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阿芙總覺得老者銳利的眼神下似乎能將她看透,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所幸老者也沒盤問什么,看了圈周圍忙碌的場景,嘆了口氣嘴里念叨著。“作孽作孽啊,什么時候才能太平下來。”他彎腰收拾了自己的醫(yī)藥箱子,站起身對著阿芙淡淡道:“既然新來的,以后跟在老夫身后打下手吧。”
就這樣,阿芙留在老者身邊,短短一天,手下幾乎過了十多個傷兵。以記記號。
戰(zhàn)場上是殘酷的,能留下一條命已經算是不錯的,帳篷里缺胳膊少腿的事情時刻都在發(fā)生,傷重的救治無效的,一條命去的消無聲息。
這一天,是阿芙自來到古代最為忙碌的一天,做著有意義的事兒,放下心中牽絆,和死神搶生命。救治一個又一個傷患。有時停留下來擦著額頭汗水時,轉身看著身后被她救治所安靜下來的人,心底竟會生出一股無尚的神圣感。
三天的忙碌期已過,戰(zhàn)場上運回來的傷著逐漸減少,帳篷里的傷患也都進入正軌接受治療平靜下來。
阿芙也從中打聽到了戰(zhàn)場上的消息,隨著援兵到來,夏博玉發(fā)了次進攻,雙方實力不相上下,一仗打下來都損失慘重。只能停戰(zhàn)休養(yǎng)。
短短幾句,透露出那人的平安。
阿芙每天都使自己忙碌的穿梭在傷患之中,別人抱怨喊累的時候,只有她默不作聲的為傷者耐心的換藥遞東西。能幫助的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一連陰沉了許多天的天氣,在這天下起了蒙蒙細雨,傷患都沉睡了過去,阿芙也沒有要忙的事情,便獨自出了帳篷,走出陣營到駐軍外的后山爬上山坡,站在高處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士兵,整?步伐巡邏穿梭在白色帳篷之中來回巡視。
她依舊是那身戎裝,每天除了沉默的忙碌,還要時刻的掩飾自己是女子的這一事實,她不善與人交流,倒也沒人發(fā)現(xiàn)她的真實身份。
看了眼腳下青草,阿芙毫不在意地上潮濕,就地坐了下去。
細雨蒙蒙。空氣中散發(fā)著土地的清香,心情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逐漸平靜下來。
身后忽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阿芙一愣,轉頭想要快速的起身,卻不想來人一把出手捂住她的嘴巴,將她壓在地上,半身重量幾乎都壓在她的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頭頂上方,是一張陌生冷硬,帶著強悍氣息的男子。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似曾相識,阿芙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他。
此人身著戎甲,頭上到沒有戴帽子,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刀削般的輪廓冷硬的帶著濃重的兇氣,看上去約有二三十歲,還很年輕。此刻眼神冰冷的似乎沒有一點溫度,直視著她。沉聲問:“你是誰,混進軍中有何目的?”
阿芙臉上的驚慌失措不及收斂,聽到他的話整個人愣住,想要開口說話,嘴巴卻被他緊緊地捂住。
她掙扎的想要邁過頭,男子似才發(fā)現(xiàn)般,冷聲威脅道:“你要敢耍詐,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阿芙身體不受控制的一個哆嗦,男子見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握著她嘴巴的手稍稍松開,但鉗制住她的身體卻沒有移開,雙手強勁有力的壓著她的胳膊,使她動彈不了分毫。
“說,你是誰?扮作女子混在軍中,誰派你來的?”
阿芙驚愣的瞠大眼睛,眼里慌亂一閃而逝,殊不知這番景象在男子看來越發(fā)肯定了她是細作的事實。
“我,我不是……”阿芙到底算是涉世未深,在對方這么一恐嚇下,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男子瞇了瞇眼,冷漠殘忍道:“不說是嗎,知道當兵的除了馳騁戰(zhàn)場,還有一件最為寂寞的事兒是什么嗎?”
阿芙脊背升起寒涼,男子道:“女人,就是缺女人,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淪為軍妓,一輩子為奴為婢,做個千人枕的賤貨,供人享樂的玩具?”
男人說這話時,雙手一使力,將她的雙手禁錮在頭頂,另一手緩慢而充滿侵略性撫摸她白皙的臉頰。眼眸幽深,讓人不寒而栗。
“你放開我,我不是奸細,你要敢對我怎樣夏博玉不會放過你的。”危險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這一刻阿芙很害怕,可偏偏身體被對方死死的固定著,動彈不了分毫。
男人不言不語,只是深深的盯著她,手下動作緩慢而帶著情味氣息的移動。
“冬青,我認識冬青,我是他的家眷……”在那手慢慢摩挲快要到脖子上時,阿芙幾乎尖叫的開口。
那只充滿剝繭,撫摸她臉頰帶著刺痛的手終于停住,頭頂男子語氣隱晦的問:“聽你口氣,似乎和夏博玉還很熟悉,一個小小侍衛(wèi)的家眷也敢往軍營里帶,你和冬青什么關系?”
“我哥,……冬青是我哥。”謊言不假思索的就沖口道。
男子也不知信了沒信,但頭頂捏著她手的力度松緩了些,“哦,你哥啊……那你和夏博玉什么關系?”
未婚夫妻關系,阿芙很想這樣回答,但理智尚存,雖然這男子身著戎裝,氣質強硬,可在不知道對方底細時,自己若是這般回答了,萬一此人是奸細什么的,那她不是要遭殃?
不得不說,阿芙其實在某些時候還是很聰明,就因為這一隱忍,倒是讓她躲過了一劫。
“我,我仰慕他……”
幾乎她說出這句話,身上男子已經嫌棄的撇了下嘴,這番表情到讓阿芙敏銳的捕捉到,后面要說的話哽在喉嚨里。
男子挑眉不屑道:“那人有什么好,讓你們這些女子一個個往前撲。朝陽國女子不是最以賢惠博得美名嗎,實際上你們這般孟浪,也不知賢惠之名來自何處!”
因為害怕這男子突然發(fā)飆,阿芙打心底小心翼翼的,因此也沒仔細聽他話音里的漏洞,“他,他很好……”
男子徹底無趣的松開她,起身坐在邊上草地上,眸光深沉地注視前方不遠處的陣營,“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