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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宗禁地外面,夏博玉面露凝重的站在這里到天黑,阿芙失蹤了一天一夜,又是一天的結束,其實眾人知道了其具體方位,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因為他們篤定,進去的人必死無疑。
現實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不信。
可夏博玉不聽,他放棄治療,固執的守在這里,那少女是誰?癡傻了十七年,掉進水里差點送命,被裝進棺材里都能爬出來,還因禍得福的腦子突好……夏博玉想,也許這次也是考驗,說不定也能因禍得福做出件讓人跌破眼鏡的事兒來。
所以他堅信,也安慰著自己等待。
其實比起戰場上的運籌帷幄,耐心狩獵,他從沒覺得時間是這么難熬的。仿佛一分一秒都在剮他的心,他不曉得這是一種怎樣的體驗。所以便自欺欺人的想這是對于那少女的責任,愧疚的責任。
她父親不畏前路兇險,堅決替他探路,引導暗中勢力目光。所以他有責任護她安全,不然他愧對蕭丞相,愧對他自己。
只是那個跟著他站邊上的名義師兄是怎么一回事?夏博玉拿眼冷颼颼的刮著其,卻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然后他手癢癢的有些想打架!
冬青站邊上大氣兒不敢出,也許沒人覺察出主子情緒變化,他卻是知道的。主子現在是處于暴走邊緣,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會做出什么狂暴的事情來。
……以協木才。
奔跑,永無止境的逃,其實放在正面上對峙的話。人也許不是那么的害怕!而若如初開始那樣,總覺得被什么東西監視,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那是一具人骨架,具有活力的人骨架,這不是再拍玄幻刺激片,這是真實的。
阿芙邊跑邊回頭,余眼看到那骨架上爛肉如破敗的布絮,撒開腿的跟在她身后狂追,沒有皮相遮掩下的丑陋,令人作嘔的驚悚,繞過層層疊疊的大樹,不知盡頭在何方,只一心的奔逃。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像是在被這副骨架牽引著一樣。阿芙早已怕的慌不擇路,有好幾次都要拐彎朝著另一邊奔跑,可那福骨架卻以驚人的速度截去她的路,再然后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后追。
只要阿芙有了要走別的路的苗頭,骨架總會在速度上超越她,阻擋她。
就像貓玩耗子一樣,不緊不慢的跟著你玩,等你力氣耗盡,再無反抗可能了,才會被其盡情享用。
阿芙不想當耗子,可這種情況壓根由不得她選擇,在終于體力耗盡跌倒在地的時候,心里說不上的悲哀和絕望,就這樣完蛋嗎?恍惚的一瞬,她想到了一張冷峻漠然的臉……緊緊一瞬,身體失去重量的滾落下去。
麻木的疼痛。耗盡的精力,甚至放棄生還的可能,她任由自己滾落下去,然后她大聲的尖叫,大聲的哭泣。
可并不管用,潮濕的巖石上那惡心涌動的蛇并沒有因外來侵入者,而做出什么攻擊行為。但在十米之外的空地上,骨架卻是靜靜的佇立著,它沒有眼睛,卻仿佛在看著她一樣。
幽暗,深沉。
阿芙一個勁兒的往后退,它一步步的逼近,似乎是覺察到她的體力耗盡,終于是要盡情享用了嗎?阿芙悲哀的想,隨著她驚恐的后退,骨架一使力終于朝她撲來,害怕、恐懼、死亡的絕望,令人生出一股超出靈魂的反抗,骨架要咬她,帶著撕碎的架勢。
阿芙極力反抗,在抗衡不過對方力氣的時候,手在費力亂摸下,終于摸到了一個棍子,不及思考,她用力的拿棍子在骨架頭上敲了一擊,然后身上逼迫的重量消失。
阿芙驚恐萬分的坐起身,這才看到被她打到的骨架如突然沒了生命力一樣,倒在地上,一眨眼功夫,奇幻的消散最后化作一把琴。
幽遠蒼老的聲音響起,“我等你好久了。”
“你,你是誰?”阿芙警惕萬分的查看周圍。
蒼老的聲音說:“一個等待有緣人的人,你不要怕,我在彌留之際為保此琴不被惡人奪去,遂用秘術將人琴合一。呆在這里,我不人不鬼,如今遇到你總算是解脫了!”
阿芙看向不遠處剛才那把骨架化作的琴,驚訝道:“人琴合一,你是追我的怪物?”
“怪物?也許吧!”蒼老的聲音恍惚道:“都不記得多長時間了,此琴乃世間名琴——九霄環佩。極其具有靈性,我用秘術讓人琴合一,這些年,即便我的肉身腐化,卻還是行走自如。如今遇到了你,我終于解脫,還望你好好對待此琴,莫要落入惡人之手。”
“那你呢?你在哪里?你出來……”阿芙左右觀察,這里是一幽靜的溶洞,除了滿地攀爬的惡心長蛇,什么也沒有。
“我早已死,能夠和你說話,完全是因為靈琴滋養下,我尚保存的一絲神識。”聲音似乎越來越虛弱,“我消失后,你自然就會出去,請切記我說的話。”
……
一切恍如做了個噩夢,當清醒了,阿芙已經躺在了自己在天道宗的房間里。
稍稍動了動,就聽到那清冽含著濃重嘲諷的聲音響起,“你的命還真夠大啊,是因為算到自己壓根不會出事,才會有恃無恐的去冒險;還是你的好奇心驅使下,壓根就不知道危險是何物?”
阿芙扭頭看去,就見夏博玉臉色難看的坐在她的床前,眸子陰沉的似乎還透露著股冷漠,“說話,啞巴了?”
阿芙以為這一切是做夢,可稍稍動了身體,全身骨頭猶如被碾碎重裝了一樣,疼痛的她壓根不能動。她深呼吸,沙啞著開口,“你抽什么風,咳咳咳,要不是你讓人帶我去見你,我能落到那個鬼地方嗎!咳……”
“你說什么?”他擰眉,“我什么時候讓人帶你去見我了?”
看他神色不像說謊,阿芙蹙起秀眉問:“那天晌午剛吃過午飯,就有一名弟子前來說是帶我去見你。我以為你偷溜出來,就什么都沒想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