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睜大眼睛盯著他,無聲詢問這什么意思。
她抬起了頭,夏博玉才知道那不是哭,而且鳳眼圓瞠,透徹的不能再透徹。對上這么一雙眼,他突然無措起來。都不知道視線該往哪里擺。
“……這什么意思?”
還是她打破寂靜,沉著聲問,那音冷靜的透著冷意,夏博玉從沒嘗過這種心頭惶惶之感,凌遲著他都不曉得該做怎樣的反應(yīng)。
“昨晚,對不起……本該能推開你的……!你要殺要剮,我不會躲。”
阿芙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之間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笑他愚蠢。
“你什么意思?拿你泄憤后,我們彼此好劃清界限?”
“……不是。”夏博玉皺眉否認。
“不是你這什么意思?”
“我,”從沒這么狼狽被人質(zhì)問過,夏博玉一時不怎么開口,更重要的是他吃不準她的想法,不過轉(zhuǎn)念想,任何一女子丟掉了第一次。肯定羞憤的恨不得自殺,她也不例外吧!
“我知道你恨我,你心里難受、就發(fā)泄出來……”
阿芙氣笑了,“我不難受。”
夏博玉心口澀澀,這是不打算原諒他了嗎?抿了抿唇,想說的話剛提到喉頭,瞧見她伸手夠床頭的衣服、話頭打了個轉(zhuǎn),“昨晚,你很不舒服吧……我去讓人準備熱水。你泡泡。”
阿芙?孔里重重哼一聲,見他離開的背影剛動了下身子,就觸到那里,立刻疼的她倒吸一口氣。
夏博玉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回身看她痛苦的頭邁進膝蓋里,一時顧不得什么大步朝她走去,“阿芙,你沒事吧?”
那種地方難受勁兒就像皮外傷被劃破了口子一樣,火辣辣的疼。
這時候聽到他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阿芙想都不沒想抓起被子上的短劍就往他身上扔去,伴隨著的還有她痛苦的指責(zé)聲,“都是你……”
“怎……”夏博玉只出了一個字,被短劍扔中的退后一步,抬手接住,顧不得什么的上前去抓她肩膀,“怎么了?”
阿芙睜開他的手,恨恨地用被子蒙住頭躺了下去,聲音悶悶地從被子里傳出來。“你最好別招惹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夏博玉哭笑不得,短劍都遞她手里她都不為所動,還能要他怎樣好看?撩起袍子坐在床邊,一手搭被子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需要。”她的嗓音高昂,還帶著一絲咬牙切齒。
夏博玉本來擔(dān)憂的心因這話微微一怔,隨后像是印證自己心里想法一般,他試探的開口,“……是不是那里疼?”
藏被子里的阿芙只覺氣血涌腦,揭開條縫伸手抓住夏博玉胳膊拿過來就咬,下口很狠,眼神更是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恨恨地瞪著他。
夏博玉任由她咬著,面上不為所動。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
冷峻的神情稍稍軟化,甚至還帶著一絲竊喜,“現(xiàn)在可還生氣?”
阿芙?jīng)_他翻個白眼,不說話。
夏博玉也不在意,自語道:“也不能白咬啊,你發(fā)泄也發(fā)泄了,我們談?wù)劇!?
咬著他手的力道微微松懈,下一秒她松開了口,嫌棄般的扔掉他的手,頭邁到里面,拽拽的說,“也不能白睡啊!”
夏博玉一下子輕笑出聲,見自己白凈手腕上,上下兩排?整的牙印,說道,“是啊,都被你蓋印了,要不負責(zé)也說不過去。”
清冷的人難得開此玩笑,阿芙轉(zhuǎn)頭用怪異的眼神瞪著他。
夏博玉突然揭開被子,作勢想要躺下去。
阿芙立刻警惕的拽住被子角,“你干什么?”
夏博玉拽了拽他手里的那角,“睡覺啊,松手。”
“你不是都起了嗎?”
“還想睡。”
阿芙使勁兒把被子拽過來,并且迅速的將兩頭壓自己身底下,然后挑釁瞪他,“回你自己房間睡,這里,沒門。”
夏博玉定定看著她,阿芙擰眉,縮了縮肩膀,“干嘛?啊唔……夏博玉你混蛋。”
下一秒,某人已經(jīng)化身為狼撲了上去,可憐沒穿衣服的小白兔壓根就沒反抗的力量。
……
夏博玉本來還惴惴不安的,不過事后通過自己仔細推敲試探下,終于算是搞準了蕭語芙的意思。
在清醒的情況下已經(jīng)成功的第二次吃到嘴里,夏博玉便不再征詢蕭語芙的意思了,直接下令讓府里人準備婚房,他要近期和阿芙成親。
而近期的意思則在落塵掌門掐算推選下,由十日后改到了三日后,原因是如果算的不錯,三日后成親的第二日估摸著鄰國公主就會到京,雖然選擇夏博玉為婿的機遇只有百分之四,但這百分之四夏博玉都要抹掉為零。
這簡直是后備胎待選啊,萬一祁王拒婚,公主一怒之下選了自己,那他得多冤!
程序如火如炬的進行,府里一片忙碌,而距成親這三天里,身為新娘子的阿芙卻是府里最閑的一個。
得知她要成婚,低沉了好一陣子的吉含珠和何宣容登門到訪,兩人壓制悲傷,都將歡脫喜慶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力要阿芙毫無壓力的成為新娘子,最快樂的新娘子。
只是,雖然掩飾的很好,但何宣容面容的憔悴,眼底的黯然卻是無法隱瞞住所有人的。土匠以扛。
云啟將長公主玉蘭親手繡制的那套新娘裝送過來的時候,阿芙哭了,伴隨著的還有吉含珠、何宣容,本來想要彼此安慰的,最后卻哭作一團。
還是云啟在邊上轉(zhuǎn)移話題,活躍氣氛才將悲傷的氣氛揭過去,后來不知怎么回事和吉含珠給吵起來了,各種譏諷陰陽謾罵,誰也不讓誰。
聽著他們兩個吵吵鬧鬧離開的聲音,阿芙微笑著回頭,看到展在床上紅色嫁衣,眼眶又止不住的紅了。
何宣容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輕聲說:“不要難過,這是伯母對你最真摯的祝福。”
眼淚有些不受控制,阿芙笑著擦了擦眼角,“嗯,我知道……容容,你……”
“你想問我以后有什么打算吧?”何宣容毫不在意一笑,垂下的睫毛擋住了眸子里的思緒,“……嗯,可能會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一個普通丈夫,過完普通的一生。”
阿芙心下酸澀,似能理解她一般,恐怕容容即便嫁作人婦,也不快樂吧!
……
拜堂這天,夏博玉只請了幾個心腹兄弟,以及落塵掌門等見證主持婚禮,一切從簡,連八抬大轎都省了去。就從廂房里迎出阿芙拜堂后,入了主屋。
他倒是想華麗操辦起來,可卻被阿芙給拒絕了,阿芙一番自己見解,再想到目前局勢,夏博玉覺著是該一切從簡,等事情落幕了,他一定會好好補償回來。
即便從簡,但婚禮該有的流程一件不少,鞭炮聲在這天響徹將軍府,就沒停過。
因為兩人沒有父母,所以落塵坐在上首受了兩位新人叩頭禮,阿芙拜了堂,手里拿著紅綢,再另一頭牽著她跨了火盆,被人擁著朝新房走去,行對襟之力,永結(jié)同心,舉案?眉。
一套流程做下來,阿芙倒不顯得多累,就是頭上戴著的鳳冠壓得她有些頭重。估計,如果真八抬大轎游行下來,在各種繁瑣禮制下,她的脖子會斷。
夏博玉沒有出去待客,而是把一切都交給了冬青云啟,在眾人起哄下揭了蓋頭后,就把人全都轟了出去,一時之間,新房里就只剩下了他和阿芙。
阿芙坐在床邊,眉眼嬌媚如畫,臉上掛著淺淺笑意,精致妝容,讓她顯得更加嬌俏迷人。看著眼前布置的新房,紅燭搖曳,喜字對貼,火紅的帷幔更襯托新房的喜慶。
夏博玉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挺拔的身形上罩著同樣一身紅,阿芙還是頭次見到他除了黑白兩色穿別的顏色衣服,嗯,震撼效果絕對是現(xiàn)代親眼見到明星一樣的激動。
瞧她心臟都有些不受控制的亂跳呢!
夏博玉站她面前,微微彎腰握住她的手,拉起她,“來。”
阿芙跟著他起身,走到桌前,夏博玉松開她雙手拿起桌上備著的兩杯酒,遞給她一杯,開口道:“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阿芙眼神亮晶晶的,鮮艷的紅唇抿著微笑,給她增添一絲驚艷,美的都不太真實,“有啊,糊里糊涂就和你拜堂了,你連求婚都沒有,也沒個禮物,更沒有套圈。”
頭個夏博玉還懂,只是這求婚過程卻不曉得是什么;禮物,好像他確實沒送過她什么禮物。只是最后個套圈,那是什么?
“什么是套圈?”想不通,他就給直接問了出來。
阿芙柳眉倒蹙,放下手里的酒杯,撅著嘴給他演示。
——“看好了,首先伸出兩只手,中指向下彎曲,對靠在一起,就是中指的背跟背靠在一起。”
——“然后將其它四指分別指尖對碰,看哦,在游戲正式開始之前,得確保以下過程中,五個手指只允許一對兒手指分開。”
她的聲音軟軟的,神情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手,連帶著夏博玉都不由自主的陷進去,想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