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云趾高氣昂的帶人走出了冷府,沿路上看到不少穿著布制軍服的小兵們,略微一數(shù),好嘛,霍振德還真的沒有少帶人來。看來她與霍家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霍家這是巴不得讓她的名聲傳的荒唐得足以天下盡知吧?她不用想,就知道霍思琪是終于忍不住的跟爹娘‘述說委屈’了。不過這樣正好,不然等到日后她想要挑撥太后與皇上母子關(guān)系的時候,霍思琪會在一旁幫忙打圓場,還要她有所顧忌。
“你們捧著東西慢著點兒走,里面的東西可是貴重的很呢!”喬珺云剛說完,忽而想到萬一這些藥材和那些奇特藥效的藥丸都是真的,那么說不定剛剛逃竄離開的喬俊彥會再來搶奪回去。她眼珠一轉(zhuǎn),對著不遠處大半夜被霍振德一道軍令叫起床的李巍喚道:“勞煩李將軍過來一下,本郡主帶出來的侍衛(wèi)從冷府查抄出來了一些東西,東西貴重不知李將軍能否幫忙護送回宮。”
對于李巍會不會是喬俊彥的人,喬珺云并不擔(dān)心。畢竟按照她來看的話,即便李巍背后不是溫儒明,那更大的可能卻是恒王的。不過,即便李巍真的是喬俊彥的人也沒關(guān)系,若是李巍在她欽點他護送自己與證物回宮的情況下,還讓這些東西或者自己出了差錯,那么責(zé)任可就是全都落在了李巍身上。管他是被人掠去還是監(jiān)守自盜,李巍這顆棋子是絕對不會走上暴露身份失去寵信的道路的。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李巍毫無異議,帶領(lǐng)了二百精兵護著喬珺云的馬車以及馬車周圍最靠內(nèi)捧著東西的侍衛(wèi)們,只是派人給霍振德傳了個消息,就護送其回宮。
就在喬珺云的馬車剛剛駛離,另一邊被分在王家搜查的袁春振,就氣急敗壞的來了冷府向霍振德匯報。對于大半夜的被人從**暖帳之中喊起來,只要是真正的男人就絕對無法容忍。更何況找上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呢......
略微有些出乎喬珺云的意料,即便在路上的時候,隱約聽到不遠處有人低聲細謀。除了聽到兩個在宴席上見過的大臣名字之外,那些人竟是旁觀著馬車離開,根本沒有跳出來阻止。喬珺云卻明白很有可能是喬俊彥那邊真的出了問題,想著喬俊彥那么個陰晴不定的性子,喬珺云也有些揣測不定。
今個兒張蝶語離宮告別的時候,往她手里塞了一道符錄,據(jù)說是能夠搜尋魂魄用的。不過用法卻是有些特別的。那道搜魂符需要血親之人用指尖逼出的心頭血點化,遇血后就會隱了形狀,除了往上面點血的人能看到之外,其他人俱都是看不出來。就連喬俊彥那等有大能耐的。也是無法看出來的。更何況他住在哥哥身體里的魂魄根本就是奪舍的外來者!
之后。就要將此符想辦法貼在被奪舍的身體上,其后無需多管,只要仔細觀察喬俊彥是否出現(xiàn)神志不清等異常情況,就能確定被奪舍的哥哥是否仍舊存在那具身體之內(nèi)。而這道符咒。效果卻只能維持二十息的時間。
當時喬珺云借著喬俊彥劫持她的時候,就依著身形的方便背著手將搜魂符貼在了喬俊彥的胸前。當時喬俊彥只以為她是在試圖掙扎,所以根本沒有過多在意。而讓喬珺云心涼的是,搜魂符雖然貼了上去,但是喬俊彥卻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不妥。在其后二十息時間之內(nèi),喬俊彥更是在與歐明德等人的對打之中占得了上風(fēng)逃脫了出去。故此,她幾乎是頹喪的認清了現(xiàn)實——哥哥的靈魂是真的不在了。
畢竟,在人身上使用了搜魂符卻沒有任何的效果只有兩種可能。其一,就是被貼符的人就是本人沒有任何不妥。其二。便是原本還可能不甘心被奪舍留在原身的本魂,因為時間的流逝或者是外力的干擾而完完全全的泯滅與天地之間。
既然喬珺云很確定不是第一種可能,那么只能是讓她不欲面對現(xiàn)實的第二種了。但是有一個結(jié)果卻是必然的,在她還未出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狠了心要除掉并非自己哥哥的喬俊彥!
但是。這好不容易狠下心做的決定,卻在此刻略微有些動搖了。會不會,是搜魂符的效果延后,使得喬俊彥現(xiàn)在才出了問題沒有出現(xiàn)呢?
這種想法在喬珺云的腦中一閃而過,但卻很快被她強制性的排除出腦海之中。她確定張蝶語這輩子更加有能耐,既然她說了二十息時間就絕對沒錯。更何況,在喬俊彥逃走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看到他胸口上的搜魂符脫落,在落到地上之前就變成無形的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
喬珺云長長的無聲嘆了一口氣,將牽掛許久的心思完完全全的放下,對于喬俊彥的殺心頓起,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她撫摸著中指指尖上極細的一處針眼,那里的血液早已停止流淌,唯剩下的也只有用肉眼看來也有些吃力的針眼,泛著丁點深紅色......
馬車入了宮門,侍衛(wèi)們卻與往常直接放行不同,特意請了罪掀開簾子細細打量了一番。喬珺云本來是打算下車換乘轎子的時候,可是卻被告知太后請她入宮后快快去養(yǎng)性殿,顯然事情要比喬珺云猜測的還有些嚴重,太后似乎怒極了。
喬珺云面上忐忑心中卻是一片平靜,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馬車里,寥寥時間過后,馬車就停在了養(yǎng)性殿門口。她掀開簾子下了馬車,回身卻看到馬車里憐月和花梔子兩人的神情都很是不安,便耐著性子說了一句:“不必多擔(dān)心,待得本郡主將事情與皇祖母說清楚就好。”
說完,喬珺云就扶著彩香彩果的手,緩步邁進了養(yǎng)性殿正殿。往常這個時候早該完全熄燈的養(yǎng)性殿燈火通明,但最讓喬珺云露出驚訝神色的緣由,卻是正站在太后身邊噙著淺笑看著她的霍思琪。再看溫儒明以及恒王夫婦也在,而太后的臉色幾乎鐵青,心中就快速的盤算了一番。
太后一看到喬珺云安然無恙的走了進來,先是微微松了口氣,很快卻一拍桌子怒道:“云寧,你不跟哀家說一聲就妄自出宮!若不是恒王妃趕來給哀家報信的話。恐怕哀家要等明日起來之后才能知道你半夜三更的出宮去,竟還是為了兩個只能算作玩物的舞姬!你可真真是要將哀家氣死啊,若是你出宮出了什么事情,那哀家可得怎么辦?哀家歲數(shù)大了,可是禁不起你們這些年輕人的驚嚇啊!”
霍思琪在一邊聽得不是滋味,想著喬珺云做出如此錯事,為何太后數(shù)落著的話都透著一股擔(dān)心的滋味呢?她可不愿意讓太后與喬珺云很快的就關(guān)系恢復(fù)和睦,立刻裝作勸說的模樣道:“皇姑母,我看云寧郡主雖然沒有您下令就出宮是不對,但郡主卻是因為自己的舞姬被人強行帶走一時生氣急了眼才會這般做的。你大人有大量先放下此事。既然事情的源頭是出自那兩個舞姬。不若將她們找來問話。若是她們是那種招蜂引蝶的。那還是趕緊打發(fā)掉的好,免得跟在云寧郡主身邊,總是讓郡主做出這些有礙威儀的舉動可就是禍水了。”
喬珺云當即露出不高興的表情,明晃晃的瞪了霍思琪一眼。忍著不悅道:“皇祖母,云兒知道錯了,絕對不會有下次了。這次云兒之所以會做錯事一是因為喝了些酒頭發(fā)暈,二卻是因為云兒咽不下這口氣嘛!再者,那個憐月可是您提出來要賞給云兒的......”說著,還瞥了眼似乎并不在意此事的溫儒明,只一句話就讓太后和他似乎若有所悟。
接著,喬珺云不等霍思琪搶話又續(xù)道:“皇祖母,憐月和花梔子可都是云兒花費了大力氣找回來的。她們本來就受到了驚嚇。有立了大功,您還是別追究她們了,就當做是讓她們戴罪立功了好不好嘛?”說著說著,喬珺云就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正緊蹙著眉毛的太后身邊,輕輕拉住了太后的衣角搖晃著。但心中卻很是驚訝。她沒想到太后會將關(guān)心放在嚴斥之前,也不知道這是否是她的效仿起了效果。
太后本來就因為知道喬珺云為了兩個舞姬,荒唐的去找此次最大的功臣冷江的麻煩而覺得極其憤怒。太后未免事情鬧大引得軍心不滿,還特意將溫儒明請來,更是將恒王夫婦留下做個見證,以免萬一她嚴加處罰之后民間會流言紛紛。
但是,當看到喬珺云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身前的時候,太后原本在心里計劃好的幾種對待方式立刻就被拋到了腦后。喬珺云還沒換下衣服,一身按照太后記憶中臨摹出來的公主服,與當年剛剛被封為的黃茗馨何其相似。也不知是怎么的,太后就是狠不下心來責(zé)罵喬珺云了。
現(xiàn)在,太后乍一聽喬珺云求情,還說那兩個狐媚惑主的舞姬有功,難免的就微冷了臉道:“她們還成了有功的?你倒是說說她們兩個有什么功勞足以彌補過錯?”
喬珺云見太后總算愿意了解,頓時就來了精神,倚在太后身邊朗聲道:“您是不知道,本來云兒是一時任性忘記了您會擔(dān)心才出宮去的。結(jié)果沒想到,這一去不但是救了您和皇舅賞給我的舞姬,更是發(fā)現(xiàn)冷江有謀逆之心,云兒可是將那些足以證明他是逆賊的證據(jù)都帶來了!”
“什么?”太后險些沒有坐穩(wěn),正了神色道:“云兒你可得知道,這逆賊一事可不是隨便能夠說得!更何況冷江軍醫(yī)可是此次能夠識破蠻夷子陰謀的大功臣。這話如果傳出去了的話......”
霍思琪的臉色不時變幻,即便她再如何針對喬珺云,也明白對方不會為了擺脫責(zé)罰而編出這種謊話。如果是真的話,那喬珺云不反而立了大功勞嗎?在這個時候,霍思琪忽的想起她爹被派去找喬珺云,說不定也能分得一杯羹,當即就收了想要開口的**,好歹冷靜了下來。
而溫儒明卻與恒王對視一眼,俱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不定之色。溫儒明沉吟半晌,自喬珺云回來之后首次開口道:“云兒還是將你所說的證據(jù)呈上來吧。若是真的......朕定當會給你討個公道,將冷江緝拿起來下入大牢中嚴刑逼供出幕后者的。”
溫儒明一說完,就看到喬珺云的神色略為變得有些難看,遲疑的說道:“回皇舅的話,云寧讓帶去的侍衛(wèi)們闖進去的時候,冷江與他們六七個人對打了一會兒之后,借著優(yōu)勢就逃之夭夭了。據(jù)跟去追擊的侍衛(wèi)隊長歐明德所說。冷江似乎逃進了一家姓王的富商府邸之中。他們上前敲門要求進去搜查卻被拒絕,后來還是霍大人及時趕到,止住了局面。分出一部分人搜查王家,而霍大人則是帶人去找云兒來的。”
“冷江逃了?”若說剛才溫儒明還有三分懷疑,那么一聽冷江很有可能畏罪潛逃,頓時就震怒不已,猛的一拍桌子道:“大膽!來人,立刻下達通緝令,不計人力定要給朕將冷江找出來!朕還不知道手無縛雞之力的軍醫(yī)冷江,竟是有能耐與宮中的多個御林軍周旋且不落敗。他竟敢謀逆......云兒。快將你所說的證據(jù)呈上來。皇舅也好將冷江的罪證確鑿下來!”
喬珺云因為緊張的局勢表情也跟著嚴謹起來。唯一頜首之后,覷了太后一眼。太后眼中閃過滿意,沉聲道:“傳物證!”
不多時,彩香與彩果帶著一行侍衛(wèi)走了進來。而憐月和花梔子也跟在后面,一臉的忐忑與緊張。
喬珺云上前將彩香手中捧著的托盤上的布一下子掀開,仿若沒聽到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回身屈身道:“皇祖母,云兒之所以說憐月與花梔子有功,就是因為她二人被冷江綁在床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冷江竟是膽大包天的制了一套明黃色的寢衣,且寢衣上還繡著只有當今圣上才能穿的五爪金龍。幸好云兒趕到的及時,不但是將憐月二人完好的救了下來。更是發(fā)現(xiàn)了冷江的賊子野心,得以立即告知于皇舅與您。”
“冷江,他可真是個好的!”溫儒明怒極說起了反話,喚了錢江上前將寢衣展開,看著上面神乎其神的繡工。更是覺得心中煩躁不已。且不說冷江有這種謀逆的心思,只說他竟然能夠找到比宮中繡工最好的還要好上不止一成半成的繡娘,繡出了這套皇上穿的寢衣,就足以說明冷江的手下絕對有著不少能人異士,不然又如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家里放著這種東西呢?
可是這還不算完,喬珺云看到溫儒明被氣得心中憋火,忍著快意又將彩果端著托盤上的錦布扯下,也不管溫儒明鐵青的嚇人的臉色。猶帶著憤憤之意說道:“皇舅您看,這龍冠還有假玉璽都是在冷江內(nèi)室的柜子里面發(fā)現(xiàn)的。當時與兩件東西放在一起的,還有不少......不少女兒家的衣物,可見冷江不但狼子野心,更是個卑鄙無恥貪婪好色的小人。不然的話,也不會將您賞給我的舞姬給搶走了。對了,還有這些衣物!”她示意跟在后面的侍衛(wèi)將抬著的木柜放下,親自上前打開柜門之后,憤恨不已的指著那些衣物道:“皇祖母您快看,制成這些衣物的錦緞不光是有貢品,更是有著一年也難得十幾匹的流水錦!可是只這里面,就有五套!還有這個——”
喬珺云將柜中掛在最左面的龍袍拿了出來,蹬蹬蹬的跑到溫儒明與恒王夫婦的身前,痛心疾首道:“皇舅,這可是只有您能夠穿的龍袍。可是冷江卻膽敢明目張膽的掛在衣柜之中,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家里偷偷的穿呢!皇舅,冷江這不僅僅是藐視皇威,您可要嚴厲處罰他才能挽回我們皇室的威嚴,并消滅那些亂黨啊!”
溫儒明神情莫測,伸出手摸了摸那龍袍的料底,半晌才道:“冷江意圖謀反,與南疆發(fā)生的戰(zhàn)事上所提出來的解決方案甚是可疑,令程銘文與閔昶琛兩人合力徹查,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但管去找霍大人。此事一日不徹查清楚,恐怕朕就一日不得安心啊。”
恒王適時出聲安撫道:“皇弟莫要過多憂慮,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抓到了冷江,那之后順藤摸瓜自然能夠?qū)y黨一舉鏟除。皇弟治理國家十分圣明深得百姓心系,還要多多休養(yǎng)身體才能讓百姓們也跟著安心啊。”
太后也在一旁附和道:“恒王說的沒錯,既然知道有人敢擔(dān)著滅九族的罪名起謀反之心,那么皇上更要好好將養(yǎng)身體,龍康虎健的讓那起子亂黨永遠別想蹦出頭來!此事牽連重大,后宮不得干政哀家雖然不好多說,但還是希望皇上不要因此事多慮而傷到身子,那樣可就更應(yīng)了賊子冷江的不軌之心了。”
“母后與皇兄都但管放心。朕省的。”溫儒明好歹放緩了些神經(jīng),讓在場眾人都是隨之松了一口氣。皇上能輕拿輕放是最好的,如若不然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更何況此次牽連到皇位坐得是否安穩(wěn),與前途相比他們更想要保的自己與家人性命無憂。
喬珺云見溫儒明的情緒暫時安撫了下來,找了個氣氛還算溫和的時候,又道:“皇舅,那個冷江很可能還有問題。”
“還有問題?”溫儒明猛的皺起了眉毛,有些頭痛的說道:“冷江就是個反賊,身上有再多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喬珺云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太后似乎在擔(dān)心害怕些什么。太后見了心中不安便追問道:“云兒若是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盡管說出來。此次你行事有功勞。即便是再大的事情哀家也不會遷怒于你的!”
喬珺云微微點了下頭,有些謹慎的小聲說道:“剛開始冷江被打的措手不及,一時失去理智就挾持了我,彩香忠勇護主戳了冷江一劍。才讓云兒逃出冷江毒手的。之后云兒因為害怕而腦子混亂,就打了冷江一拳,結(jié)果......”
“你說什么?冷江竟然敢拿你做質(zhì)子?”太后氣得兩眼一翻險些昏厥過去,可即便是沒有昏過去但也是癱在了椅子上。喬珺云見了頓時慌張地跑了過去,看著慧萍拿出藥油涂在太后的太陽穴上,待得太后微微緩了過來,才帶著哭聲道:“都是云兒的錯,嚇到皇祖母了。”
溫儒明也走到了太后身邊,陰沉著聲音道:“跟你有何關(guān)系。還不是冷江那個膽大包天的,竟然敢挾持云寧郡主。得虧今日宴席上守備甚嚴,不然的話,冷江莫非還要對母后與朕下手!竟是拿你個孩子做質(zhì)子,真真是無恥至極。”
“他當然不是好人。云兒一拳下去因為手上的飾品有些尖處,竟是將他的一塊臉皮刮了下來。可這還不算是完,我不敢看,彩香后來告訴我他臉皮下面竟然是還有著一張完整的臉!”喬珺云激動地說著,雙手還不住的比量著,似乎想要展現(xiàn)當時發(fā)生的緊急情況。
‘臉?‘溫儒明立刻想到冷江很有可能是易了容,再聯(lián)想其之前宮中發(fā)生的亂黨一事,立刻便道:“母后,這個冷江說不定就與前段日子那起子亂黨是一伙的!不然,冷江怎么可能也易容呢!等等,冷江在軍醫(yī)一職干了將近二十年,總不可能是一直隱藏著真面目。莫非.....”
“真正的冷江說不定早已遇害了!”溫儒明雙手一擊顯得十分激慨,再想假的冷江能夠?qū)⑿U夷子那邊的陰謀識破,說不定就是他搗的鬼。畢竟那所謂的藥方不就是從溫太祖那里流傳下來的嗎?肯定是溫國內(nèi)有了奸細,而精通醫(yī)術(shù)的假冷江就是最有嫌疑的那一個!
太后這個時候也緩過來神,聽到溫儒明的猜測頓時正色嚴肅道:“既然如此皇上定要加緊防范,這宮中值守的侍衛(wèi)們也要多加幾成,以免被他們鉆了空隙。”
說完,見溫儒明點著頭招呼恒王一起離開,知道他們有要事相商便沒有阻攔。可是卻不曾想,喬珺云卻上前幾步出聲道:“皇舅跟大皇舅請留步!”
太后詫異,但在看到彩香的時候,就露出欣慰神色:“你忠心護主很是好,說吧,有什么想要的哀家全都可以滿足你。”
彩香局促的屈膝道:“保護郡主是奴婢的本責(zé),說來奴婢行事還是魯莽了些,沒有想過萬一出了差錯會否牽連到郡主的安危。太后娘娘您不懲罰奴婢,就已經(jīng)讓奴婢心滿意足了,怎敢再奢求其他的賞賜呢。”
“好,你果然很好。”太后的眼睛微瞇了瞇,又道:“既然你不主動說,那哀家也只能賞賜你些金銀首飾以及三品女官位。這樣,日后你見到地位低微的人,也能夠挺直了腰板站在云兒身邊了。”
彩香沒想到太后會這么說,見太后神情堅定,只是略一猶豫就只能謝恩道:“多謝太后娘娘恩賞。奴婢感激不盡。”
太后微微笑了笑,覷了眼正追到門口的喬珺云,忽的看向了彩果,冷凝了神情說道:“彩香能夠在危急之時挺身而出保護郡主,可是你呢?”
彩果的身子頓時一僵,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跪了下去,垂首顫聲道:“都是奴婢的錯,還請?zhí)竽锬镓?zé)罰。”其實,在喬珺云被劫持之前,彩果就被叫走。而回來之后喬珺云忙著讓她們將看到的物證都抬走。坐在馬車的一路上也沒聽她們提起此事。自然毫不知情。若非剛剛喬珺云主動提起的話。彩果恐怕等到了明日或是更久才能知曉此事的。此刻此刻,心中不免十分自責(zé)。
太后沉著一張老臉又滿是怒氣,在并不算太過明亮的燈光照耀下,委實顯得有些滲人。
喬珺云跟在溫儒明和恒王身后走回來的時候。乍一看到這番場景心中就是咯噔一響。還不等上前,就聽到太后說道:“身為一個奴才,竟是連主子身處危急關(guān)頭該如何做都不知道,你說哀家又如何能繼續(xù)留你在云兒身邊?留著無能的奴才,那就等于是害了云兒!”
喬珺云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犯了什么錯,光顧著將當時的危險講出來,卻忘了當時不在場的彩果會被太后遷怒。她立刻上前抓著太后的衣袖說道:“皇祖母您可是誤會彩果了,當時她被需要請求指示的侍衛(wèi)們帶走找東西,那時候云兒可是安安全全站在一邊的呢!您就別罵彩果了。云兒聽了都替她覺得冤枉呢!”
“你這個丫頭,難道是在暗指哀家說得太重了嗎!”太后惱怒地說著,但在看到喬珺云極致討好的眼神之后,卻又無力的嘆了口氣。
“當然不是啦,只是彩果可也是立了大功的。要不是有她和那些勇武的侍衛(wèi)們,那云兒又怎么會知道冷府有個密室,而密室里面又裝了無數(shù)的珍貴的藥材與各色不知是真是假的奇效藥丸呢。”喬珺云似乎有些心虛,見太后的臉色微微和緩,才敢又道:“云兒為了避免有人來搶,還特意請了李巍李將軍帶兵幫忙護送呢。還要多謝他才是,當然了,還有被云兒帶出宮的一隊侍衛(wèi)們......”
說著,喬珺云就明目張膽的對著歐明德使了個眼神,轉(zhuǎn)移話題的說道:“還不快將之前你們遇到了什么情況說出來,再說說那個裝藥材的密室是什么樣的!”
歐明德上前一步拱手垂首道:“屬下歐明德,還請?zhí)箴堖^屬下未經(jīng)通報跟隨云寧郡主出宮的罪過。只是當時事情緊急,屬下與弟兄們雖然覺得心中不安,但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郡主擺脫給您傳消息的恒王妃身上。屬下們擔(dān)心保護郡主不力,還請?zhí)竽锬镓?zé)罰。”
太后看出喬珺云除了討好神色之外竟是還有些得意,自然對于她所說找到的密室內(nèi)的東西起了興趣。對于歐明德一行侍衛(wèi)雖然還有所埋怨與不滿,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地問道:“先不說這個,還是讓哀家和皇上看看你們都找到了些什么好藥材吧。”
喬珺云忽的覷了霍思琪一眼,微微撇了下嘴唇說道:“皇祖母,藥材都被霍大人的手下分了過去,可能是想著等晚些時候呈進來吧。留在云兒手里的只是一些丹藥,其中一個寫著新生丹字樣的瓷瓶中的丹藥,據(jù)說有生肉續(xù)骨的效用!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云兒覺得雖然玄乎但也許就是真的呢!”
太后、皇上乃至于恒王夫婦都覷了面色尷尬的霍思琪一眼,不過很快的注意力就都被喬珺云的話吸引。太后很是驚訝的說道:“這種東西一定是胡說的,不然的話哀家活了五十多年怎么卻根本沒有聽說過呢。云兒你到底是年紀小,三兩句話就隨便輕信了。”
恒王似乎也覺得很是好笑的說道:“母后說的對,這東西寫著的名字與里頭裝著的東西可不一定一樣,云兒你也太好騙了。”
溫儒明雖然未說話,但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原本緊繃著的臉,竟是都放松了不少,仔細瞧的話還能從他的嘴角尋找出一絲笑意。
喬珺云有些氣惱的嘟著嘴,但還是帶著懇求之意說道:“皇祖母,您就試一試嘛!云兒覺得那些藥寫的都特別神奇,如果是真的話,那該有多了不起啊!雖然冷江是個逆賊,但是如果那些藥丸得用的話,您和皇舅但可以想辦法研究出來其中的藥材造福于百姓的啊!!就試一試嘛。說不定還有能讓云兒的手也完全恢復(fù)的神藥呢!”說著,喬珺云就可憐兮兮的低下了頭,右手也不自然的蜷縮著。
太后無奈的看了溫儒明一眼征得了其同意之后,就裝作耐不住喬珺云求情的模樣,連聲道:“好了好了,哀家這就讓人將御醫(yī)請來好了吧?你這個丫頭,哀家還真是拒絕不了你的這么點兒小請求。”
“皇祖母您真好!”喬珺云嬌聲嬌氣的說完,又對歐明德招了招手說道:“之前本郡主看到咱們離開的時候,你把我從冷江臉上撕下來的皮撿了起來。趁現(xiàn)在時間正好,還不快拿出來給皇祖母看看!等一會兒若是確定了那些藥丸是真的,你和你的侍衛(wèi)們可就立下大功勞了!”
說著,小心的睨了太后一眼,再次小心翼翼的說道:“云兒沒說錯吧?雖然之前云兒是貿(mào)然出宮,但是也得虧了有他們的保護才能安然無恙的出來,然后又發(fā)現(xiàn)了冷然這么大的秘密呢!”
喬珺云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匆匆走進來一個嬤嬤,徑直走到太后身邊附耳說了一通。喬珺云離得本就不算遠,再加上耳力聰敏所以很清晰的聽到那個婆子在說:“王夫人家中闖進了亂黨,霍大人派人搜查一番之后,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卸下的王家姑娘王玥芍不見了。從現(xiàn)場的情況看是被人擄了去,而亂黨還賊膽包天的留下紙條,說是讓王家拿千兩黃金去交換,不然的話就要了王玥芍姑娘的性命。現(xiàn)在王夫人已經(jīng)急得不行,正期盼著您能幫忙了結(jié)此事呢。”
喬珺云登時一驚,沒想到喬俊彥如此膽大,憑著他表現(xiàn)出來的本事明明可以安然獨自一人逃走,可是卻為何要再次劫持一個質(zhì)子呢?
這邊喬珺云心中不解,太后卻是猛的驚聲道:“王琇屛?她的府邸戒備森嚴怎么可能讓亂黨闖了進去?等等......亂黨,還有王家。云兒!你之前說的那家富商莫不就是王琇屛夫人的府邸?”
喬珺云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歐明德當時回復(fù)我的時候,只說是一家姓王的富商。至于王琇屛,難道就是她家嗎?”
太后心中警鈴大作,不光是擔(dān)心王琇屛的寶貝侄女丟了之后會無心為她辦事,更是擔(dān)心著在王琇屛府上肯定不難找到賬本之類的東西。萬一冷江逃跑的時候不光是帶走了王琇屛,更是偷走了賬本了該怎么辦?那里面的東西雖說見了光也能被她壓下來,但怕就怕冷江暗中搞破壞啊!
現(xiàn)在太后還不敢確定冷江跟那個窺覷后妃的膽大賊子彥哥是否是同一人,但是只憑著一個私藏皇上朝服與龍冠,甚至雕刻了假玉璽。而另一個卻是敢將后宮當做自家花園閑逛,甚至調(diào)戲?qū)m女的彥哥。若是說這二人沒有關(guān)系,打死太后她都不會相信的!
溫儒明也是知曉王家現(xiàn)在多么重要,當即嚴肅道:“李巍應(yīng)該還在外面等候吩咐,現(xiàn)在即可就讓他帶兵去王家守著,順便尋找些蛛絲馬跡,看看能不能跟下去找到冷江的下落!”
“等等!”太后開口制止,憂心忡忡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冷江跑的時候把王琇屛的侄女給劫持了,現(xiàn)在還要千兩黃金交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