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晚宴，歷來都是有女伴的？
念淺汐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想想如果是和明星走紅毯似的，那肯定是要一男一女了，自己多尷尬。
念淺汐沉默了一會兒，搖頭：“抱歉。”
封霂凜微微挑眉，表情也說不上什么失望，只是含笑道：“蕭越澤……你在期待他找你做女伴，是吧？”
念淺汐沒說話，她沒什么期待，但是和封霂凜，那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呢。
封霂凜見狀便繼續說了下去：“其實對于我而言，念小姐無疑是最佳選擇，畢竟我不能和克隆人一起走紅毯，那樣實在是太過別具一致。念小姐年輕貌美，而且身高和我也很搭配，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抱歉。”念淺汐沒打算給他希望。
“那可真是難辦啊，因為蕭少應該也不會邀請你不是嗎？我聽說蕭少已經有女伴了，之后也會一起下舞池。”封霂凜含笑道，端起面前的紅酒杯。
念淺汐臉色微微一變，提醒道：“那是我的酒杯。”
“哦，抱歉，我沒注意。”封霂凜自然地說著，臉上也沒有幾分真摯的歉意。
念淺汐臉色不太好看，只是靜靜看著眼前的人。
封霂凜便繼續說道：“對于蕭越澤而言，有你也是個好事，有什么事情你都會去找他，但是又不會求一個名聲，所以蕭越澤就可以自然地左擁右抱，對于一個男人而言，無疑是最幸福的狀態了。”
念淺汐看了封霂凜一會兒，淡淡笑了：“不是每個人都是封先生。”
封霂凜似乎有點意外，此時此刻念淺汐居然還在維護蕭越澤。
他蹙蹙眉道：“你是真的很喜歡他。”
“嗯，還挺喜歡的。”念淺汐眉眼彎彎地點頭。
“那我呢？在念小姐的心里算是個朋友嗎？”封霂凜毫不猶豫地問道。
“封越越來了嗎？”念淺汐換了個問題。
封霂凜一怔，搖頭：“沒有。”
“嗯，如果他在的話，我想讓他告訴你，上一次來我家做客的時候，封越越究竟是怎么說起這些的。”念淺汐含笑說著。
她不溫不火的語氣始終如一，即使是在被自己欺負的時候，也是一樣。
封霂凜看著面前的念淺汐，忽然覺得這個平凡的小女子也很神奇。
“你好像不怎么容易生氣。”封霂凜忽然道。
念淺汐一怔：“我為什么要生氣？”
“但是明明被人侮辱了，你也沒有很在意，是么？”封霂凜問：“你在蕭越澤那里，也是這樣站得穩的嗎？”
念淺汐眉宇之間終于掠過一絲厭惡：“封先生，我不是你了解這個世界的工具。”
封霂凜眼睛微微瞇起。
念淺汐繼續說道：“在我眼中，封先生真的很無聊，因為封先生很難接觸到這個社會上的善惡，所以一定要逼迫自己出來，去見到很多人，然后再一點點像是做數據分析一樣將這些人分析出來，作為自己人格或者是社交的參考，可是封先生，你大概忘記了，這樣愿意去做克隆人的你，這樣
不喜歡真實的人類的你，同樣是個人類不是嗎？”念淺汐的唇角有點莫名的譏嘲：“您再怎么喜歡被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切，不過是因為他們不會違背你的意識，他們的每一個數據都是你分析創造出來的，所以他們永遠不會背叛你，說到底，不過是封先生您太軟弱罷了。”
封霂凜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后定格在一個莫名的笑容上。
他不得不承認，這么久了，這么久了，念淺汐是唯一一個指出這些的人。
很多人都在背后說，封霂凜是個怪人。
他只喜歡克隆人，但是正如念淺汐所說，自己的確……
只是喜歡不會背叛自己的克隆人而已啊。
因為他們不會背叛，所以值得自己傾注全部的愛，因為人類是狡詐多端的，所以自己只將希望和愛情注入給這些克隆人，多好。
“這樣的封先生，不覺得自己很可悲么？”念淺汐看了一眼登機信息，將念文淵輕柔地抱了起來，沒有去看小楊驚呆的臉色，只是含笑道：“我不喜歡和封先生打交道，也請封先生不要再對任何人說喜歡我了，虛偽的謊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反而會給你我帶來麻煩。”
封霂凜的唇角微微彎起，最終開口了：“為什么你認為我在說謊？”
“不是說謊么？”念淺汐含笑問：“我一直以為，像是封先生這樣的人，是不知道喜歡為何物的。”
“可是蕭越澤呢？”封霂凜不甘：“蕭越澤就知道了嗎？”
“蕭越澤啊……”念淺汐的眼神充滿了溫暖的懷念：“他是個很懂得這些的人，雖然很冷漠，但是面對這些的時候，他比誰都要努力地想要去珍惜，這樣的蕭越澤……”
念淺汐陡然止住話音。
差一點就說出口了。
這樣的蕭越澤，我有時候也會妄想，想要和他一起走下去。
一起走下去，看看究竟可以走到怎樣的未來。
一起走下去，從不同的世界一起向著對方拼命地努力，走到同一個世界，面對同一個未來。
可是這些不過是妄想罷了。
像是看出了念淺汐的心思了似的，封霂凜冷淡地笑了笑：“他比我還要冷漠，至少沒有人說過，他會喜歡上一個人，甚至之前雜志評選的時候，他是最受歡迎的男士，同樣也是人們認為最不可能結婚的男人之一。”
念淺汐有點想笑，但是笑容到了嘴邊，又被她漠然掩飾下去了：“我登機了。”
“嗯。”封霂凜無所謂地笑笑：“反正你就是對我有偏見么，我知道了。”
這一次，念淺汐干脆沒有理會他。
她不說話，封霂凜也覺得有點沒意思，只好徑自跟在念淺汐身后，悻悻的。
念淺汐這次連飛機餐都沒要，徑自睡了一路，好在A城和S城相距不遠，很快，念淺汐就被空姐溫柔地喚醒了——
“蕭少夫人，您到A城了。”
空姐的語氣很溫和，溫和地讓念淺汐一下子驚醒了：“哦。”
那空姐便笑了笑，繼續去叫后面的封霂凜。
念淺汐伸出的手
定格在空中，有點尷尬……
這種時候，就不適合說自己不是蕭少夫人這件事了，不是嗎？
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念淺汐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就算是默認了。
好在下車后，封霂凜沒有繼續纏著念淺汐，倒是來接的人讓念淺汐有點詫異——
“任玥……”
她看著那個太久沒有看到過的人，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
任玥微微一笑，從車上走下來：“念小姐，好久不見。”
她的目光微微向上，看向旁邊小楊懷里的念文淵。
小楊顯然和任玥很熟悉，卻沒有表現出一丁點親近的意思，只是防備似的將念文淵往回縮了縮。
任玥便微微笑了：“哎呀，這么緊張我？”
“沒有這回事，只是寶寶睡著了，還要好好休息。”小楊干巴巴地說著。
念淺汐垂眸，沒有去看任玥的表情。
任玥便靠近了一點，輕聲道：“今天不是蕭少讓我來的，他為了不讓我看到你，已經冷淡我很久了。”
念淺汐沒做聲，的確，她不喜歡任玥。
這個任玥一直很討厭自己，甚至之前還想讓自己把孩子打掉，生怕自己重新介入蕭越澤的生活。
起初，念淺汐以為這是因為任玥覺得自己配不上蕭越澤，后來她方才明白，任玥大概只是嫉妒而已。
嫉妒同樣一無是處沒有家世背景的自己離蕭越澤這么近這么近。
念淺汐淡淡點頭：“我也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呵……”任玥古怪地笑了：“你還想回來？你怎么那么不要臉？”
“任玥你說什么呢？”小楊不干了，冷聲喝道。
任玥一怔，看向小楊難以置信地問：“你居然偏向念淺汐？”
“這是念小姐。”小楊篤定道。
任玥的臉色愈發難看：“念小姐，我當然知道這是念小姐，當年她來家里不要臉地爬上了蕭少的床，她那時候就是念小姐了。”
這話一語雙關，小楊是個老實孩子，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
倒是管家在后面開口了：“任小姐，您這樣說話，小心蕭少生氣，”他說完，又看了一眼念淺汐，輕聲道：“念小姐，請您不要介意，任小姐就是這樣的人。”
念淺汐知道，自己在蕭家是沒什么人緣的。
此時管家之所以開口，怕也是因為不希望蕭越澤因此而生氣責怪任玥。
任玥在蕭家很久了，上上下下沒有人不認識她的。
如果排除掉對自己很兇這件事，那么任玥其實沒什么問題，盡職盡責的特助，做事情永遠都靠譜的很。
念淺汐垂眸，淡淡道：“沒什么。”
“媽媽……”念文淵睜開眼，茫然地看向周圍都不熟悉的人：“這是在哪里？”
“哎呀，好可愛的孩子，讓姐姐抱抱？”任玥忽然笑道。
她對念文淵伸開雙臂，笑容溫和地要命。
念淺汐簡直被這變臉技術驚呆了！
這這這，一秒變臉簡直是個奇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