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淺汐從來都不敢相信,原來蕭越澤也是會這樣妥協(xié)的。
然而現(xiàn)在,蕭越澤是真的選擇了妥協(xié),念淺汐不敢置信地想要抬頭看著他,蕭越澤卻只是將懷抱收緊了一點,也掩飾掉了眼底似有似無的嘆息。
良久,他方才松開手,看向念淺汐道:“沒有契約,你相信我,我們就這樣,可以么?”
他幾乎是摒著一口氣,生怕念淺汐覺得不妥當(dāng),還要向他要一份合同。
那蕭越澤覺得自己可能就真的崩潰了,當(dāng)場就把這囂張的小女人給辦了。
還好,念淺汐始終是個知情識趣的,她點點頭,表情滿滿的都是歉意:“對不起,蕭少。”
“沒事。”蕭越澤簡直是打破牙齒和血吞:“你不許叫我蕭少,不然我們這個隱婚協(xié)議就此作廢。”
念淺汐忍不住笑了:“嗯,越澤。”
親熱了很多,蕭越澤居然覺得心臟莫名地跟著抖了一下。
這種感覺微妙而神奇,蕭越澤伸手,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胸腔,這才笑了笑,溫和地很。
念淺汐一路緊緊跟著蕭越澤,蕭越澤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想了想,蕭越澤道:“對了,有一套首飾,我一直想要讓你試試看。”
念淺汐一怔:“首飾?”
“嗯,女孩子不都很喜歡這種東西么。”蕭越澤一邊說著,一邊將念淺汐帶到了頂樓的小閣樓里:“這套。”
念淺汐看過去,眉頭便微微皺起來。
那是一套極為精致而華貴的珍珠首飾,念淺汐看著都知道價值不菲。
做工精細得很,旁邊甚至用上了水晶作為點綴,這樣的鳳冠,再加上下面的項鏈和手環(huán),念淺汐總覺得有點眼熟。
“見過嗎?”蕭越澤問。
念淺汐盯著那華貴復(fù)古的匣子,忍不住道:“好像是見過,但是又忘記了是從哪里見到的了。”
“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蕭越澤道。
傳家寶這個詞挺古樸的,從蕭越澤口中說出來就更是了。
念淺汐有點詫異,忍不住看了蕭越澤一眼。
蕭越澤搖搖頭笑了:“媽媽一直告訴我,讓我找到喜歡的姑娘就給她,喜歡的話就給你了。”
念淺汐一下子驚呆了,這簡直就是用來聘兒媳婦的啊?
她連忙擺擺手:“不不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蕭家就我一個孩子,我就你這么一個媳婦,不給你給誰?”蕭越澤蹙眉。
自己一個媳婦?
這話聽起來讓念淺汐心底酸酸澀澀的,說不出什么感受。
念淺汐看向蕭越澤,忍不住道:“謝謝,只是……”
“沒有什么只是。”蕭越澤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手拖過來:“試試看。”
念淺汐只好應(yīng)下,看著蕭越澤小心地將手鐲帶上自己的手腕。
念淺汐的手腕很纖細,和這樣華貴富麗的手鐲搭配起來,顯得念淺汐更加柔弱了幾分,好看得很。
蕭越澤心底不由得蕩了蕩,淡淡笑道:“好了,晚上讓人給你梳個頭發(fā),然后你就戴著這套過去吧。”
念淺汐一怔:“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不就公開了嗎?”
蕭越澤臉上一黑。
這個小女人,什
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的?
蕭越澤屏息,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是這樣的,雖然這是蕭家的傳家寶,只傳給兒媳,所以見過的人也不多,也沒有人知道這套首飾的意義,”他頓了頓,十分欲蓋彌彰地補充道:“我也是因為偶然想起來,應(yīng)該和今晚的場合很相似,所以才讓你戴上的。”
念淺汐看了蕭越澤片刻,這才彎起唇角笑了:“謝謝。”
“別客氣。”
蕭越澤松了口氣,笑道。
這年頭,送個東西都這么艱難,蕭越澤忍不住在心底想著。
念淺汐將手中的手鐲小心翼翼地褪了下去,輕聲道:“關(guān)于今晚女伴的事情,我其實之前就想過了,從林小姐手中把蕭少搶過來不太好,以后蕭家和林家也會面臨一些不愉快,所以我還是等晚宴紅毯結(jié)束了以后再進去比較好吧?”
蕭越澤安靜地看她,唇角忽然一勾:“你不是擔(dān)心自己和林茗以后不好相處?”
“嗯?”念淺汐像是完全忘記了林茗這回事似的,搖搖頭笑了:“我和林茗還能怎么不好相處,更何況報社也就那點事情,我們之后有無數(shù)種辦法沒有交集。”
蕭越澤說不出心底的滋味。
這個小女人,有時候傻氣地讓人心疼。
他搖搖頭,淡淡道:“林家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不該讓你為這件事掛心那么久,之后就交給我。”
念淺汐怔了怔,忍不住笑了,笑容有點不好意思:“真的,我已經(jīng)麻煩你很多了。”
“你對我不算什么麻煩。”蕭越澤蹙眉打斷。
念淺汐便沒再說話。
蕭越澤不知道怎么去和念淺汐解釋,他很喜歡念淺汐麻煩自己,無論是她的事情,還是念文淵的事情。
在S城和A城之間,相隔的距離那么遠,只有她對自己說出生活中的事情時,他才會有真真實實的感覺,被需要的感覺是多么好,只有這一刻,蕭越澤方才恍然。
而現(xiàn)在,念淺汐對自己的態(tài)度好像莫名其妙地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念淺汐就是客客氣氣地嚇人。
然而明明都已經(jīng)親近多了,怎么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呢?蕭越澤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禮服送到了,”任玥站在外頭,猶豫了一下方才道:“蕭少,那個,念小姐……”
她覺得自己簡直要憋屈瘋了。
明明自己一直是蕭越澤的特助,這樣的地位是從來沒有被撼動過的,就算是陌云暖來了,也得對自己尊重一點啊,這個念淺汐算是個什么東西?
念淺汐還沒開口,蕭越澤倒是說話了:“任玥,叫念小姐,以后叫蕭少夫人。”
任玥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蕭少……”
“我們結(jié)婚了,今天早上。”蕭越澤似乎是完全無視了之前和念淺汐的隱婚協(xié)議,冷靜地宣告道。
念淺汐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她看任玥的表情,總覺得任玥可能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了,她又急又怒地去看蕭越澤,蕭越澤倒是平靜的很:“任玥不是外面的人,我們應(yīng)該給她基本的尊重,告訴她實情。”
……
這是尊重嗎?
念淺汐十分佩服蕭越澤的自圓其說。
蕭少,您高抬貴眼看看吧?
你看看任玥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簡直就是被強迫性地喂了一大口狗糧,還是最討厭的那個味道的!
任玥沉默良久,蕭越澤就又不樂意了:“任玥,叫人。”
“蕭少,蕭少夫人……”任玥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冷冷地看向念淺汐,蹙眉道:“我不會認(rèn)可的。”
她用唇形說著。
念淺汐看在眼底,卻也說不出什么。
這是她和蕭越澤之間的事情,即使是個契約,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也不關(guān)她任玥什么事情。
念淺汐想到這里,便也釋懷多了,徑自看向蕭越澤:“越澤,我想去試禮服了。”
盡管和蕭越澤在一起,自己會浮想聯(lián)翩,但是至少不緊張不尷尬啊!
念淺汐覺得自己再和任玥在一間屋子里面待著,可能很快就要得被害妄想癥了。
“任玥,讓人把禮服送進來。”蕭越澤吩咐道。
他也是習(xí)慣了,什么事情都叫任玥,然而看了念淺汐一眼,蕭越澤很快改口:“讓小陳過來。”
任玥難以置信地看了蕭越澤一眼,這次明智地什么都沒有質(zhì)疑,只是平靜點了點頭:“好,以后我都會讓小陳過來的。”
“任玥,你以后主要負責(zé)公司的業(yè)務(wù),蕭宅這邊我考慮了很久,你在這里的確是大材小用了。”蕭越澤冷靜地說著。
大材小用?
好一個大材小用。
任玥簡直是要被氣笑了。
這算什么大材小用?
明明就是因為念淺汐不樂意了,不高興了,所以自己就被迫要離開這樣長久以來的生活環(huán)境,離開這個地方,然后只能負責(zé)公司的業(yè)務(wù)?
那么自己的感情呢?又算是什么?
任玥咬住下唇:“蕭少,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感情。我之所以留在蕭家……”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回不去過去了。
就是萬劫不復(fù)了。
任玥忽然頓住,眼底添上三分凄苦。她搖搖頭冷靜道:“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蕭越澤的目光很是深邃,在任玥臉上停頓片刻,微微笑了:“好了,你去吧,讓小陳過來。”
“蕭少,在您這里這么久,我問心無愧。”任玥低聲道。
“任玥,有些話我沒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是你讓亦初辰來接的念淺汐,是么?當(dāng)年念淺汐離開的事情,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蕭越澤淡淡問。
任玥猛地抬頭看向蕭越澤,不敢置信地問道:“您都知道?”
“不然呢?”蕭越澤平靜地笑了:“任玥,我相信你,我放縱你接近了念淺汐,然而你千方百計地說服她離開。”
任玥面如死灰,良久方才匆匆鞠了一躬,奪門而逃。
蕭越澤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念淺汐,微微笑了笑:“你不喜歡她,對吧?”
念淺汐微微一怔:“我……只是有點害怕任玥而已。”
“有些事情我沒有說,但是我心知肚明。”蕭越澤平靜道,伸手幫念淺汐解開后面的扣子方便試衣服,一邊平靜道:“別怕。”
他的動作很溫和,冰涼的手指碰到念淺汐雪白的肌膚,卻讓念淺汐微微瑟縮了一下。
蕭越澤頓住,眼底添上三分無奈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