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寧終於摘下了面紗,在衆(zhòng)人面前露出了自己的容顏,她美豔絕倫的臉上也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讓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有一種沐浴春風的感覺
“老伯,這是您的藥方,您只需服藥三天,就可以康復了,但是您一定要注意休息才行哦”,藍心寧柔聲叮嚀道
“知道了,知道了,多謝你了,鳳凰姑娘,你不但人長得漂亮、醫(yī)術又這麼高超,心底還如此善良,幸虧有你啊,要不然我們這些窮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啊”,老人感激的站了起來
“老伯,這是我應該做的,您不用客氣”,藍心寧衝他微微一笑,目送老人離開,她低頭淡淡的說道:“下一位”
“神醫(yī),我病了”
藍心寧忙擡起頭望去,他已經(jīng)消失好久了,原以爲他已經(jīng)放棄了,可是···,從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
藍心寧好脾氣的小聲問道:“大汗,您那裡不舒服啊?”
薩姆爾笑了,燦爛的笑容可以融化一座冰山,卻惟獨感動不了眼前一臉淡然的人,他眨了眨眼睛,也小聲的說道:“鳳凰,我得了相思病,你有沒有辦法醫(yī)治啊?”
藍心寧無奈的看著他,苦笑道:“大汗,不好意思,小女子才疏學淺,不會治療相思病,還是請大汗另覓良醫(yī)吧”
“就知道你治不了”,薩姆爾笑著,隨手亂翻著藍心寧桌上的醫(yī)書,目光始終凝視在藍心寧的臉上:“所以啊,孤王已經(jīng)自己找到良醫(yī)了,而且他也告訴我治病的方法了”
見藍心寧並不在意,他癡癡的說道:“鳳凰,孤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不僅僅只是美麗,而是美的可以奪人心魄,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護你,寵你、愛你”
藍心寧柳眉微皺,有些不悅的說道:“大汗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治病的方法,就不要在此糾纏了,還有其他病人等著看病呢”
薩姆爾得意的說道:“那裡就是糾纏了,你放心好了,你門外那些求醫(yī)的病人,孤王已經(jīng)命人給他們錢,讓他們?nèi)フ覄e的大夫去看病了”
“什麼?”,藍心寧真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不滿的說道:“有錢很了不起嗎?”
薩姆爾一臉委屈的說道:“你不要誤會啊,只是因爲治孤王病的唯一方法就是將那個害我得相思病的女子娶回家,所以孤王才又厚著臉皮來找你啊,”
藍心寧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笑道:“大汗,您真的是遲寒之地的國君嗎?小女子怎麼聽說遲寒之地的君王是一個不茍言笑的君子,怎麼您卻恰恰相反,讓我有些懷疑您是不是冒充的”
“想要知道孤王是不是冒充的那還不簡單”,薩姆爾來了精神,他湊近了藍心寧,挑釁的說道:“陪孤王回遲寒不就知道孤王是不是遲寒的君王了嗎?”
藍心寧笑了,她擡起一汪春水的眼眸淺笑道:“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再說了你是不是遲寒的君王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關係,更何況還有逍遙王爺證明您的身份,我又怎麼可能不信呢?”
“你好像很相信那個裴天浩”,薩姆爾有些吃味的撇了撇嘴
藍心寧還是淺笑:“不是好像,而是堅信不疑”
“爲什麼?”,薩姆爾不高興的說道:“我現(xiàn)在都在懷疑你到底是誰的妃子了,你真的是裴天諾的瑾月貴妃嗎?”
藍心寧心頭一陣刺痛,臉上還是淡淡的表情,“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薩姆爾淺笑,他暗暗地觀察著藍心寧的表情,“也沒什麼,只是聽說冰月王朝的國君最重視的就在那個瑾月貴妃,聽說他們兩情相悅,甚至可以爲了對方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而且還聽說那個瑾月貴妃是爲了裴天諾而選擇因火的,是不是啊?”
果然,藍心寧的臉色暗淡了,她柳眉微挑,再也笑不出來了,冷聲問道:“大汗怎麼會對別人的事如此感興趣,甚至還要勞民傷財?shù)呐扇巳ケ麓蚵牐罂梢灾苯觼韱栁野 ?
薩姆爾將手中的醫(yī)書一丟,正色說道:“因爲你不是別人,在我眼裡,你不僅僅只是我想要娶得那個人,你更像是一個謎,我想要知道謎底,因爲我關心你,我愛你”
聽到薩姆爾如此情深意重的大膽表白,藍心寧的心更加糾結了,她不敢再去面對薩姆爾那雙滿是深情的雙眸,“大汗,您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您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應該繼續(xù)糾纏的,不是嗎?”
“是”,薩姆爾點了點頭,苦笑道:“一開始知道你的身份的時候,孤王心如刀絞,但是我薩姆爾不是個肯輕言放棄的人,所以孤王派侍衛(wèi)去了冰月,現(xiàn)在,孤王知道所有有關你的資料,孤王知道你是萬泉山人人敬仰的活菩薩,知道你們一起進宮的五姐妹中只有你深得人心,知道你是冰月王朝後宮中唯一一個得寵的妃嬪,知道···”
“你不知道我的心”,藍心寧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慌亂的打斷了薩姆爾的話,冷聲說道:“你不知道我活下去的動力是什麼”
“誰說孤王不知道?”,薩姆爾苦笑道:“孤王后宮佳麗三千,每一個都視孤王爲她們的太陽,但是孤王卻遲遲沒有立後,不是因爲她們不好,而是因爲孤王一直都在尋找,尋找一個可以和孤王心靈相通的女子白頭偕老,而你,正是孤王苦苦尋覓的那一個女子,可爲什麼你的心中只有他?”
“因爲他是我想要白頭偕老、生死與共的那個人”,藍心寧的聲音變得嘶啞而又無力,好像是被人揭開了傷疤似地那麼痛苦
薩姆爾整個人僵了一下,“其實你不必說出來的,因爲孤王早就知道了,而且孤王也曾經(jīng)想過只要你幸福就好,孤王也曾經(jīng)想過把對你的這份心永遠深埋起來,但是裴天諾來了,他卻不是爲你而來的,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怎麼能配的上你?”
藍心寧的眼淚流了出來,她默默的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打溼衣衫
薩姆爾心疼的看著她,哀傷的說道:“你應該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爲什麼要爲一個薄情寡義、翻臉無情的人而把自己傷的如此體無完膚?孤王可以給你全世界,爲什麼你就不肯多看孤王一眼?”
“我···”
“孤王明白,送出去的心不是放飛的風箏,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收得回的,但是孤王願意等,等你回心轉意”,薩姆爾站了起來,態(tài)度堅決的說道:“無論你是火鳳凰,還是藍心寧,孤王都愛,孤王會一直等下去的”
說完,薩姆爾沒有再糾纏,他衝藍心寧淡然一笑,轉身離開了
藍心寧嘆了一口氣,無力的癱坐在了椅子上,他說的都是實話,天諾來了,但卻不是爲自己而來,留在這裡和回到萬泉山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毫無意義,可是薩姆爾···
他的言談舉止之間,爲什麼總是讓我看到天諾的影子?
門被輕輕推開了,穆雪峰一臉沉重的出現(xiàn)在了藍心寧的面前,沒有等藍心寧開口詢問,他低沉的說道:“皇上來了,就在門外”
藍心寧下意識的站了起來,他還是來找自己的,是還在掛念自己嗎?不,不會的,依他的個性,如果心裡還有我,他不會拖這麼久纔來的,難道···
心中胡亂猜想著,她緩步走出了小院
大門外,一身白色長衫的裴天諾背對著自己,昂頭看著已經(jīng)開始凋零的杏花,雖然只是一個背影,藍心寧的心還是爲此狂跳不已,多少次,她趴在那個寬厚的脊背上遮風擋雨,而如今這個肩膀上又會讓誰依靠?
在聽到那串熟悉的腳步聲後,裴天諾緩緩轉回身來,消瘦、蒼白的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心寧,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吧?”
只是一聲客套的問候,就已經(jīng)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千萬裡,藍心寧嚥下心中的苦澀,淡然笑了,“多謝皇上掛念,我一切都好”
點了點頭,裴天諾又轉回身去看著枝頭的杏花,輕聲問道:“又是一年杏花開,只是新人換舊人,心寧,你終於如願以償?shù)碾x開了皇宮,離開了我,聽天浩說,你現(xiàn)在的名字叫火鳳凰,是嗎?”
他甚至不願再多看自己一眼,藍心寧慌忙拭去奪眶而出的淚水,淺笑道:“是,這裡的人都叫我火鳳凰”
“火鳳凰,浴火重生,涅槃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忘記前生?”,裴天諾的聲音沒有半點變化
“前世今生又有什麼區(qū)別?”,藍心寧自嘲道:“對我而言,現(xiàn)在的茍延殘喘只不過是爲了枉死的妹妹活著的罷了”
“也好,既然離開了,既然涅槃了,那麼我就不會再去牽絆你了”,突然提起藍心梅,裴天諾心中一陣刺痛,他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道:“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吧?她是雪域之國未嫁的公主,我們不日就會回冰月完婚”
“逍遙王爺曾經(jīng)提起過,心寧在此先向皇上道喜了”,藍心寧淡淡的說道
騙子,你答應過會給我一個最隆重的婚禮,你許諾今生今世只愛我一個人的,爲什麼誓言尚在耳邊圍繞,而你卻已經(jīng)變了心?
“你呢?不打算再回去了嗎?”
“不會再回去了,那裡有太多傷心、痛苦的回憶了,我想有生之年,我不會再踏上那片土地了”
“也就是說除非我來看你,否則你我就也沒有機會再見了,對不對?”,裴天諾終於回過頭來,匆匆看了藍心寧一眼,又立刻將視線頭投向了別處
藍心寧趁機貪婪的看著他,英俊一如往昔、瀟灑一如往昔,只是那雙目中再也沒有往昔的款款深情。
心中一陣刺痛,用力咬了咬嘴脣,她苦笑道:“皇上,既然您馬上就要大婚了,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的好,相見不如懷念”
“你就只是想告訴我這些嗎?”,裴天諾劍眉深深的擰在了一起,冷聲問道,話音之間隱隱透著失望
“皇上,不如讓心寧幫您把把脈吧”,藍心寧轉移了話題
裴天諾淺笑,“不用了,生死有命,我看得開,倒是你,獨自在外漂泊,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如果有合適的人,你···”
“我會的”,藍心寧賭氣的說道:“我一定會幸福的”
“那就好”,裴天諾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一陣微風襲來,樹上的杏花隨風擺動、飄落,在兩人之間緩緩飛舞、落下,將兩個曾經(jīng)生死相依的戀人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