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完顏赫俯身重新將顏兒摟在懷里,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將她放在草堂,已經(jīng)滿懷愧疚,不料顏兒竟還每日活在自責中。
顏兒偎在完顏赫的懷里,她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憂傷又平靜。
****
因著顏兒情緒低落,完顏赫黃昏時便沒有離開草堂,他在草堂用膳。
“你該回去了。”用完膳,眼見著天色一寸一寸暗下去,顏兒輕聲對完顏赫道。
“再待一會兒,”完顏赫握著顏兒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在下巴處摩挲著,“府里沒有你,到處都冷冰冰的。”
顏兒垂下眼眸,“你府里不是還有兩位王妃嗎?美人在側,怎么會冷冰冰的?”
完顏赫抬起顏兒的下巴,“你不是說自己沒多想嗎?還是信不過我?”
顏兒的鼻子一酸,“我不介意你有別的女人,我只希望若他日你有了別的子嗣,還會繼續(xù)尋找準兒……”
“顏兒,”完顏赫打斷顏兒的話,聲音里有了怒氣,“你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我沒有胡思亂想,”顏兒搖著頭,搖碎了眼角的一滴淚,“那日你的王妃在凌霄閣外叫嚷,我都聽到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府里安寧才讓我住到草堂,這些都不打緊,只要你能找到準兒,我有準兒便夠了……”
“顏兒,你不信我?”完顏赫擰緊了眉頭。
顏兒與完顏赫犀利對視,沒錯,她不信他,她不信他未染指過府里兩位王妃,他的需求有多旺盛她又不是不知,自己在他身邊時,幾乎夜夜承歡,她不信在自己離開的這么長的時日里,他能忍得了**煎熬。
“我真的不在乎你有別的女人,我只想找到準兒……”
“閉嘴。”完顏赫真的怒了,顏兒竟然說她不在乎他有別的女人,他一心為她堅守的忠貞,她竟然不在乎,哦,這該死的冷血的小東西,他真的很想將她揍一頓。
顏兒果然閉了嘴,卻用不忿的目光看著完顏赫。
完顏赫倏地起身,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情緒,又道:“我將你送到草堂,自然有我的苦衷,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的?完顏赫,你有話為何不對我直說?你怕什么?”顏兒盯著完顏赫。
“我怕什么?”完顏赫彎身看著夏展顏,“我怕你看見我去別的院子會傷心,想著讓你眼不見心不煩,豈料你還不領情。”
哦,他果然夜里睡在王府的兩位王妃處,顏兒咬著嘴唇,怪不得她夜夜在草堂里等到深夜,他都未曾來過。這樣一想,顏兒的眼圈倏地紅了。
完顏赫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容易引起誤會,忙又解釋,“我雖然去了她們的院子,但我從未染指過她們。”
“我曉得了,你回去吧。”顏兒不想再聽完顏赫解釋下去,起身去推他,卻推不動。
“你還是不信我?”完顏赫看著顏兒,“我都從未追究過你與陳望之間的事,你卻來質疑我?”
聽到完顏赫提起陳望,顏兒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絕望,是了,他們之間分開這么久,終究有了嫌隙,互不信任,那為何還要痛苦地在一起?
“你走吧,往后不要來了。”顏兒冷漠地轉身。
完顏赫看著顏兒的背影,咬了咬牙,“你真是枉費我一番苦心與情意。”
****
言畢,完顏赫摔門而出。
院子里,白妙春,露香,簡云都在側耳聽著,見完顏赫出來,忙都做出忙碌狀,連小簡喜都覺得今日氣氛異常,在一旁呆呆看著完顏赫疾步出了草堂大門。
而后,院子里的三個人互相看了看,誰都未言,除了露香,白妙春和簡云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完顏赫與夏展顏吵架。
白妙春暗自搖了搖頭,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何必呢?他敢打賭不消一會兒,完顏赫還會回來,他根本舍不得夏展顏傷心的。
房間里,聽到完顏赫摔門而去的聲音,顏兒的眼淚滂沱而出,這段日子來對準兒的思念,對完顏赫另有新歡的心痛終是到了承受的最極限,她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怕自己哭泣的聲音傳出去,讓人聽到。
完顏赫一路狂奔回攝政王府,顏兒對他的不信任令他盛怒不已,既然她不信自己,自己為何還要為她堅守?下了馬他便直奔西院而去。
西院,蕭未央正坐在房間里,翻看那本秘戲圖。她原本已經(jīng)快忘記這個小冊子,換衣服時從懷里掉出來,她才想起來。
隨手翻看,竟全是些令人臉紅耳熱的圖片,蕭未央一張一張看著,從起初的羞澀中醒過身來,細細研究,這才發(fā)覺自己的洞房與圖片上的不同,圖片上男人的那個器官她從未見過,那一晚,完顏赫也未曾解衣……蕭未央不禁開始疑惑,她和完顏赫的那一次,到底是不是洞房?
冷不防,完顏赫破門而入。蕭未央嚇了一跳,忙將手中的冊子藏到身后。
完顏赫也不言語,直接將蕭未央卷上了床,粗暴地扯了她的衣裳,大手摸在她的腿上,埋頭在她的胸前,他含住她的蓓蕾,舌尖觸及的那一霎那,腦子里卻忽而想起顏兒當日飽脹的乳,想起她說她疼,想起她看著自己幫她吸吮乳汁時嬌羞不已的模樣……他的理智一點一點回來了。
他停止了動作,頹然地坐在床邊,咬著牙沉默著。想不明白自己好好地去看顏兒,最后兩個人怎么會吵起來?又有些懊惱,不管顏兒如何刻薄冷淡,他都應該包容她的。
蕭未央本已做好承歡的準備,事實上,秘戲圖里的那些畫面令她的身體一直濕濕的,她對男女之事萌生了強烈的渴望……但完顏赫卻停下了。
蕭未央不明所以,平復了下自己激動的心情,伸手拉了拉完顏赫的袖子,“攝政王……”
這一聲呼喚,令完顏赫完全清醒過來,是了,他是這些女子的攝政王,惟有顏兒,他是她的完顏赫。
思及此,完顏赫忽地起身,又奪門而去。顏兒此刻定是傷心極了,他要回去哄她,跟她慢慢解釋,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再難過。
蕭未央?yún)s懵住了,完顏赫如一陣風般地來了又去,卻是為何?
****
白妙春一直站在草堂的院子里,他鐵定完顏赫會再回來,果不其然,一會兒的功夫,完顏赫便又騎著馬飛馳而來。
“攝政王夜安。”白妙春對著匆匆踏上臺階的完顏赫輕聲說道,語氣里不是不促狹的。
完顏赫卻未理會白妙春,疾步往顏兒的房間去了。白妙春看著完顏赫焦急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何苦呢?何必呢?反正惹了夏展顏,疼的還是你自己。
房間里,顏兒已經(jīng)不哭了,正坐在床邊,愣愣地發(fā)著呆。聽見完顏赫進門的響動,也仍是呆呆的未動。
完顏赫站在地上,看著顏兒。
顏兒卻并未抬頭看他,仍保持原來的姿勢,她剛剛動了怒,又哭了一場,此時有些乏了。
完顏赫嘆了口氣,到底是拗不過顏兒,他走到顏兒面前,蹲下身來,抬頭看著顏兒,“還在氣?”
“我沒生氣,是你生氣了。”顏兒輕聲回道,眼睛卻仍盯著某個虛無的地方。
“我們剛剛為何會吵起來?”完顏赫又問。
“我沒吵,是你自己動怒的。”顏兒的小臉仍是沉著。
“沒吵?你剛剛讓我不必再來了……”完顏赫伸手將顏兒的小臉板正,迫使她與自己的目光相對,“我若不再來了,你準備如何?”
“我準備回明陽鎮(zhèn),那里有我住過的地方,我在那里等著陳大哥,他或許會把準兒帶去那里。”顏兒云淡風輕道。
又從顏兒口中聽到陳望的名字,她竟然對他那般信任,尋找準兒這種事也對他充滿希望,完顏赫的火氣又一次騰然而起,卻又被他使勁壓了下去,“顏兒,你真是個狠毒的小東西,你若離開,便從未想過我會如何嗎?”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緩。
“你會忘了我,和你府中的兩個王妃照常度日。”顏兒的眸子一片冷清。
你。完顏赫吐出這一個字,便咬緊了牙關,生怕自己在氣頭上說出什么狠話來。
“朝廷怕我權利獨大,眾臣便要每年選一次攝政王,便是這幾日的事了,顏兒,為了我們的準兒,我必須要繼續(xù)做攝政王,如此才有資格跟宋國談判……要再度當選攝政王,離不開蕭家和萬家的勢力,所以我要對蕭未央和萬齊優(yōu)好一點,不過是怕你看了難過才將你送到草堂,誰知你竟獨自胡思亂想了那么多,”完顏赫輕聲解釋給顏兒聽,而后柔聲道:“是我不好,我該早點告訴你這些的。”
顏兒的心忽而便安定了下來,她暗暗舒了一口氣,面色卻依舊是淡淡的。
“說話啊,說你錯怪我了,心里很內(nèi)疚。”見顏兒仍是無動于衷的樣子,完顏赫的大手便捏住了顏兒的下巴。
“我錯怪你了,我心里很內(nèi)疚。”顏兒照著完顏赫的話說了一遍。
完顏赫聽了,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看著顏兒理直氣壯的小臉,“顏兒,你這樣子真是沒有半點悔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