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揭開茶蓋,拂開水面上漂浮的茶葉,熱氣繚繞清香飄逸,輕抿一口,口齒留香,嗯,上好碧落春。還是云南進貢的貢品皇上賞給底下臣子的!
邊上坐著的蕭云見這唯一的公主嫂嫂,悠閑地請她們品茶而非去侄女閨房看望,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按理說,侄女貼身婢女已死,侄女從昏迷到現(xiàn)在沒消息流露就是對他們來說最好的消息,但她就怕侄女語芙被問得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嫂嫂,阿芙怎么樣了?昨天我和姑娘們擔(dān)心了一天,這不今兒早早的過來。她醒了嗎?”
底下心虛的人全都豎起耳朵,心不禁提了起來。
“阿芙?jīng)]事,醒過來了一次,卻誰都怕的緊,不讓靠近!”玉蘭愁淡開口,本身為公主,卻給人的印象都是溫柔如水的一面,從沒拉下過臉。現(xiàn)在面對小姑子這一家子人,面色平靜,端出在宮里歷練的沉著,竟也生出一股與生俱來的高雅貴氣來。
她放下茶杯,平淡的道:“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已流逝不復(fù)燃!阿芙和我們分開三年,經(jīng)歷落水一難幸得撿回一條命……如今卻連自己的父母都怕上了!”
“大夫可有怎么說?”連父母都怕上了,那應(yīng)該還沒機會說出不該說的話,蕭云松了口氣。
“大夫說受驚過度,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就好。可看阿芙的樣子真真讓人心疼,你大哥為朝廷效力,那是將頭提在了手里,隨時落地,害得家人也不能安生!遂無奈將阿芙送來老宅……阿芙從小癡傻,這些年在老家給小姑子添麻煩了!”
“嫂嫂快別這樣說,阿芙是我的侄女,我將她視為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何來麻煩一說。”這看似客套寒暄,一番話卻說的蕭云打心底惶恐不安。
坐在主位的女人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那是當(dāng)今圣上的妹妹,每代帝王上任不是踩著兄弟姐妹的鮮血?而祁炎帝兄弟姐妹歿世獨留這一個妹妹,就足以可見長公主的受寵程度。
天子血脈,生來就與他們凡人不同。看似客套的說了兩句麻煩話,實則暗含警告,那是皇家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都是我這個姑母照顧不力,才害得阿芙差點送命……嫂嫂你怪我吧,哪怕罵我兩句我也好受些!”蕭云臉上余驚再現(xiàn),這倒不是裝的,試想侄女真的沒有復(fù)活,長公主要鬧起來那他們李家老小哪兒還有活路!
“小姑子說的這是哪里話,你大哥年前得罪了圣上,被貶入獄!京城啊,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蕭家孤立無援,全是我這個公主拉下老臉去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換回你大哥回家待命!所幸蕭嵐命不該絕,局勢峰回路轉(zhuǎn)。小姑子可知,這一切的艱難支撐,全都因阿芙被安全的安排在老家。”
蕭云沉默,一時不知道這位長公主到底要說些什么!
“風(fēng)波過后,我們便馬不停蹄地趕回林源縣來。”玉蘭說到這里一停頓,抬起頭看了眼底下人變幻莫測的臉,最后在那三位姑娘身上流連。回眸看向蕭云,“小姑子,這里還是蕭家老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