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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這可未必吧,爺爺。”

在場所有人,在看到祁灃出現(xiàn)的那一刻全都震了一下,倏地睜大眼睛,一時間都忘了反應(yīng)。

大……大少爺竟然這時候回來了!?

偌大的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在座人的表情不已,有的驚喜有的錯愕,還有的是害怕和憤怒……總之色彩紛呈,煞是好看。

祁灃深邃的眼睛掃過四周,剛才還叫囂著力挺老爺子的股東對上他的眼睛,立刻后背一涼,竟然心虛趕快挪開眼睛,可是一想到他已經(jīng)成了祁家的“棄子”,何必再擔(dān)驚受怕,又強(qiáng)撐著站直了腰板。

韓昭看到他的時候,并沒有多少反應(yīng),可是當(dāng)他看到祁灃身后跟著的駱丘白的時候,當(dāng)即瞇起眼睛,拿著手機(jī)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

祁灃完全沒把他們的反應(yīng)放在眼里,面無表情的沖駱丘白挑了挑眉毛,示意他跟自己走進(jìn)去。駱丘白本來就是稀里糊涂被他拽過來的,此時一看在場那么多人,當(dāng)即腦仁疼了起來。

大鳥怪,你來之前至少先跟我打聲招呼吧?心臟都快被你玩壞了。

祁家股東大會怎么說也跟他一個外人無關(guān),駱丘白咳嗽一聲不太愿意跟進(jìn)去,可是祁灃不管這一套,抓著他的胳膊就走了進(jìn)去。

老爺子眼睜睜看著兩個人攜手而來,當(dāng)即額頭上的青筋都?xì)饬顺鰜恚顬柊牙龈愠涩F(xiàn)在這個樣子,現(xiàn)在竟然還敢來?來也就算了,竟然還大庭廣眾的帶著個男人,是生怕別人不知道祁家的丑事嗎!?

在看到祁灃的那一刻,他以為他終于知道回頭了,心里甚至是得意和滿足的,可誰知道他卻死不悔改,還敢明目張膽帶著駱丘白,這是要誠心氣死他才甘心!

一時間,他不顧自己還坐在輪椅上,一個踉蹌就要站起來,卻因?yàn)樯眢w虛弱又一下子栽在椅子上,猛烈地咳嗽一聲,他努力壓下火氣開口,“你來這里干什么?昆侖與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這里不歡迎你。”

他捂著胸口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嘶啞著嗓子低吼,“保安呢?咳咳……管著干什么的,立刻把無關(guān)的人給我轟出去!”

祁灃臉上沒有表情,可是眼睛里卻閃過一絲類似于悲嘆又無奈的神情,這種情緒轉(zhuǎn)瞬即逝,最后變成了一灘冰冷的死水,帶著堅定的決絕。

老爺子已經(jīng)瘦成了一把骨頭,很顯然這一段日子病的厲害,他本來還想留最后一絲余地,甚至剛才老爺子的態(tài)度稍微緩和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他都考慮不把下面的計劃進(jìn)行到底,可惜……

老爺子至今還是冥頑不靈,那他也只能用點(diǎn)強(qiáng)硬手段了。

“爺爺,您說的這叫什么話,公司開股東大會,我這個總經(jīng)理怎么可能不到場?”祁灃隨手找了張椅子,讓駱丘白坐下之后,自己才坐下,一雙眼睛波瀾不驚的看著老爺子,毫不退讓。

祁老爺子是真沒想到祁灃竟然敢公開跟他叫板,冷笑一聲道,“剛才股東大會已經(jīng)過半數(shù)通過,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昆侖的總經(jīng)理了。你有不滿可以跟我回家去說,這里是工作場合,不是你耍脾氣的地方。”

一句話把責(zé)任都推到了祁灃身上,話里話外都好像告訴別人:這是祁家的家事,祁灃只是在無理取鬧,出現(xiàn)在這里沒有一點(diǎn)用處。

“過半數(shù)?爺爺,都還沒有表決,您就覺得所有人都站在您這邊,是不是有點(diǎn)太武斷了。”祁灃一挑眉毛,嘴角帶著一抹冷絲絲的笑。

駱丘白很少見祁灃如此鋒利的一面,這家伙在自己面前大多數(shù)都很暴躁別扭,如今到底是從哪來的這么多自信,敢跟老爺子公然挑釁?而且,他把自己拽來到底是干什么的,難不成就是為了看他顯威風(fēng)?

這么一想,駱丘白當(dāng)即有點(diǎn)哭笑不得,想到早上起來這家伙獨(dú)斷專行的幫他推掉所有通告時的樣子,他仔細(xì)琢磨了一下,覺得沒準(zhǔn)還真有這個可能。

坐在一旁的韓昭,從駱丘白出現(xiàn)開始目光就再也沒有挪過地方,他看到駱丘白若有所思,看到他強(qiáng)忍笑意,當(dāng)然也看到他的眼睛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祁灃。

這時駱丘白感覺到一道灼熱又刺目,像是要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一樣的視線投過來,下意識的抬起頭,那道目光卻突然消失了,順著方向他看到了低頭玩手機(jī)的韓昭,一時間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祁老爺子氣的臉都變了色,壓著憤怒,譏笑一聲,“祁灃,剛才的表決是所有人都參加的了,你再怎么垂死掙扎也沒用。”

他料到祁灃一定會拿自己手里那45%的股份做文章,可是現(xiàn)場有那么多雙眼睛,過半數(shù)通過的決議也是不容質(zhì)疑的,在場的股東要是識時務(wù),都該明白祁灃是祁家的“棄子”,又做了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誰還會站在他那邊?

這時候,諒祁灃鬧翻了天也沒用。老爺子這么一想,表情舒緩了許多,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祁灃不僅沒有露出不甘的神色,甚至還笑了,仿佛這是一個信號,緊接著趙董事突然站了起來,“祁老先生,剛才我還沒表決,您就已經(jīng)讓律師宣布了結(jié)果,這明顯不公平吧?”

這話立刻得到了相應(yīng),十幾個人通通站起來附和,“是啊董事長,我們還沒說話呢,小股東難道就不是股東了?”

那些原本支持祁灃,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股東突然集體出聲,讓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來了個大逆轉(zhuǎn)。

那些拍老爺子馬屁的洋洋得意的人,這時候都懵了,一時間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之前這些人假裝臣服,對老爺子的決定沒有提出絲毫質(zhì)疑,這些都是假裝的?

老爺子身形一晃,死死捏著輪椅扶手,睜大渾濁的眼睛盯著祁灃,氣的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哆嗦,努力維持儀態(tài),“表決的時候你們不發(fā)言,現(xiàn)在決議都出了你們又想反悔了?公司可不是兒戲!”

趙董事心里哆嗦了一下,其實(shí)他是有點(diǎn)怕董事長的,可是對上祁灃掃過來的波瀾不驚的眼睛時,又壓住這種想法,露出無奈又冤枉的表情,“董事長,換總經(jīng)理這么大的事情總要給我們股東一點(diǎn)考慮的時間,可是您就像迫不及待要把大少爺拉下來似的,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啊。”

他的話又引來一眾認(rèn)同,氣憤瞬間凝滯到了極點(diǎn)。

這些股東早在股東大會召開之前就站到了祁灃這邊,他們都不是傻子,自然都能分清形勢。如今老爺子重病,韓昭又是個擺設(shè),能依靠的只有祁灃,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與其把賭注都壓在一個半截入土的人身上,他們寧愿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猶豫的支持祁灃。

正僵持著,祁灃走到律師身邊,一把抽掉他手里的那張“決議書”,隨便掃了一眼就扔到了一邊,“爺爺,您所謂的表決,上面連個簽名都沒有,叫哪門子有效力?還是說這幾位董事說了實(shí)話,您這才坐不住了?”

一句話堵的祁老爺子半天上不來氣,一張皺紋密布的臉上鐵青一片,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候他無論怎么說都是錯的,若是點(diǎn)頭,就等于承認(rèn)自己為了私心才要對付祁灃,那他作為董事長以后還怎么服眾?可要是否認(rèn)也不行,因?yàn)閯偛胚@幾個股東的確沒有表決,他就下了決議,這話要是傳出去不就等于說他獨(dú)斷專行欺負(fù)小股東?

祁灃這分明是算準(zhǔn)了他的心理!

老爺子從沒有這么憤怒過,他覺得自己都快不認(rèn)識祁灃了,他以為祁灃還是那個脾氣冷淡但是很聽自己話的小孫子,卻沒想到他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就不把自己這個爺爺放在眼里了!

既然你這個當(dāng)孫子的不仁,也別怪我對你不再手下留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使勁咳嗽了幾聲,“好,那就當(dāng)剛才那份表決沒有效力,現(xiàn)在既然人都來全了,就再表決一次。我倒要看看,公司里有多少愿意包庇一個損害公司利益的總經(jīng)理,讓他繼續(xù)拿著公司的錢,蠶食在座各位的血汗錢。”

這話一出,在座不少人都變了臉色,就連趙董事這幾個支持祁灃的股東也有點(diǎn)猶豫了,如果大少爺真的是背后給昆侖下絆子的人怎么辦?

那幾個見風(fēng)使舵的股東這時候抓住機(jī)會,趕緊在老爺子面前表現(xiàn)一番。

“是啊大少爺,您跟董事長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應(yīng)該拿公司開刀,我們這些人可是無辜的。”

“您拿著昆侖的錢,背后又給公司捅刀子,要不是老爺子攔著,我們這些小股東啊,真是恨不得去起訴您賠償我們的損失。”

……

老爺子終于緩過一口氣,臉色的神色也緩和了幾分,“聽到了小灃?就算再表決結(jié)果也是一樣,你沒有資格當(dāng)昆侖的總經(jīng)理,你損害昆侖的利益,如果股東們堅持,我也不會顧念親情,一定會起訴你賠償公司損失。”

“現(xiàn)在你不是公司的總經(jīng)理了,帶著這些無關(guān)的人,立刻出去!”

他看了駱丘白一眼,手指直指大門,咳的手都顫了還死撐著。

駱丘白被他這么一瞪反而樂了,雖然他沒興趣跟一個老頭子置氣,可他又不是垃圾,哪怕壓根不想來蹚祁家這渾水,這會兒他也不打算走了。他彎起眼睛,沖老爺子笑了笑,簡直比在鏡頭前還賣力,然后就像沒看到老爺子那副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笑瞇瞇的轉(zhuǎn)過頭只留一個后腦勺,壓根不搭理他。

他知道祁灃從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這次既然來了肯定不會被老爺子和他的走狗幾句話就嚇走,所以他這次就不要臉了,你不是不愿意看見我跟祁灃在一起嗎,那我非坐在這里膈應(yīng)你,有本事你找保鏢來打我啊?

駱丘白沒有祁灃那么喜怒不形于色,基本上心里想什么都會寫在眼睛里,祁灃的嘴角抽了幾下,似乎有點(diǎn)想笑,但很快被他臉上硬邦邦的表情所掩蓋。

“爺爺,你說我損害了公司利益,有證據(jù)嗎?”

祁灃斜眼掃過剛才拍馬屁的幾個人,“你們說我跟爺爺有矛盾所以公報私仇,我怎么不知道?爺爺,我們爺孫倆有矛盾嗎?”

駱丘白沒忍住差點(diǎn)噴出來,接著趕緊低下頭。

所謂的矛盾不就是不允許孫子變成同性戀,算計了孫子的愛人之后還不過癮,還執(zhí)迷不悟的想讓孫子也身無分文嘛,老爺子在這么多人面前怎么可能開得了口?虧大鳥怪說得出來。

果然這句話讓老爺子的整張臉都青了,嘴角不停的抽動,顯然氣到了極點(diǎn),連帶看著祁灃的目光鋒利的都像刀片。

這話他的確沒臉說出口,可是不代表其他的他不能說,“你敢說背后那幾個投資公司不是你搗的鬼?!要是你沒拿錢給他們,公司的股票會跌成那個樣子!?”

祁灃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在老頭子眼皮子底下笑了一下,這個表情竟然讓老爺子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他收回目光站在會議廳這中間,居高臨下,仿佛王者降臨一般沉聲開口,“在座有誰看到我收買投資公司對付祁家了?你們親眼看見我給他們錢了,還是聽到了我給他們下的指示?”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股東全傻眼了,因?yàn)檫@件事他們也是聽董事長親口說,壓根沒有所謂的證據(jù)。

祁灃冷冷一笑,“既然沒有證據(jù),憑什么說我損害了公司利益?爺爺,您每年在商界得罪的人可多得是,剛才也默認(rèn)了咱倆沒什么私下矛盾,那干嘛非要懷疑到我身上?”

祁老爺子的腦袋嗡嗡的響,幾乎都要在輪椅上坐不住了,當(dāng)初知道有人惡意高買低賣昆侖的股票,他猜到是祁灃動的手腳,所以壓根沒讓人去仔細(xì)調(diào)查,結(jié)果這個疏忽竟然成了祁灃捏住他的軟肋。

“那是因?yàn)槌四悴豢赡苡袆e人!你不用強(qiáng)詞奪理。”

整個屋子里靜的只有老爺子憤怒粗重的呼吸聲,祁灃目不斜視的挑了挑嘴角。“強(qiáng)詞奪理?那好,爺爺我問你。”

“我是昆侖股東不假,但是我是抽逃公司資金了?還是跟昆侖惡性競爭了?我怎么記得留白公司是搞娛樂行業(yè)的呢,這跟昆侖的地產(chǎn)和紡織業(yè)不搭界吧。”

“既然這兩樣我都沒做,就拿我損害公司利益為由罷免我的職位,還要讓我賠償損失不覺得很可笑嗎?”

祁灃的聲音不疾不徐,甚至還帶著點(diǎn)漫不經(jīng)心,可是口氣卻咄咄逼人,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仿佛結(jié)了一層冰。

老爺子快被氣糊涂了,在他眼里祁灃不過是個冰疙瘩,可現(xiàn)在才知道他其實(shí)是把鋒利的冰刀,一旦出鞘鋒芒畢露,刺得他竟然方寸大亂,心中不甘和憤怒攪合在一起,他猛地把拐杖往桌子上一砸,“你給投資公司的錢,分明就是昆侖的,否則你哪兒來這么多錢?這還不叫損害公司利益!?”

祁灃點(diǎn)了點(diǎn)頭,頗為頭痛的笑了笑,“好,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真的雇傭了投資公司,您有證據(jù)說我給他們的錢就是從昆侖拿的嗎?我在公司工作了快十年,這兩年才走,但手里還有股票和其他資產(chǎn),這些都是我工作應(yīng)得的,是我自己的私人財產(chǎn),到底有多少錢都跟公司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難道您覺得我以前在昆侖工作積攢下來的錢,也算現(xiàn)在昆侖的公有財產(chǎn)?那法律也不用保護(hù)人權(quán)了。”

一句話擲地有聲,等于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老爺子和那些溜須拍馬的股東臉上。

是啊,錢都長得一個樣,沒有證據(jù)誰也不能說祁灃手里的錢就是公司的,老爺子更是被堵的一句話也沒法說,全身顫抖,臉色青白。

哪怕他心里認(rèn)定祁灃從祁家賺來的每一分錢都應(yīng)該屬于公司,不管以前還是現(xiàn)在,這是祁家給他的恩典,他若是聽話當(dāng)然可以隨便花,若是不聽話自然沒有資格拿走,可是這話他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股東的面說出來!

桌子已經(jīng)被老爺子的拐杖砸出一條深深的裂痕,旁邊的韓昭垂下頭露出譏諷一笑,心想這老不死的被氣死也不錯。

在場的所有股東全都傻了,誰都沒想到老爺子會失態(tài)到這種地步,剛才老爺子說大少爺侵害公司利益的時候,不少人聽得云里霧里,一看大股東都沒反對才默認(rèn)罷免了祁灃,可是如今仔細(xì)一想才覺得不對。

如果真是大少爺,他拿著大把的股份又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的事情,而且他的話有理有據(jù),滴水不漏。

反觀老爺子,從一開始對付留白娛樂,就讓所有股東摸不清楚頭腦,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跟大少爺過不去。剛才還沒等趙董事幾個人開口,他就迫不及待讓律師宣布決議,如今少爺給自己辯駁,他又氣的大失儀態(tài),這種種反應(yīng)都透著古怪,偏偏提到跟大少爺?shù)拿芩滞掏掏峦拢桓睒O力掩飾的樣子。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起了疑心,甚至開始懷疑真正假公濟(jì)私的人其實(shí)是……老爺子。

畢竟現(xiàn)在的祁家……

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在了韓昭身上,祁家爺孫倆的矛盾之所以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會不會是因?yàn)檫@個私生子?

人性就是這樣,你越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有問題,你坦白了哪怕說的是假話也讓人覺得信服,而祁灃在商場上無疑就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

在場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駱丘白眼睜睜地看著祁灃睜著眼說瞎話,而且還糊弄了在場所有人,一時間傻眼了。

這……這這個家伙是他家那個別扭暴躁又腦回路奇葩的大鳥怪?怎么突然就腦袋開竅了,別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吧。

祁灃臉上仍舊沒有半分表情,看到他的人都摸不清他的目光,可是當(dāng)他稍微偏過腦袋,被駱丘白捕捉到目光的時候,分明看到他那個眼神里似乎帶著渴望認(rèn)同和夸獎的成分。

駱丘白以為自己眼花了,又仔細(xì)的看了一眼,這時候祁灃冷著臉把頭轉(zhuǎn)到了一邊。

他本來以為會看到妻子露出“我丈夫真帥”的表情,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真是一點(diǎn)也不賢惠,他才懶得呢。

這細(xì)微的情緒波動,被駱丘白捕捉到了,這時候他心里的石頭才落地。

看嘛,這次是正常的大鳥怪。

“我要說的就這么多,爺爺,您和在場所有股東可以再次表決,看看我這個總經(jīng)理到底是去還是留。”最后幾個字,祁灃說的非常慢,目光慢慢掃過剛才溜須拍馬的股東,帶著無形的壓迫,讓那幾個人瞬間打了個哆嗦。

祁灃的目光稍作停頓,最后落在韓昭身上,兩個人的目光陡然撞在一起。

韓昭緊緊抿著嘴唇,目光不善,祁灃一向厭煩他,出了祁家和上次在攝影棚強(qiáng)吻駱丘白的事情,他的目光冷得像刺刀一樣毫不猶豫的投過去,那種壓迫感和無法形容的煞氣,讓韓昭皺起眉頭,正準(zhǔn)備做點(diǎn)什么的時候,駱丘白卻突然擋住兩個人的視線。

駱丘白悄悄偏過半個身子,用后腦勺對著韓昭,擋住他不善的目光,趁著現(xiàn)場一時混亂沖祁灃眨了眨眼睛,他討厭一切對他的人有敵意的人,韓昭更不例外。

兩個人的互動被老爺子看在眼里,險些要?dú)馑溃缃駨?qiáng)壓住一口火氣,努力控制住氣的發(fā)抖的身體,擺出上位者的姿態(tài)說,“既然要表決,那么除公司股東以外的閑人是不是該出去了?”

駱丘白沖他眨眨眼個,故作不解,誠心惡心他,老爺子您說我嗎?

祁老爺子就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人,當(dāng)即氣糊涂了,猛地一砸拐杖,低吼一聲,“說的就是你駱丘白,這里是祁家,沒你這個外人什么事!”

陡然一句低吼讓議論紛紛的會議室霎時間鴉雀無聲,這是今天老爺子的第二次失態(tài)了,所有人看他的目光更加怪異。

駱丘白跟大少爺關(guān)系好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大少爺最困難的時候,賠了上千萬也要跳槽到留白公司,這份義氣是商場上最講究的。況且在昆侖的大力封殺下,他成了留白唯一還賺錢的人,沒準(zhǔn)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股了留白,他們這些小股東開個股東大會還貼身帶個下屬呢,大少爺信任駱丘白,所以帶他來也沒什么說不過去的吧?

老爺子不僅因?yàn)楦贍數(shù)亩髟辜俟珴?jì)私,還把火氣撒到外人身上,實(shí)在有點(diǎn)丟昆侖的臉……

本來老爺子拋棄功績赫赫的嫡長子,扶持只知道花錢的私生子,就讓在場不少人詬病,如今一連串惡劣的印象堆積,對他的支持就更加動搖了。

這時還沒等駱丘白反應(yīng),祁灃就突然開了口,“誰說他是外人?”

祁老爺子先是一愣,接著腦袋里閃過什么東西,心中一喜。

這時候祁灃若是敢說出他跟駱丘白的關(guān)系,倒也不錯,先不管這話說出去好不好聽,他總有辦法封住他們的嘴,可是在一會兒表決的時候這些股東恐怕會掂量一下,一個同性戀的上司是否值得他們跟隨。

誰知祁灃竟然拿出一沓文件,一招手身后的下屬就把東西分別分給了在場所有人。

“爺爺,您看仔細(xì)了,白紙黑字紅手印,駱丘白現(xiàn)在也是昆侖財團(tuán)的股東,他手里攥著的6%可是比韓先生還多。”

這句話像一枚炸彈一樣在會議室炸開,韓昭倏地一下抬起了頭。

老爺子皺紋密布的臉像龜裂一般,霎時間四分五裂,猛地咳嗽一聲,差一點(diǎn)背過氣去,“祁灃你瘋了!你竟然……竟然把公司的股份白送給他!?”

駱丘白也愣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簽過這一份合同,更不用說上面還蓋著的紅手印。

這是開玩笑吧?

祁灃面不改色,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趙董事和其他幾個股東說,“我手上一共就45%,這都差點(diǎn)被您脫下總經(jīng)理的位置,哪里還敢送人?這些是他自己出資從趙董事他們幾個人手中買的,是不是趙董事?”

趙董事和其他幾個股東一時有點(diǎn)蒙,他們每個人的確把一部分股份賣給了祁灃,湊在一起也的確有6%,而且祁灃還給了他們高于市價很多的價碼,這是一樁互惠互利的買賣,就等著今天在股東大會上派上用場。

可是……怎么買主突然變成了駱丘白?他一個明星就算再有錢也給不了這么高的價錢吧?

但眼下很顯然不是說這個時候,因?yàn)樗麄円呀?jīng)跟祁灃站在一條船上,幾個人一起附和,口氣無比篤定。

老爺子恨得牙根癢癢,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這時候什么都沒法說。

哪怕祁灃說這些股份是他送給駱丘白的,他都可以說他借機(jī)貶駱丘白,但是偏偏就不是,手頭上的文件,白紙黑字寫了駱丘白交付的資金,錢貨兩訖,合理合法,他就算再不甘心也阻止不了。

駱丘白一下子成了股東,還有點(diǎn)回不過神來,使勁沖祁灃擠眼睛,心都在淌血。

我的家產(chǎn)是用來娶老婆的,現(xiàn)在都被你敗光了!我一點(diǎn)也不想跟你們其他人攙和,還老子的錢來!!

祁灃冷著臉挪開視線,心中卻冷哼一聲。

妻子存折和信用卡上那點(diǎn)錢連這6%的手續(xù)費(fèi)都不夠,要不是他這個丈夫背后幫他,天下哪里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不過就是用他的錢走個過場偏偏老頭子,這芙蓉勾還真的相信了。

祁老爺子看著兩個人互動,不甘心的全身顫抖,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是昆侖的董事長,不能失了方寸。

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因?yàn)闃O度的憤恨而不穩(wěn),“好,就算駱先生已經(jīng)有了股份,但是轉(zhuǎn)讓手續(xù)少說也要半個三四天,這一次的股東大會你仍然沒有資格參加。”

他絕對不能讓駱丘白參加,否則他只會輸?shù)囊粩⊥康兀H手輸在他一心困住的祁灃手里!

誰知祁灃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冷哼一聲,竟然拿出了第二份文件。

“這是您要的轉(zhuǎn)讓手續(xù),一個星期之前我已經(jīng)作為丘白的代理人,替他辦完了這些手續(xù),爺爺您需要查一下真?zhèn)螁幔俊?

祁老爺子的臉當(dāng)即白了,他終于意識到祁灃已經(jīng)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了,看著眼前的孫子還有旁邊的了駱丘白,他的心怦怦的跳,后背沁出一層汗。

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這兩個人逼到走投無路的一天。

閉上眼睛,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罷了,那今天也不用表決了,我乏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韓昭你扶我回去。”

說著他起身,韓昭故意慢了一拍,眼看著他差點(diǎn)摔倒,祁灃閉上眼睛突然開口,“爺爺,您不想表決我這個總經(jīng)理的去留,那不如大家一起來聊聊董事長的位置。”

老爺子猛地回過頭來,這時候再也無法控制火氣,猛地把拐杖往砸在地上,“祁灃我至少還是公司的董事長,祁家的家主!你沒資格跟我用這個口氣!”

他的行為讓在場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對私生子和嫡孫子的態(tài)度如此千差萬別,是個人都要寒心了,更何況韓昭根本就是個徒有其表的花花架子。

一時間大多數(shù)人心中的天平已經(jīng)歪向了祁灃。

“沒資格的是您。”祁灃面無表情,“我手上有45%,駱丘白有6%,這加起來已經(jīng)超過了半數(shù),足夠罷免您這個董事長了,如果您覺得不夠,可以再問問在座的各位,看誰愿意站在您這邊。”

老爺子身形晃動,幾乎站立不住,他暴怒的看著一屋子的人,可是之前那些還拍他馬屁的人竟然全部低下了頭,而之前對他也信服的人,目睹了這一場鬧劇,對這個董事長的所作所為就更加失望。

為了利益,前一秒可以對你恭謙的人,下一秒就會翻臉不認(rèn)人,在座的沒有一個傻子,眼看著祁灃已經(jīng)大勢所趨,誰還會犯傻得罪公司新的掌權(quán)人?

老爺子不敢置信的踉蹌了幾步,心口像是被重物狠狠地碾過一樣。

那些恭維的、殷勤的、對他向來說一不二的,卻在關(guān)鍵時候一起背叛了他,回首身邊,韓昭不懷好意,周圍人趨炎附勢,唯一真心待過他的人竟然只有祁灃,可是那也只是曾經(jīng)了。

凄涼、心酸、憤懣不平……一時間所有滋味涌上心頭,活到眼看著就要進(jìn)棺材的年紀(jì),他竟然成了形單影只。

祁灃沒有看他,深色的瞳孔里有不明的情緒在翻滾,可他臉上卻一派平靜的說,“就算所有人都站在您這邊,51%比49%,您也輸了。”

“以后我才是這里的掌權(quán)人,爺爺,您該頤養(yǎng)天年了。”

一句話擲地有聲,祁灃站在中央,親手奪回了江山。

老爺子劇烈的咳嗽,“你……咳咳……我做什么不是為了祁家為了你!”

祁灃拍了拍手,門口進(jìn)來兩個黑衣保鏢,“老爺子病的太厲害了,送他去療養(yǎng)院好好地養(yǎng)著,沒什么事就不要來公司走動了。”

他深深地看他一眼,成敗在此一舉,他絕對不能有一絲心軟,或許只有離開高位,老爺子才能徹底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是你爺爺啊!祁灃!”老爺子一邊咳一邊吼,完全的失態(tài)了。

“爺爺,好好養(yǎng)病。”雖然您害過我傷過我,但我的確不愿意見到您病成這樣。

祁灃像小時候那樣幫老爺子攏了攏衣領(lǐng),他劇烈的咳嗽,跌坐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他機(jī)關(guān)算盡,破釜沉舟,到頭來卻被祁灃用同樣的辦法打的一敗涂地,

一敗涂地,一敗涂地……

他緊緊攥著拳頭,被保鏢帶走了,韓昭跟在旁邊,始終一言不發(fā),望著越來越小的公司和祁灃駱丘白的身影,祁老爺子閉上眼睛,仿佛這一輩子都要這樣形單影只下去,他所看中的,緊緊攥在手里的,就像沙子一樣一點(diǎn)點(diǎn)的流空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之后,駱丘白緊緊攥住祁灃的手,兩個人彼此看了一眼,誰也沒有多說話,只是繾綣的接了一個吻。

也不知道是誰先笑了一聲,窗外的陽光燦爛,一片碧空如洗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作者菌犯了錯誤,能修改的都已經(jīng)修改了,沒看過的可以回去瞧一眼,至于專業(yè)人士說上市公司的股份不應(yīng)該湊成100%的問題,為了避免有人問我為啥不是100%,而這個問題有需要在文中插線解釋很大篇幅,作者菌覺得不影響情節(jié)所以不太必要,所以就當(dāng)這是個BUG吧QAQ作者菌的確外行,YY之作,能完善的都完善,不過太專業(yè)的可能沒法保證盡善盡美,大家見諒

PS:謝謝Lion,King幻扔的3個火箭炮+1個手榴彈+10個地雷,嚇到了作者菌Σ(°△°|||)︴么么~~謝謝溫良如遇扔的手榴彈,謝謝二大爺?shù)男∫虌尅ooopieee_、薇題、妖若扔了、shishuang1762扔、S君扔的地雷(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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