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聿謙心中一抽。
宋路森在旁邊實(shí)在看不下去,一把把尹暮夏握得緊緊的手機(jī)抽出來,放到自己耳邊,對電話那頭的席聿謙說:“席總,暮夏在我旁邊,現(xiàn)在沒事了。”
“你是誰?”席聿謙愣愣的,沒想到尹暮夏的手機(jī)裡會傳來一個成熟的男聲。心中醋意叢生,語氣滿滿都是質(zhì)問。
尹暮夏也沒想到宋路森那麼紳士的一個人會突然搶走她的手機(jī),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yīng),只是傻呆呆的看著宋路森接著跟席聿謙交談。
“我是宋路森,我……”宋路森好脾氣的自報(bào)家門,沒有理會席聿謙充滿敵意的質(zhì)疑。
“宋路森?”席聿謙回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周正放在他桌上的檔案。
“宋忠智是你什麼人?”
“我叔叔。”宋路森絲毫不懷疑席聿謙對他有所瞭解,上次在酒吧後面偶然救了尹暮夏之後,當(dāng)天晚上,尹暮夏的資料就被端端正正的擺在他的書桌上。
他一個小小的繼承人做事都那麼小心,更何況席聿謙這樣一個大人物?他的檔案大概也是早早的就擺在席聿謙桌上了。
“噢,維尼集團(tuán)的繼承人。”席聿謙想到那個跟老狐貍似的宋忠智,臉色一暗,果然,老狐貍養(yǎng)出來的也一定是狐貍精。
至於這兩個狐貍是不是同一種意思,席聿謙纔不會理會那麼多。反正姓宋的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沒錯。”宋路森微微一笑。對旁人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提起維尼集團(tuán)這件事很是從容。
“我不管你是誰,你把電話還給暮夏,這事我就不跟你計(jì)較。”席聿謙從知道尹暮夏出現(xiàn)危險之後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尹暮夏受到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的傷害。
現(xiàn)在他還沒有確認(rèn)尹暮夏的安全,中途就被人截胡了,心情一點(diǎn)都好不起來。
宋路森噗嗤一笑,他覺得席聿謙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好玩,心裡本想著逗他一逗,但是看著身邊還沒回神的尹暮夏,宋路森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還是不要做得太過火,成全一下兩個人吧。
“海天路花園別墅小區(qū)b07棟。”宋路森報(bào)了一個地址,“相信席總能明白我的意思。”
“……”席聿謙握緊了拳頭不說話。
“等你來接暮夏。”
宋路森微笑著吐出最後一句話,施施然的掛斷了電話。
“喏,還你。”宋路森把手機(jī)遞回去,尹暮夏翻了個白眼,最後還是接回去。
宋路森還是笑笑,但是一句話也不提席聿謙說了什麼。
“你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尹暮夏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宋路森一副你終於開口問了的表情讓尹暮夏俏臉一紅。
宋路森沒有逗弄尹暮夏,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她說:“席總很擔(dān)心你的安危。”
“他纔不會。”尹暮夏一聽這句話,瞬間就沒了什麼興趣。
“他會。”宋路森一臉篤定,“我可是老司機(jī),你不信我?”
尹暮夏轉(zhuǎn)頭不去看他,擺明了不想聽宋路森說些狗屁不通的謊話。
宋路森也沒氣惱。
“還記得我的女朋友嗎?”宋路森搖搖頭,“我是真心的祝福你們,不希望你們因爲(wèi)誤會導(dǎo)致最後越走越遠(yuǎn)。”
“他對你的緊張,只要有眼的人都看的出來,”看尹暮夏有要否認(rèn)的意思,宋路森阻止了她,“你不要急著否認(rèn)啊。”
“你敢說你沒有感覺到嗎?”宋路森微笑著反問。
“你自己不也說,感情的事來了就來了,躲它幹什麼麼?”宋路森又反問了一句。
尹暮夏確實(shí)不能說沒有感覺到,可是,她心中還是很不確定,在說了,她還沒有完成復(fù)仇,秦巖還光鮮亮麗衣冠楚楚的出現(xiàn)在人前,只要一想到這,尹暮夏心中就放不下其他的事。
至於席聿謙,他們最開始只是各取所需罷了,而現(xiàn)在……
尹暮夏決定還是順其自然吧,等一切事情都結(jié)束了,相信會有一個答案出現(xiàn)的。
“我和他的關(guān)係比較複雜。”
尹暮夏淡定的說,雖然笑的一臉溫和,但宋路森卻明顯的感覺到尹暮夏的糟糕心情。
既然尹暮夏不想多說,宋路森也不會去多嘴。
“待會見到他,找時間跟他好好聊聊吧。”
後面兩人一路無話,一直到宋忠智的別墅前。
“少爺,請下車吧。”五叔先一步下車,幫宋路森打開了車門,至於尹暮夏,則由另一個人服務(wù)。
“暮夏,我已經(jīng)吩咐人給你準(zhǔn)備好一套衣服了。待會你跟著楊嬸到2樓客房去休息一下。”宋路森帶著尹暮夏進(jìn)門之後,把需要的東西吩咐下去,確認(rèn)有人去辦了之後,他才叮囑尹暮夏,“我得先去書房跟我叔叔報(bào)個平安。”
“謝謝。”尹暮夏道完謝,跟著楊嬸走上樓梯。
宋路森看著尹暮夏的背影,又對五叔說了一句:“五叔,待會要是席聿謙到了,就先請他在客廳坐坐。”
“好的,少爺。”五叔嚴(yán)肅著一張臉,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到他眼睛裡的慈愛。
“謝謝五叔。”宋路森抱了一下五叔,“我先去見見叔叔,免得他等急了。”
“好。”
宋路森便嘻嘻哈哈的去了書房。
等尹暮夏收拾好自己,換上楊嬸給準(zhǔn)備的新衣服之後,她就走出了房門,打算在客廳呆著。
沒想到到了客廳之後,沒有看到宋路森,而是看到了一個沒見過面的中年男人。
看他的身形挺拔,面相和宋路森有幾分相似,穿著一套家居服悠然的坐在客廳中間喝茶。
見到尹暮夏下樓,他瞇起眼睛好好審視了一番,一看就是在等尹暮夏。
尹暮夏看著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大大方方的任期打量,在靠近的時候還微笑的打了聲招呼。
“想必您就是宋路森一直掛在嘴邊的叔叔了。”尹暮夏先小心的恭維了他一下,“今天一看果然跟宋路森描述的一樣帥氣。”
不管對方現(xiàn)在是什麼心思,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還沒有出招,尹暮夏覺得也沒有必要一上來就劍拔弩張,更何況對方還是對她有救命之恩的宋路森的叔叔。
但是這也不代表她尹暮夏沒有底線,會任人宰割!
宋忠智聽了這話,只是微微揚(yáng)起嘴角,又端起茶杯喝了杯茶。曬了尹暮夏一會纔開口。
“果然不愧是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小嘴到還挺能說的。”
尹暮夏料到宋忠智不會說什麼好話,但卻沒想到他會說的如此不堪。
“宋叔叔大概是誤會了什麼。我尹暮夏自認(rèn)行的正坐得直。”尹暮夏挺直了腰,“而且,我以爲(wèi),我剛剛那只是對長輩的一種禮貌。”
“呵。”宋忠智盯著她看了一眼,隨手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未免讓阿森說我虐*待你,你還是坐著吧。”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如果不是宋路森,你尹暮夏算個屁。
尹暮夏挑眉,玲瓏心肝的她自然聽懂了宋忠智話裡的意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還是忍氣吞聲的按著對方的吩咐坐了,畢竟坐著總比被迫罰站舒服。
“這位……小姐,”宋忠智給自己到了杯茶,卻沒有給身爲(wèi)客人的尹暮夏一杯,嘴裡還說著讓人誤會的話。
“尹暮夏!”尹暮夏剛開始演戲那會,她什麼苦沒吃過,什麼話沒聽過,這點(diǎn)小伎倆對她壓根就不起作用。
“噢,隨便你叫什麼。”宋忠智沒有看尹暮夏,語氣十分隨便。
“我奉勸你一句,離阿森遠(yuǎn)一點(diǎn)。”
“我和宋路森只是好朋友。”尹暮夏打起精神應(yīng)付,今天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她只想好好的在自己的牀上睡上一覺,但看著對方不渝的臉色,尹暮夏就知道今天是不能輕易的過去了。
“好朋友會爲(wèi)了你涉險?什麼好朋友能做到這個地步?”宋忠智頓了一下,“聽說,你們才見了……兩面?”
“像你這種戲子,身上不知道有多髒,只要有人給錢,什麼人的牀都能爬上去。憑你?也想攀上阿森?哼!”
“宋先生這句話說得就過了!”尹暮夏原本以爲(wèi)沒有什麼能打擊到她的,沒想到宋忠智一招接著一招,完全不給她機(jī)會,還拼命往她頭上倒屎盆子。
“娛樂圈和商務(wù)圈一個樣,大家都是混口飯吃,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至於你說的給夠錢就爬牀的明星,您那麼瞭解,恐怕也做過不少吧!”
這句話簡直就是在明說宋忠智也乾淨(jìng)不到哪裡去。
宋忠智老神在在,“戲子就是戲子,裝的再純潔最終也只是個玩物。”
“宋先生一個文化人,說話竟然比我一個生意人還粗俗。”席聿謙打斷了客廳內(nèi)濃重的氣氛。
“你怎麼進(jìn)來的?”宋忠智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席聿謙,瞇著眼睛問。
“當(dāng)然是走進(jìn)來的。”席聿謙大方的回答,隨後不等主人邀請就自己坐在了沙發(fā)上。
“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心中有屎,看什麼都是屎。宋先生大概就是這種人吧。”
不等宋忠智在說什麼,席聿謙又說:“我的人在這裡叨擾太久了,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說著,就拉著尹暮夏離開,把她塞進(jìn)車裡,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