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念倒是無所謂,只是微微一笑,等著最后的結果便是。
很快,請了大夫進來一看,果然便是八角王。
“此物的確為八角王,而且劇毒。”
“大夫,那此物尚可入藥?”劉氏抱有一絲希望,一臉期驥。
“此物雖然有毒,卻是可以入藥的。只不過,若是與此物一起入藥,卻是不可能的。”
劉氏心底一緊,“為何不可能?”
“這兩物若在一起被人服用,只會害人中毒。中毒輕者,便可頭昏無力,若是再重,便有可能抑制呼吸,隨時喪命。誰會將這紫河車與八角王同服?豈非是自尋死路?”
完了!
顧之蓉的第一感覺,就是她這次真的栽了。
顧之蓉面色涌上一陣血紅,她竭力為自己辯解:“父親,女兒沒有,女兒怎么會用這等東西來謀害二嬸娘呢?女兒怎么會做這種事!”
在混亂之中,她拼命要抓住一個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地,她指著顧之念,失聲道:“是你!是你誣陷我!”
顧之念的臉上一陣錯愕,最終卻是低低地回了一句,“大姐姐為何要這樣說,我們也沒說是你毒害了我母親呀。只是覺得此物既然是出現在了你的院子里,說不定,倒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眾人一時微驚,一個急急忙忙地想要撇清責任,甚至是不惜將這盆污水給潑到了堂妹的頭上。
一個,卻是分明有些委屈,又有些驚懼,一心還以為是有下人在暗中挑撥兩房的關系。
這一對比,高下立現。
對顧之蓉,眾人只是再一次的失望。
顧之蓉此時的腦子里哪里還能冷靜得下來?
她顧不得再指責顧之念,膝行到顧子山面前,凄聲道:“父親!一定是那開方子的大夫,他明知此物有毒,還開給了女兒,這是構陷啊!一定是有心人在背后謀害女兒!大夫一定是被人收買了!”
劉氏也趕緊到兒女的身旁跪下,淚水盈盈道:“老爺,之蓉是咱們的長女
,她個性溫柔,平日里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么會用這樣的劇毒,分明是有人在害她啊!”
說著,她利箭一般的眼神射向顧之念,恨不能用眼神就將她給凌遲了。
在她看來,想要收買大夫,或者是女兒院子里的下人,必定要下血本,現在府里最財大氣粗,又憎恨自己母女的,除了顧之念還有誰!
虧得她還以為今日就是二房的倒霉之日,卻沒想到反被人家算計了!
這個小賤人!
劉氏手里的帕子都要捏碎了,臉上的神情卻越發的哀婉,她知道,此時自己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怨懟之色,這個女兒,她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顧子山不語,只是緊緊盯著顧之蓉的面容,還是一樣的美麗,一樣令人無法轉移視線的眉眼,可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讓人覺得可怕,越看越讓人心驚。
再轉頭看看那盤子里令人作嘔的紫河車,她為了鞏固美貌不惜吃紫河車這種惡心的東西,這樣的女兒,真的是他記憶力那個聰明善良,柔弱無比的孩子嗎?
為什么,感覺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這就是顧之念想要的效果!
在顧之念看來,如果直接從她的房里搜出一些有毒的東西,這種栽臟,也太過明顯,而且也太容易被人戳穿。
可是這紫河車,是顧之蓉的確是吃了幾日的,這是實打實的,她賴不掉。
只要承認了這個,那么,這八角王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又為什么會和紫河車一起出現在了這盤中,也就不重要了。
剛剛大夫的話,還厲厲在耳。
這東西一旦吃了,便會中毒,輕者還要頭昏無力,可是顧之蓉卻明顯沒有這樣的征狀,所以,她是肯定沒吃的。
既然沒吃,如何去腥味兒?
倒是顧之念此時想到了什么,轉頭問向了大夫。
“若是此物只是與紫河車一起放放,并不一起做成了食材,那是不是有去腥的效果?”
花廳內再次一靜。
便是先前對顧之念有所懷疑的顧之祥,在聽到這一句之后,
也徹底地打消了對這個三妹妹的懷疑。
如果真的是她在陷害妹妹,又怎么會主動地給她找退路?
“這,并不曾聽說過,八角王有去腥的用處。”
顧之念似乎是仍不死心,“那會不會是因為與其它藥材生得像,所以是被人誤采了呢?”
大夫聽到這里,若是再看不出來這位三小姐是在為大小姐開脫,也就太笨了些。
“若是我去采藥,自然是不會弄錯。可若是換了一些藥童學徒,卻是未必了。”
如此,也算是給了一絲希望給顧之蓉。
顧之念轉過身來,看著老夫人,目光清澈,面容平靜。
“祖母,您也聽到了,也有可能是那藥童采錯了藥,依孫女看,此次萬幸的是,大姐姐一直不曾誤食,也算是揀了一條命。”
顧之祥也連忙站起來,跪在祖母的跟前。
“祖母,三妹妹說的是,這東西要經過幾道人的手,若是有那學藝不精之人,弄錯了藥,也是有可能的。”
顧之蓉完全就已經沒了主意,此時見兄長如此為自己求情,也只是單純地以為,這當是自己最后的一道保障了。
孰不知,在幾位長輩眼里,卻是看得真切,分明就是顧之念,在一步步地引導著大夫,想要給顧之蓉脫罪的。
老夫人看了幾人一眼,“之念,你為何不懷疑此事與你母親之前中毒有關?”
顧之念愣了一下,然后咬咬唇,“祖母,孫女問過崔太醫,他說想要制成那等毒藥,需要數十種的原材料,而且,還要有著多年的制毒經驗,方能練成此毒。如今不過是一味極其尋常的八角王,不可能會是大姐姐的。”
老夫人見其不似撒謊,這才點點頭,差人打發了這名大夫,然后又輕斥了劉氏幾句,并且下令,以后這顧府,就由三夫人來管家。
對于顧之蓉,老夫人沒有半句話,自然是等著顧子山來親自發落。
一想到了那血淋淋的紫河車,顧子山下定了決心,冷冷道:“你太令我失望了。從今天起,你就先去莊子上養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