情,可這樑竟話語間充滿的是對秦天的譏諷,這更是關乎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味忍讓,那就是孫子。
秦天估計墨震心底或許已經罵了樑竟無數遍,只是表面上卻還要保持著應有的神紋師風度,沒有罵出口。墨震需要保持這等風度,秦天可不用。
該罵就罵,何必聽人繼續聒噪?
衆人皆是一愣,這墨震帶來的弟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樣的話都敢當著樑竟的面直說,這不就是直言不諱地說樑竟是瘋狗了嗎?
樑竟是誰?
百封郡城五位中級入門以上的神紋師,其中就有一個是他。
在百封郡城,地位不低。
甚至在不少人心中,他雖然與墨震同等級,但他的地位卻比墨震還要高上不少,畢竟墨震身處青玄殿,很少過問百封郡城城中事宜。
“放肆,你小子哪裡的雄心豹子膽,竟然辱罵我師尊?”
樑竟身後那青年弟子站出來指著秦天勃然怒喝道。
秦天撇了撇嘴,怪異地笑道:“哦,原來你師尊就是那隻會亂叫的瘋狗嗎?我剛剛只是覺得耳邊很不清淨,隨便一說罷了,沒想到你們反倒自己主動承認了。不要告訴我,你們接下來,真的就要開始咬人了吧?”
“哈哈。”
秦天的話說完,周圍不少人都忍不住開口笑出了聲。
之前,秦天可沒有指名道姓,而現在樑竟的弟子跳了出來指責秦天,那不就是自己承認自己的師尊是瘋狗了嗎?
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一時間,樑竟和那青年弟子都是更加面色陰沉,看著秦天的眼神也是火冒三丈。
但墨震卻一掃陰霾,滿臉笑意深深,秦天總是能夠在不同的時候給他不同的驚喜。然後,他看著身前如同跳樑小醜的樑竟,淡笑道:“樑竟,好狗不擋道。”
樑竟心中怒不可遏,在墨震耳邊輕聲道:“墨震,你別得意得太早。你別忘了,這次的考覈官是我,我敢保證,你這弟子絕對成爲不了一名神紋師。”
這句話,樑竟是在墨震耳邊細聲而道,只有一旁的秦天可以聽得清楚。
但也就是這句話,讓墨震和秦天對這樑竟更是厭惡幾分。
“樑竟,你想公然徇私舞弊不成?”
墨震面色一冷。
神紋師公會的考覈,每一年都分別由他們幾位中級入門的神紋師輪流負責,今年恰好輪到樑竟,若是在考覈過程中,樑竟隨便動一下手腳,或許都可以讓秦天的考覈徹底作廢。
通過神紋師考覈,才能拿到神紋師公會所發放的神紋師徽章證明。如若通過不了,將不受任何人承認。一個證明,看似並沒有什麼重要性,但經歷過之前在萬金總會拍賣會後,秦天卻明白,這個證明在百封郡城十分有用。
有之,做很多事都可以事半功倍。
無之,哪怕你能拿出一些上品神紋丹等珍貴之物,那也不會受到他人愛戴。
“果然,瘋狗只是要咬人的。”
秦天聞之,心中黯淡了幾分,但卻並不會因此而退縮什麼,話已出口,人已得罪,就沒必要因爲一點點威脅就卑躬屈膝,喪失自己尊嚴。
他就不信,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樑竟能如何在考覈中動手腳。
況且,就算樑竟動了手腳又如何?秦天有著破綻數據庫,他有自信,哪怕樑竟動了一些手腳,他也可以將其修復,最終通過考覈。
因此,他無懼無畏,繼續調侃似的笑道,讓那樑竟更是氣憤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