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了名,尹若瑄呼吸一緊,不由得想起昨天的那個吻,臉唰地紅了起來。
“若瑄,你怎么了,發(fā)什么呆啊?!該不會是總監(jiān)不來,你就魂不守舍了吧?!”
“我哪有?!別胡說了!”尹若瑄連忙低頭假裝開始工作,但一顆心卻七上八下。
真是應了管曉璇的那句話了,夏宇文的魅力無遠弗屆,他那樣的男人又怎么會看上自己的呢?那個吻也許只是個意外!
尹若瑄故意讓自己忙碌起來,一整天都沒有閑著,下班后她像是往常那樣搭乘公交車回學校,卻意外在廣播里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
“各位市民朋友,晚上好,這里是a大醫(yī)院,本院現(xiàn)在有一名病人急需rh陰性b型血,如果有血型吻合的人士,希望您馬上到采血中心來,一個鮮活的生命正在等待您的救援,謝謝合作!”
尹若瑄一聽,倏地從座位上站起,她就是這種血型!
rh陰性血是稀缺血型,千千萬萬個人里才有一個,而她擁有這種“熊貓血”,自然要幫助有需要的人!
“師傅,前面一站下車!”
尹若瑄顧不了太多,一心想著去醫(yī)院獻血,怕再轉公交車來不及,她甚至咬牙打了計程車,多花一點路費也沒關系,救人要緊!
很快,尹若瑄就趕到了醫(yī)院,卻意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心,忽然慌了起來。
夏宇文正依在墻邊站著,高大的身軀透出一股陰郁之氣,緊鎖的眉心昭示著他內(nèi)心的陰霾,神情比平常更為冷峻。
尹若瑄的神經(jīng)一下子就繃緊了,腳步遲遲邁不出去,很想掉頭就走,可是……她還沒獻血呢!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夏宇文恰好回過頭來。
看到他時,尹若瑄的心臟又是一陣狂跳,尷尬之外,更是無措,只好懦懦地點了點頭,“總監(jiān)!”
夏宇文也是微微一怔,“你怎么在這里?!”
“我聽到廣播來獻血。”
“獻血?!你是rh陰性b型血?”夏宇文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激動地問,“你確定?”
尹若瑄怔著點頭,“確定!我以前就獻過的!”
“廣播里所說的那個病人是我爺爺!”
“啊?”尹若瑄也非常意外,她居然和董事長一個血型?!
“快點!你跟我去采血中心!”夏宇文抓起她的手就往電梯的方向跑去。
尹若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覺得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他的溫熱一下子灼燒過她的皮膚,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可是看到他為爺爺擔心的樣子,讓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住在鄉(xiāng)下的奶奶,驀地,心里滑過一絲感同身受般的難過。她連忙壓下心頭那抹尷尬,跟著他進了電梯。
兩人在急速上升的電梯里都保持著沉默,而他一直握著她的手。
隨著樓層的顯示數(shù)字一格一格往上跳,尹若瑄越來越想提醒他,可是望著夏宇文偉岸的背影,她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指定樓層。
“總監(jiān)……到、到了。”尹若瑄支吾著說,想抽回自己的手。
夏宇文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手一直是緊握著的,瞳孔一縮。
尹若瑄慌亂地抬頭,卻撞上他懾人的黑眸。
“兩位,請問是不是來獻血的?”電梯門剛打開,一名護士便急匆匆地跑過來問。
“是!我是!”尹若瑄連忙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夏宇文卻不肯放。
尹若瑄微微一愣,以為他是擔心董事長,便下意識地說著,“總監(jiān),請放心吧,我會多獻一點血給董事長的!”
夏宇文目光深邃,緩緩松開了她。
尹若瑄很快就被帶進了采血室,先抽了一點血樣后,經(jīng)過化驗,她的血型符合,并且健康。
然后,戴著白口罩的護士將細細的針頭刺進尹若瑄的血管,鮮紅的血液一點點從她的身體里被導入到特制的血袋里,而她的小臉也隨之蒼白起來。
“小姐,你怎么樣,可以堅持嗎?!”護士關心地問。
“可以可以!再多抽一點也沒問題的,一個人一次不是可以獻600cc嗎?!
“那是最大獻血量,但以你的體重和身體素質一次最多只能獻400cc!”
“可是我都答應了要多獻一點的。”尹若瑄小聲地說著。
護士微微一笑,“小姐請放心,已經(jīng)有另外一名獻血者聯(lián)系我們了,很快就到,而且你也不能因為幫人,而損害了自己的身體,對不對?!”
“嗯,說的也是。”尹若瑄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抽完了血,尹若瑄捂著胳膊出了采血室,而等在外面的夏宇文本來是靠墻站著的,在看到她出來后,立即走上前去。
“你怎么樣?”他看到她的臉色很是蒼白。
“沒事,只是抽了點血,休息下就好了!”尹若瑄揚起勇敢的微笑。
夏宇文抿唇不語,只是深睨著她,他看到她眼神純真,表情倔倔的,而臉上那抹笑容,淺淺的,卻暖意融融。
本來想說“謝謝!”可是想到她姓“尹”,沒有張開口。
rh陰性血太稀有了,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這一次,真的很想謝她。
尹若瑄有些眩暈,不知道是因為抽了血的關系,還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灼熱,但總而言之,她能盡一點綿薄之力還是很開心的!
“不用跟我說謝謝,沒能幫上忙是我的榮幸!”尹若瑄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阻止了他要說的話。
夏宇文看著尹若瑄嬌憨的樣子,難道是自己誤會她了,不可能那個人的這么壞,她的女兒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雖說是義務獻血,但她那400cc可以換來容氏數(shù)之不盡的報酬,可她卻毫無察覺!
到底是他太過勢力,還是她太過單純呢?
驀地,他想起了那個吻。
“尹若瑄……”夏宇文剛想說些什么,但卻被人打斷了。
“快!病人急需輸血!有沒有處理好的血漿可以用?!”一個穿著白袍的醫(yī)生高聲呼喝。
“有一袋!”護士連忙遞過剛剛尹若瑄獻的那袋血。
手術室內(nèi)傳來危急。
夏宇文匆匆跑了過去,尹若瑄的心也跟著一緊。
遠遠的,尹若瑄看到手術室門外站著一群人,其中有她較為熟悉的夏景瑞,也有幾個偶爾會在公司碰面的夏家人,其他的她就完全不認識了,但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神色凝重。
夏宇文站在人群中不是很起眼的地方,但他的存在感仍然是那么強,有些人身上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是怎么都擋不住的,而他就是那樣的人。
尹若瑄知道自己應該馬上離開醫(yī)院,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走不動,于是她靜靜坐在走廊的另一頭,默默觀望著對面的情況。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那么久,手術終于結束,醫(yī)生疲憊地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感慨地道,“總算挽回一條命!”
夏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尹若瑄也覺得輕松了不少,她起身離開了醫(yī)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消失在拐角后,有一個人四處尋著她的身影,來來回回。
一轉眼,就到了周末。
學校那邊論文已經(jīng)答辯完了,也照完了畢業(yè)相,宿舍里面還有一些東西還搬出去,剛好現(xiàn)在可以搬走。
蔣志成開了車主動幫她載東西。
尹若瑄覺得不好意思,但她想趁這個機會把上次欠他的錢還上,她已經(jīng)發(fā)了工資,容氏的待遇真是好,她剛剛上班就有三萬塊。
東西放在了離別墅比較近點的一棟公寓樓下,已經(jīng)到了傍晚,尹若瑄為了感謝蔣志成便開口邀請他吃飯,“蔣老師,今天謝謝您,還有上次您收留我,還借錢給我,又給我買了新手機,真的很感謝,我請您吃飯好嗎?!”
“好啊。”蔣志成沒有想到她會主動邀自己,很高興地答應了。
“那您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尹若瑄莞爾,“那我可不請?zhí)F的!”
“那正好,我還真就不愛吃貴的!”
兩人邊說,邊一起下樓,到了樓下后,蔣志成去取車,而尹若瑄則是站在路邊等候。
她一邊等一邊思考,琢磨著自己該請蔣志成去哪里吃飯,剛剛說不請貴的那只是她的玩笑話,他幫了她這么多,于情于理她都應該請個好點的地方,可是她對于臺北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不好還真是沒什么概念。
正在苦惱,背后忽然傳來腳步聲,很快,很急,好似隱隱之中透著怒氣。
尹若瑄下意識地回頭,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夏宇文迎面而來,英俊的臉龐上一片冷意,而那雙深邃的黑眸緊緊盯著她,眸底迸發(fā)出灼熱的危險氣息。
“尹若瑄,你行啊,我不在你就帶男人回來?”
尹若瑄一愣,連忙解釋,“不,不是那樣的,蔣老師只是幫我搬東西!”
“蔣老師?現(xiàn)在流行管金主叫老師嗎?”夏宇文挑了挑眉,他記得這個男人,曾遠遠地見過兩次,一次是在a大門口,一次是在時尚公寓的住處。
“不是的!他真的只是我的老師!”
他笑,卻是冷笑,“床上的老師嗎?!”
“你胡說什么?!”尹若瑄氣極,忍不住大聲起來,“你侮辱我沒關系,但是不許你侮辱蔣老師,人家可是為人師表!”
夏宇文冷哼一聲,見她為那男人辯護的樣子,黑眸微微瞇了起來,眸光愈發(fā)危險,“你跟他的‘生意’做得還挺長的,日久生情了,嗯?”
“不是!”尹若瑄咬牙說著,她強迫自己要保持理智,忍了忍,她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和蔣老師之間很清白,他才不是什么金主,就只是我的老師而已!”
“尹若瑄,我也告訴你,不管你的金主是誰,反正你惹了我,就別想抽身而退!”
“什么?”尹若瑄覺得莫名其妙,誰惹他了這時,蔣志成開了車回來,引擎聲越來越近。
夏宇文又是冷哼一聲,光是聽發(fā)動機的聲音,他就知道那是部奧迪派克峰。
他嘲諷地道,“現(xiàn)在的老師都這么有錢嗎?!住得起上百萬的房子,開得起限量的車子?”
尹若瑄怔住,什么跟什么?!
引擎聲越來越近,車子眼看著就要拐彎了,尹若瑄連忙跑上前去,可卻被夏宇文一把拉了回來。
“推了他,然后回去給我拿一份資料送到公司去!”他冷聲命令道。
“可是……”
“沒有可是!”他的語氣愈加強硬。
尹若瑄錯愕著,夏宇文卻已經(jīng)甩開她的手向別處走去,而她呆怔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蔣志成的車子越開越近。
“若瑄,上車吧!”蔣志成伸手幫她開了車門。
尹若瑄表情僵硬,欲言又止。
蔣志成看出她的不對勁,便連忙下車詢問,“你怎么了?!”
“我……”尹若瑄覺得很是愧疚,“對不起,蔣老師,我……我剛剛接到同事的電話,晚上要臨時加班,不能請您吃飯了。”
蔣志成微微一怔,若有所思似的看了看她,笑著搖頭,“沒關系,公事要緊,我們下次再找時間。”
“對不起!”尹若瑄心里很是慚愧,都說好了要請他吃飯的,可是卻變卦了,她真是好糟糕啊!
“沒事兒,你先忙你的,對了,我送你去公司吧!”
“不用不用,我還得上樓拿電腦。”尹若瑄不得已只好撒謊。
“那好吧,我先走了。”蔣志成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回到車上,重新發(fā)動引擎,掉頭的時候,車子徐徐駛過她身側,車窗滑下,他又安慰她說道,“若瑄,你不用自責,你什么時候有時間了再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好!”尹若瑄感激地說著,“蔣老師再見!”
“再見!”
蔣志成開車離開了,尹若瑄微微松了口氣,可是抬頭看向樓上,心頭的沉重感更甚了。
夏宇文怎么會來這里?!他到底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