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時間也有些為難,明明恢復了年輕漂亮的身子與容貌,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對外宣稱。太后也是被逼急了,想了想竟是說道:“不如只說得了這能夠重返青春的藥?反正昨晚上試藥的那些奴才都沒出去,也沒有多少人看到。要不行的話就安到清心住持的頭上,反正她弄的那些東西足以讓人們懷疑了。”
溫儒明心中已經開始暗自埋怨,想著太后為什么就如此急切的用了溯顏丹,弄得現在連個圓場的理由都找不到。想著,就不免的覷了眼昨日先用了溯顏丹的秀姑,本有些埋怨可能是她唆使了太后。但是當覷見秀姑那少婦獨有的美妙身姿,不免的又有些心猿意馬,暗自奇怪為何今日一看到秀姑就覺得魂兒都要被勾走了。
喬珺云察覺出溫儒明與秀姑的奇怪氣場,昨日的時候還沒發覺,今日即便她是個女子,看到秀姑竟是都有種其美得驚人的感覺。這種感覺委實奇怪,畢竟秀姑再如何漂亮,也不應該吸引到她這樣的一個少女啊。思及昨日秀姑吃下的第一顆溯顏丹,悄悄地瞥了太后一眼,卻見太后雖然姿態雍容華貴,容貌也讓人頗有驚艷之感,但是卻并沒有被吸引到的奇怪感覺。
就在這時候,外面通報“霍家小姐到!”,她心念一轉看太后母子皆是一臉的為難之色,便湊上去小聲道:“皇祖母,何必要找那些不相干的理由呢。皇舅可是這偌大的天下之主,得了這等仙丹可是上天庇佑,自身的福緣深厚才能得到的,與旁人又有何干系呢。若是真有人心存窺覷之意,那不就是窺覷皇家,那還有什么好客氣的呢!”
太后聽了喬珺云這番滿是傲氣的話,心中瞬間豁然開朗,不住的點頭笑道:“云兒說得有道理,確實無需找旁的理由。正好昨日是大軍回朝的日子,只要說是在皇上的英明之下打敗蠻夷子一事。被上天所贊賞,當夜降下福祉不就好了嘛?實在不行,哀家再拿出幾顆溯顏丹,皇上派人暗自喂給此次軍中有功的年長的將士,到時候不就是有了無數證人的嗎?”
霍思琪剛走進來的時候正好聽了太后的話,即便是心有不解,在看到太后煥發著年輕光彩的臉龐時,頓時明白過來了。她也是個較為懂得處境的,除了有些時候認準了某種想法就一條道說到黑。譬如現在見太后的眉尾上揚顯然心情正是極其好的時候,她就有些了然的露出驚喜的神色。屈膝請安道:“思琪年紀還是小了些。若是再早生幾年的話。恐怕再早上二十年就能看到您這幅天人之姿了!皇姑母,您可真漂亮,思琪看到了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您才好了呢。”
“你這個丫頭,就是嘴甜。”太后愉悅的咧起了嘴角。對著霍思琪招了招手問道:“昨夜睡得可好?你皇舅下了朝就來看哀家,哀家想著讓你們表兄妹的培養些感情,就讓人將你喊來了。”
喬珺云心中輕笑,沒想到讓太后年輕了幾十歲,她的智商也跟著倒退了不少。往常都是說些帶些暗示的話而已,可是這句話就等同于明指了。男女有別七歲不同席,若是以后溫儒明不愿意立霍思琪為后的話,如同上輩子一樣封霍思琪為一個貴妃還算是下場不錯。可如果溫儒明根本不愿意讓霍思琪入后宮,恐怕霍思琪這輩子就算是毀了。就算喬珺云沒有打定主意利用霍思琪破壞太后母子親情的話。隱在暗處的張蝶語也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喪子之痛,是上輩子喬珺云與張蝶語心中最深的痛。
果不其然,溫儒明一聽到太后得意忘形的話,就不明顯蹙起了眉毛。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神情,意思意思的對霍思琪點了下頭。就將話題轉回了正事:“既然母后如此說,那朕這就安排下去。不過倒也不用要拿您的溯顏丹,朕回去挑些能夠治療傷病的藥就行。朕還要忙,母后您若是有事的話但管找人傳消息。”
太后沒有挽留,笑意滿滿的要送溫儒明離開,卻聽溫儒明轉身之前有些猶豫的說道:“母后,朕的養心殿里平時都是讓錢江幫忙統管,可是這段時間錢江肯定要忙的腳不著地。至于其他的太監,朕又不想將他們的心給養大了。朕的宮中沒有當得臺面的宮女,雖然朕挺信得過彩兒但是卻擔心她管不好那起子奴才。因此,朕想跟母后求個嬤嬤,一定要能完全信任的那種。”
聞言,太后略微考慮了一下就看向了秀姑。至于用習慣且完全是最得力親信的慧萍四人,她自己有時候都不夠用的,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給溫儒明。畢竟養心殿的情況并不復雜,找個自己信得過,又能夠完全忠于皇上的人即可。而在剩下的嬤嬤中扒拉了一下,也就只有曾做過溫儒明奶娘的秀姑最是適合。
故此,太后就對其說道:“秀姑,哀家信得過你,你就過去幫皇上打點一下養心殿的雜物吧。若是日后皇上那邊不需要你幫忙了,哀家肯定立刻就讓你回來。”
秀姑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一板一眼的屈膝道:“老奴定當不負太后娘娘囑托。”說完,見溫儒明轉身就要走,秀姑匆忙告辭之后,就立刻跟了上去。等秀姑一走,慧萍就有些猶豫的問道:“太后娘娘,秀姑她在浣衣司呆了那么些年,恐怕是不清楚目前后宮中的情況的。皇上的宮中又是重中之重,萬一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奴才給秀姑難看,恐怕會讓秀姑傷心自責的啊。”
太后不語只是噙著一抹淺笑,喬珺云瞥了正揣揣不安于溫儒明看向秀姑眼神的霍思琪,出聲笑道:“嘿嘿,慧萍姑姑可是多慮了。秀姑可是皇舅的奶娘,地位自然不一般,這肯定也是皇祖母派秀姑過去的原因啊。您這是太過擔心當年的姐妹所以想岔了,如果那些宮女太監知道了秀姑的身份,上趕著追捧恐怕都擠不上位置呢!”
“你這丫頭,凈是愛夸張著說話。”并沒有察覺到溫儒明與秀姑之間暗流涌動的太后,此刻還有心情跟喬珺云逗趣。但是,如果知道了溫儒明這個逆子將自己的奶娘都弄上了龍床可該怎么辦是好呢?被迫禁欲許久的溫儒明。欲火上腦之后恐怕并不會有理智被他拉住的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吧。
喬珺云剛開始還想著要不要想辦法‘助’溫儒明成就好事,但是等回憶起昨日溫儒明看到某個箱子特別興奮激動,但卻并沒有被楚原拿出來藥丸的情況。認為還是找時間問問楚原才好,興許喬俊彥已經提前的準備了那種好東西,一定會讓溫儒明樂不思蜀的......
等與興奮過度的太后聊了許久,服侍其用過早膳之后。太后以要處理宮務為由,讓喬珺云與霍思琪自己隨便出去玩兒。霍思琪思來想去心中不安,卻自己不敢出這個頭以免猜測錯誤引得皇上不滿,就帶著丫鬟去了神仙殿,想要跟極受寵愛的敏昭儀聊一聊。而喬珺云嘛。則是先帶著自己人回了偏殿。卻發現彩香和彩果先回來了。
等遣退了無干人等之后。喬珺云就露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彩香與彩果偷偷的對視了一眼,皆是奇怪郡主怎么會在慧芳面前如此情緒外露。但想歸想,彩果還是裝作管不住嘴的上前問道:“郡主您這是怎么啦?您看看,您現在的身上可是一點疤痕都沒有。渾身上下光滑潔白的跟雞蛋清似地,您應該高興才對啊。太后娘娘給了您如此珍貴的藥,一定要好好保管才是。”
聽彩果如此上道,喬珺云才伸手將那一瓶生肌丸拿了出來,惆悵的嘆息道:“就是因為如此珍貴,所以才會覺著心中不安啊。”雖然是如此說,但喬珺云卻心不在焉的跟沒看也沒看它一眼。
彩香憨憨的上前道:“郡主,奴婢幫您將生肌丸鎖在箱子里面吧,這樣就不用擔心會有人窺覷它啦。奴婢看太后娘娘賞給您的首飾盒就很嚴實。往里面一放再一上鎖,保證沒人能打開。”
“鎖上?如果裝到了盒子里,為了確定生肌丸不會不見,難道還要郡主每天捧著個盒子嗎?不若還是隨身帶著好,這樣也不重。有咱們跟著郡主,難道還有人會伸手偷不成?別忘了,這可是太后娘娘賞賜的呢。”彩果一驚一乍的又跟彩香斗起嘴來。兩人各持一詞,你來我往的說得好不痛快。
而慧芳察覺出喬珺云的不對勁兒,便貼心的上前詢問道:“郡主可是覺得有什么問題嗎?之前您跟太后娘娘提出來的建議很合理,只是這種事情您還是不應該插嘴的。畢竟,萬一出了事情的話,恐怕就不那么好擺脫干系了。”有彩香彩果在旁邊吵鬧著遮掩聲音,內殿除了她們幾個又沒有其他人,慧芳倒是放下心的好好指點起喬珺云來。
喬珺云輕點了下頭后,就緊緊地盯住了慧芳的臉。半晌后,等慧芳都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喬珺云才突然問了一句:“姑姑覺得秀姑怎么樣?溯顏丹確實是好,不知道姑姑想不想吃上一顆?”
慧芳一聽連忙反應過大的輕輕捂住喬珺云的嘴,壓低聲音道:“我的好郡主誒,這話怎么能是隨便說的呢。老奴還年輕不到四十歲,怎么敢奢求那么金貴的仙丹呢。秀姑那是有福氣,既能夠重新進入太后娘娘的眼簾還去了皇上身邊伺候著,又能夠找回二十年前的光陰......”說著說著,慧芳的話還是不免得透出了一股子酸味兒。
喬珺云聽了慧芳的話,沉吟了一下,忽的轉了話題道:“姑姑,你知道秀姑的情況嗎?如果她以前是皇舅的奶娘的話,那肯定是有著自己的家庭和孩子的吧?也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秀姑想不想她的家里人。其實我覺得,如果皇祖母是一時激動給忘記了,既然赦免了秀姑當年誤判的罪,那么就應該先放她回家看看,然后再讓其回宮為自己效勞才對。”
慧芳的心咯噔一跳,卻不知道該不該將具體的情況告訴給喬珺云才對。她并不算是特別會掩飾的人,或者說在喬珺云這樣沒長成的丫頭面前,她不免得過于松懈的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喬珺云一直盯著慧芳看,自然看到了她的不對勁兒。當即眼睛一亮,拉著慧芳的手小聲問道:“姑姑難道還真知道些什么?二十年前姑姑應該才十幾歲吧,您知道秀姑當初犯了什么罪嗎?”
慧芳似乎對于此事很是忌諱,即便知道內殿沒有外人也是重新好好的打量了一遍。確定不會隔墻有耳之后。神色莫辨的對喬珺云附耳道:“老奴也并不清楚,只知道當年秀姑似乎差點害了皇上。不過現在秀姑無罪,就說明當年秀姑肯定是做了別人的替罪羊。這件事只有當年伺候太后娘娘的老人知道,老奴也是聽慧澄師傅叨咕過,當年慧澄師傅人緣好,還曾為秀姑求過情呢。”
“啊!”喬珺云驚呼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著慧芳的臉色道:“出了這種大事肯定牽扯到了秀姑的家里人吧?那她當時的孩子和親人現在怎么樣了?該不會是被......”
“您既然自己猜到了,老奴也就不瞞著您了,只是您千萬不能跟別人說才是。”慧芳等喬珺云點頭之后,才續道:“當時秀姑的罪責看起來十分確鑿。本應被誅就連三族之內都會被牽連。但是也不知道太后娘娘是不是看出了不對勁兒。或許說當時動手的人地位太高。太后娘娘也不得不認下自己的人被當做替罪羊。所以啊,秀姑才會被貶去浣衣司做工。可是當時太后娘娘只是麗妃,能夠幫秀姑一下已經是極為不易了。您也知道當今皇上一出生的時候就被立為太子,雖說咱們不知道先皇是怎么想的。反正此事一出后。雖然應著當時麗妃娘娘幫著求情當做給太子積福而免了秀姑一死,但是秀姑才幾個月的女兒以及丈夫等三族內的親人全部都被秘密處死,而剩余的遠親也沒有逃過去,被先皇發配到了便將建筑城墻。唉,可憐秀姑當時已經年逾三十,因為極少能夠回家必須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著,成親了十余年才生下了那個寶貝女兒。可憐卻一遭無辜做了替罪羊,連所有的親人都被牽連。據慧澄師傅跟我說的,她有一次偷偷地去看秀姑。結果卻發現秀姑有些瘋瘋癲癲的,就算是在干活的時候嘴里都不住的喊著她女兒的小名彩兒,可憐極了。”
“竟是這樣?”喬珺云沒想到秀姑的身上竟發生過如此悲慘的事情,至于秀姑的女兒小名彩兒,也算是對的上她看向彩兒時格外溫柔些的原因。只是她卻不明白太后是如何想的。害了秀姑一家九族,現在恐怕除了秀姑之外,當初被外放到邊疆的遠親們也都過勞死了。可太后明明都把秀姑害成了這個樣子,溫儒明登基她當上了太后之后,卻根本沒想過怎么彌補,聽其昨夜的話反而有著些逃避的意味。
一陣感慨之后,喬珺云不免得開始深想:難道太后還以為她將秀姑還成了那個樣子,現在偶然遇見了對秀姑好一些,秀姑就會還跟當年似地完全忠心不二嗎?她可是害死了秀姑的所有親人,連一丁點兒的血脈都沒有留下啊!雖然秀姑表現得沒有任何一絲不妥,但喬珺云卻總覺得秀姑很恨,或許說面對血海深仇之人才不得不偽裝著。忽的,喬珺云想起了剛才溫儒明看向秀姑就心神不寧的樣子,雖然覺得有些荒謬,但還是不免得猜測會否是秀姑要弄廢了溫儒明,讓太后也嘗嘗這種痛苦!
既然喬珺云能看出溫儒明的不對勁兒,按理說太后與慧萍等人應該也發覺,更應該杜絕秀姑與溫儒明走得太近以免引起某些難堪的事情發生。溫儒明是個多么貪戀美色的男人,上輩子喬珺云就體會的夠夠的。想必這輩子就算秀姑沒起那種不能明說的心思,一旦溫儒明真的對其現如今姣好的容貌產生了欲念,那恐怕也是秀姑拒絕不得的。到時候,皇上將現如今已經年近五十的兒時奶娘拖上龍床的這個大消息,恐怕會成為近些年來皇室中最大的丑聞。如果太后運氣好的事先察覺到了苗頭,一狠心說不定就會將秀姑弄死免得她‘蠱惑’皇上。那么......
問題是秀姑現在怎么想的,可無論秀姑打著什么主意想著如何報復,喬珺云也是不能與其接頭的。現如今喬珺云能夠做的就是暗暗觀察,如果真的發現了溫儒明對秀姑動手,那么她讓人試探一下秀姑的態度。如果她們是同一路人,與秀姑聯手將溫儒明弄廢......
心中的各種心思自然不能對外言明,喬珺云在清醒后發現慧芳正擔心地看著自己,就生出了想要試探一下的心思。但是。她卻沒有直接開口說出溫儒明對秀姑起了色心,而是側面說道:“姑姑,我之前看皇舅對待秀姑的態度有些奇怪,是不是無法接受當年的奶娘突然出現還變得那么年輕漂亮啊?也不知道皇舅如果知道當年秀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會不會覺得愧疚。”
慧芳的瞳孔猛的一縮,表明了她肯定也是察覺到了溫儒明的不妥。但是,她卻如此謹慎的對喬珺云說道:“郡主,這話可不能胡亂說。皇家的事情誰能猜的清楚呢,日后即便是您親眼看到了什么,如果對于您的安全有危險。那么就一定要立刻玩卻才行。如果霍思琪小姐對您試探秀姑的事情。您可什么都不要說。這話。老奴跟您說出來已經是犯了后宮的忌諱了。”
發現慧芳知曉了溫儒明的事情,但是卻本著事不關己小命最重要的想法,就知道她肯定會裝成瞎子沒看出來,也是絕對不會對其他人說的。這個時候。喬珺云不知道是不是該贊賞慧芳這種縮頭烏龜似地對待問題方法,反正對于這么個結果她也很是安心。因此,便重重的點頭道:“姑姑放心,我也不傻,此事你說出來進了我的耳朵,就不會再從我的嘴里冒出來的。”
聽得喬珺云如此保證,慧芳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慧萍她們是否因為太過熟悉秀姑和皇上才沒有察覺出不對勁兒,只想著反正現在她只是云寧郡主的教導姑姑,還是遠著這些事情吧......
喬珺云等想通了秀姑的事情后。就將注意力放在還在爭辯的彩香彩果二人身上,疑惑的問道:“才想起來,不是讓你們兩個在姐姐那里照顧著點兒的嗎。彩香,你們怎么突然回來了?”
彩香輕輕瞪了彩果一眼,見對方仗著口齒好就一副得勝將軍似地昂首模樣。有些氣惱的不去看她,低下頭道:“回郡主的話,因為齊嬪娘娘與黃小儀都去了大小姐那里看望,大小姐擔心您身邊沒有奴婢們不方便,所以就讓奴婢們先回來了。”
“哦?”喬珺云想了想道:“皇祖母現在正忙,反正我也沒什么事情做,不如過去跟姐姐她們閑聊也好。對了,之前看霍思琪直接出了養性殿,也不知道她是去了哪里?”
慧芳見喬珺云對于霍思琪的去處很是關心,便出去了一趟打聽,回來之后神情有些凝重的說道:“霍小姐去了神仙殿,郡主可有事情要找她嗎?”
“神仙殿?”喬珺云眼珠一轉,忽而改了主意說道:“也對,閔夫人我還沒有去看望過,倒是讓思琪妹妹搶了先。姑姑你派個人跟姐姐說一聲。將皇祖母昨個賞賜給我的補藥都帶上,也算是一片心意。”
因為霍思琪并不好在宮中常住,因此等她今日離宮之后,騰出來的偏殿就正好讓喬夢妍住。事實上若不是喬夢妍有了身孕不方便,喬珺云更是希望姐妹兩個睡在同一個偏殿的。
而喬珺云即將去探望的孫良玉,本來在昨日宴會結束之后就應該出宮去的,只是后來趙荷香提出要讓其回家小住親自照顧,結果孫良敏反而提出讓姐姐再在宮中陪伴自己幾日。依著溫儒明寵愛孫良敏的程度,雖然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但在孫良敏不斷懇求之下,他也只能順勢答應了下來。
兩刻鐘之后,喬珺云的公主輦就落在了神仙殿的門口。這太后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喬珺云是有就用,越是招搖越是不在意。反正她昨日已經足夠扎眼,今日之后想必再低調也會讓某些人看不順眼。既然如此,她才不會委屈自己。如果有人將苗頭對準她,那就好好玩玩兒,但是如果有人敢針對喬夢妍......呵呵,她現在可是無比想要試探太后對自己的態度是否更加縱容了。
喬珺云去向神仙殿的路上如此招搖,孫良敏早就得了消息。因此,當喬珺云經過通報進了神仙殿的時候,孫良敏就起了身和善道:“云寧郡主怎么來了,有失遠迎還望郡主別多見怪。”
“本郡主無事便過來看看敏昭儀以及閔夫人,月余之前剛剛知曉了閔夫人的事情之后。本郡主沒有立刻過來。來得晚了,還請敏昭儀不要見怪才是。”喬珺云對著彩香彩果微微擺手,二人就將捧了一路的補品放在桌子上,又道:“因為沒有回府,所以我就將皇祖母昨日賞給我的補品拿來,還請敏昭儀補不要介意。”
孫良敏眼皮跳了跳,想要婉拒,卻被喬珺云直接拉住了手,關心道:“閔夫人現在是休息著嗎?看來是我來的功夫不巧,希望沒有打擾到閔夫人的休息。”
聽得此言。孫良敏就有些頹喪的說道:“姐姐昨日在宴會上累到。之前與我用過飯之后覺得有些累就又回去偏殿小睡。都是我這個做妹妹的無能。竟是讓來入宮探望我的姐姐被人在神仙殿給害了......唉,我這心里忒是難受,面對姐姐的時候都覺得無顏面對了。”
“敏昭儀可千萬別這么說,您與閔夫人不都是被無辜牽連的嗎。要怪就只能怪下毒的人狠心。”喬珺云拍了拍孫良敏的手,不再往下說,而是轉而對著也起了身的霍思琪打了個招呼。
霍思琪聽到喬珺云過來的時候就有些郁悶,現在面對喬珺云卻不得不裝出笑顏道:“不知道云兒姐姐要來,不然的話,妹妹就等等您了。還是云兒姐姐有心,妹妹入宮也沒帶東西,竟是空著手就過來了。”當時想著過來給孫良敏投個話的時候,霍思琪一時著急就忘記了閔夫人的存在。現在經過喬珺云如此一比對。更加覺得尷尬。不過卻想著也算是沒白跑一趟,至于旁的禮物,等改日讓娘親準備上一份厚禮送進宮來也不算難看。她可是不敢跟太后討要了補品,然后跟喬珺云似地大大咧咧的轉手就送人的。
喬珺云落座后,坐在與霍思琪相對的另一邊。放低了聲音說道:“閔夫人在偏殿住著嗎?如果不方便的話但管與我說,回去之后我可以跟皇祖母說說,實在不行挪個宮殿出來住著也行的。”
孫良敏微微有些訝異,隨即苦笑道:“哪里敢當得那份殊榮,當初我為了讓姐姐好好養身子,本想將主殿讓給姐姐住的,可是姐姐說什么也不愿意。唉,這天氣最近開始轉涼,我也只能讓人早早的給姐姐每日更換暖爐,內殿距離的門口的時候再點上火盆。就算是這樣,我也擔心姐姐會因為環境不好而作了病的。不過還好,現在姐姐快出了小月子,身子沒有任何不適,也算是能讓我這個做妹妹的心中安穩些了。”
“嗯,敏昭儀與閔夫人果然姐妹情深。”喬珺云又與孫良敏寒暄了幾句,才將話頭引向霍思琪:“思琪妹妹怎的過來了,也不知都與敏昭儀說了些什么,若是可以的話問我也是可以的。”
霍思琪被冷落在一旁好一會兒,這種時候也只能勉強的笑道:“沒說什么,只不過與云兒姐姐一樣,想要過來看看閔夫人。不過既然閔夫人已經歇下,那妹妹也不好再叨擾,就先告辭了。”
見霍思琪要走,孫良敏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挽留了兩聲之后就起身相送道:“霍小姐沒事的話但可以過來陪本宮一起聊天,反正平時也沒什么事情要做,見到霍小姐我可很是歡喜呢。”
“敏昭儀客氣,那臣女幾暫時告退了。”霍思琪覷了喬珺云一眼,又小聲的說了句:“還請敏昭儀謹記著臣女說的話,那個人可得多注意一些。”說完,也沒時間看敏昭儀的臉色,對著喬珺云笑笑就道:“昨日留在宮中歇息已經是皇姑母的恩典,妹妹這就要回去與皇姑母告辭離宮,等下次入宮的時候,咱們姐妹再好好聚一聚。”說完,總算是真正的告辭離開了。
等霍思琪一走,喬珺云與敏昭儀不約而同的收起了笑臉,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一愣,隨即心照肚明的扯著嘴角輕輕一笑。喬珺云仿佛忍不住的問道:“不知道霍思琪跟敏昭儀說了些什么?”
孫良敏的臉色有些難看,并不直說:“的確沒什么,只不過是霍小姐年紀小不清楚那些人情世故,過來與本宮探討一下,想要解決一些疑惑罷了。只是我的腦子愚鈍,聽了霍小姐說了半天也沒懂,她總是提起皇上是個什么意思。”
喬珺云判斷出孫良敏這是在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猜測對方肯定聽到霍思琪說了秀姑的事情,只是不想日后萬一真的發生那種事情之后被牽連,才故意的如此說,裝作沒聽懂霍思琪的話的。她也不愿意提及秀姑的事情,便順勢而為的說道:“誰能不知道她打著什么主意,不過真想得逞也得看看皇祖母與皇舅答不答應。敏昭儀別多想,誰人不知道皇舅最是看重你的。說句不該說的......”喬珺云抬眼望了一下,見身邊除了自己人沒有其他宮女,就湊過去說道:“那個位置,可是沒人有能力與你爭得,本郡主還期望日后敏昭儀能夠多多照應呢。”
孫良敏沒想到喬珺云如此膽大且篤定,因著喬珺云的在太后身邊的地位,不免就有些多想,慌張害怕的道:“郡主這話可別亂說,本宮可從來沒有想過那種事情。”說著,揮手示意伺候的宮女們都下去,只留著紫珠一個人伺候。
喬珺云仿佛被轉移了注意力,轉問道:“不知道紫靈現在怎么樣了,之前聽了皇祖母說是紫靈端的茶我就覺得不可能。好在皇舅明察秋毫,查出來事情與紫靈并沒有關系,不然的話......”
“唉,紫靈還在床上躺著呢,傷的很重恐怕日后會留下病根了。”孫良敏難過的摸了摸眼角的淚珠,想起紫靈的傷勢以及她告訴了自己的真相,愈加覺得煩躁憤怒,情緒有些失控的直接問道:“可是云寧郡主聽太后娘娘說過了什么話,才如此過來指點本宮的?”
喬珺云的眼睛閃了閃,深深笑道:“皇祖母每日都要與我說很多的話,實在是不清楚敏昭儀是在問我哪一句話。不過......我雖然是跟著皇祖母,但是卻不知道為什么與霍家特別不投緣。尤其是霍思琪跟我不對付,一看到她仗著有皇祖母撐腰就敢跟我較勁兒,我就覺得心里不舒服。你說說,皇舅都登基六年多,到了現在卻仍舊沒有立后。咱們私下里說說,皇舅怎么可能不著急了?唉,我也知道皇祖母有多么看重霍思琪,可是一旦她真的上了位,那日后我的好日子可不就是到頭了?再者說,我可不覺得霍思琪那個眼界淺的有能耐做一國之母。”
喬珺云這話可以說是明晃晃,萬一被人聽到了先別管溫儒明會不會生氣,只說太后那邊就會立即震怒!可要問喬珺云為何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指點’孫良敏呢?現在的局勢看是混亂,但混亂的也正是宮外那些想要造反的家伙,當然喬珺云也算是這么樣的一個。如果要讓太后和溫儒明忙的沒時間顧慮關心一些事情,自然要讓后宮中因為皇后之位而瘋狂起來!
說到底,喬珺云上輩子經歷的才叫做真正的后宮,而這輩子這些除了有時惹事端的冷容華之外的妃嬪們,表面上可都太懂事了。不用連他們后面家族都窺覷的皇后寶座引誘她們,她們怎會入甕呢?
再說孫良敏,雖然覺得喬珺云因為小性子而為難霍思琪還算是正常,可是事關皇后之位與自己和大皇子的安危,她就不免警惕地說道:“郡主的理由,可是太牽強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