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漿碎肉，碎肉血漿。整個空間與區域內充滿這些東西，華揚眉頭緊緊皺起，帶著老狗后退三步。一旁鐵狼目光不善，用冰冷的聲音問：“怎么辦？”

“涼拌！”看出鐵狼心懷不軌，華揚自然沒有好臉色，雙刀再次交擊震鳴，兩柄長刀上都燃起火焰，華揚與奧普的配合近乎完美，彼此間心領神會。隨著華揚雙刀上火焰燃起，鐵狼和青娘又彼此相互望了一眼，都收起眼底的那一分不軌。

“殺！”華揚眉頭頂起，把刀一揮說：“弄殘了它，我們立刻走。”周圍的進化獵犬還在暈厥中，四周的變異犬又都圍上來，一層一疊的好像海浪，另一頭斗牛犬被嚇破膽，甩開四肢往后退卻。

青娘和鐵狼雖然心中不情愿，卻不得不隨著華揚往前殺。鐵狼和青娘互為犄角，依靠靈巧的速度頂在最前面，華揚居中策應護著后面的三個炮灰，三個炮灰中間是正在恢復異能的老狗，他還需要一些時間。

“殺！”雙刀砍到卷刃，前面擋路的一條花狗又被分尸三斷。華揚正要往前沖時，瞳孔中忽然閃過一道黑影，一直隱身在狗群里的黑背沖了出來，揮動它如鋼鞭般的狗尾，啪的一聲抽在華揚胸膛上，衣衫被抽的破碎，露出華揚貼身的坎肩，黝黑色的蚯蚓王皮在汗水和鮮血的浸泡下變成紫黑色。

狗尾抽在坎肩上，發出一聲脆響，華揚身形后退半步，咬住牙，崩紅臉，手中卷刃的砍刀往一旁一甩，順著狗尾刺進菊門中，狗牙猙獰的黑背立刻狗臉狂變，隨著砍刀沒柄而入后，黑背的眼中閃過回光返照般的潮紅，前腿拼命扒地，后腿大力岔開，拖著沒柄的砍刀拼命往前沖。

鐵狼和青娘震驚的交換了個眼神，因為華揚貼身的坎肩，還因為華揚刁鉆狠辣的一刀，被爆菊的黑背一定很痛，腸穿肚爛又不會立刻死去，太殘忍了！

老狗眼中閃過一道神光，那一刀如羚羊掛角，又似孤鷹橫天，無跡可尋卻又暗乎天道，卑鄙中帶著下作，卻又實實在在的刺在敵人的痛楚，了不得啊！不得了！果真是英雄年少！

華揚如果知道別人的心思，肯定無語無奈，隨手一刀都未想過刺哪里，只是不爽黑背偷襲，無心之舉反倒殺傷巨大，看著黑背夾著長刀遁逃，華揚雙手握單刀在心中喊了聲可惜！

“七號！十二點！”轟！本就不厚實的狗海被炸彈鑿穿，退無可退的斗牛犬口中爆鳴，前蹄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黝黑色的腳墊上還殘存著鮮紅。

鐵狼和青娘把速度發揮到極限，跳在斗牛犬的腿腳上，想學鄭斌沖上狗頭打狗眼，這條斗牛犬早有防備，身軀往旁邊靈巧的一閃，碩大的狗尾掃過來，直接把青娘和鐵狼抽到一邊。

休息夠的老狗從華揚身后竄出，雙手反握兩柄短刀，借力飛升刺向斗牛犬的鼻子，斗牛犬也防備了，頭顱重重往下砸去，似隕石般砸向老狗，被火焰熏烤的肌膚如鋼鐵般堅硬，撞在老狗的刀芒上，沒留下絲毫創口，反震得老狗身形顫動，一口氣岔開整個人摔在地上。

華揚揮刀沖向斗牛犬，順勢把老狗從地面上拉起來，貼著斗牛犬雙腿往前奔跑。僅余的兩個炮灰緊隨其后，四個人跑的氣喘吁吁，從前腿跑到斗牛犬的后退間，看著上面那條高昂的狗尾，老狗和炮灰們交換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殺！”卷刃長刀砍在斗牛犬的后腿上，華揚心中泛起一絲深深的無力，拼到山窮水盡，才把一頭斗牛犬拼殘，現在拿什么拼這一頭？就憑半殘的老狗、鐵狼和青娘？還是拎著卷刃長刀徒勞無奈的華揚？至于兩個炮灰已經被忽略！

被忽略的炮灰們卻看向斗牛犬的后腿，雙眼爆射出神光對華揚說：“我們兩個都順它的后腿往上爬，到菊門處自爆，如果爬不到那就在它的膝關節自爆，然后你去爆它的菊花。”九號說著還從背包里抽出一根手臂粗的管子：“這是我自制的爆破筒，到時你插進它的菊花里，拉動引線就能炸死它！”

華揚接過爆破筒感覺沉甸甸的，兩個炮灰甩開膀子就往前跑，一左一右爬上斗牛犬的狗腿，像爬樹般順著狗腿往上攀登。同時用武裝帶把自己固定斗牛犬后腿上，這下不死不休！

狗的后腿和肚腹好是視覺盲區，斗牛犬看不到下面的情況，只感覺兩個人正順著自己的腿往上爬，它立刻揚起后腿拼命顛簸，武裝帶牢固的把兩人固定，任由斗牛犬顛簸，他們依然掛在狗腿上。

華揚帶著老狗往一旁閃，躲開斗牛犬下落的蹄子。轉首正巧看到鐵狼和青娘狼狽的躲閃狗群的撕咬，華揚沖過去一刀斬退狗群，看著二人問：“沒事吧？”

鐵狼木然的搖頭，血紅色的眼珠閃著詭異，青娘則看著遠處翻身的猛禽，心中萌生退意。華揚則直接把手一揮說：“沖上去接著殺，只有吸引斗牛犬的注意，給他們兩個創造機會，我們才有逃脫升天的希望。”說著還故意揚起爆破筒，在鐵狼和青娘的眼前晃了晃。

大棒揚了起來，一拍兩散的后果很嚴重，不想尸骨無存化為肉泥，鐵狼和青娘又對斗牛犬發起攻擊。老狗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不由長嘆一聲：“其實我還能戰！”

“我知道！”華揚爍爍的看著老狗：“按照現在的情況他們兩個肯定爬不上去，那炸彈會在關節處爆炸，而你要趁著大爆炸時沖上去刺瞎它的眼睛！”

“什么？”老狗一時錯愕，華揚卻異常認真：“刺瞎它的眼睛！我不相信爆破筒有傷害斗牛犬的威力。”

老狗緩緩點頭看向前面的斗牛犬，隨著鐵狼和青娘加入戰團，原本蹦跳的斗牛犬安靜下來。八號和九號依然掛在斗牛犬腿上，只是兩個人都對外吐著白沫。隨著顛簸結束，兩個人都回過神來，努力往上攀爬，卻發覺周身的力道早就用盡，爬到斗牛犬后腿膝關節處，相互望了一眼，彼此微微把頭一點。

被鐵狼和青娘騷擾憤怒的斗牛犬，身軀往內一縮，沒了毛的大尾巴似鋼鞭般往外一掃，又把鐵狼和青娘抽出去，與此同時兩團火光同時閃現，劇烈的爆破聲同時轟鳴，斗牛犬的膝關節上兩個勇士完成炮灰的使命，轟鳴聲中化為火焰沖天而去。

“就是現在！”華揚抱著爆破筒就往前沖，一旁的老狗早就蓄勢待發，雙腿用力身形往上一飛，雙手握刀對著斗牛犬的眼睛刺過去。

突然的變故震得斗牛犬雙腿麻木，立足不穩躺在地上，看著眼前銳利的刀光，斗牛犬立刻揚起顱骨，避開老狗的攻擊，同時張口甩出猩紅色的舌頭想把老狗卷進去咬成肉塊，老狗早有所準備，身軀在天空中快速橫轉，半尺長的刀芒不停噴吐，連番斬在斗牛犬舌頭上，鮮血淋漓。痛的斗牛犬發出一聲悲呼，雙眼圓瞪。

與此同時華揚沖到斗牛犬身后，繞過黑粗的尾巴看到這次的目標，雙手攥緊爆破筒往里面狠狠的一刺，手臂粗的爆破筒直接塞進菊花里，華揚猛拽爆破筒上的火繩，齊根沒入的爆破筒往外噴著黑煙。

當生物痛覺神經傳遞疼痛的信息時，體表汗毛孔都會緊縮，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斗牛犬的舌頭被切，自然傳遞疼痛的感覺，而后周身的汗毛孔自然緊縮，后面的菊花也緊了！這時被華揚塞進進爆破筒，它詫異的雙眼不由圓瞪，老狗本就在尋找戰機，見斗牛犬雙眼圓瞪，很自然的一腳揣在斗牛犬的鼻子上，身形往前飛馳，雙刀甩出半尺長的刀芒，對準斗牛犬的眼睛猛刺。

撲哧！兩刀刺入斗牛犬的眼睛里，老狗用力一攪，身形騰空踢在斗牛犬的眼眶上借力往后倒飛，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轟鳴爆響，就像肉塊里塞的炮竹炸響，原本哀鳴的斗牛犬叫的更是凄慘，順著黝黑的尾巴往外噴著血漿，裹帶內臟和肉塊整個后半身變得血肉模糊。

華揚看著斗牛犬雙眼冒血，尾根冒血，便知道它沒了戰斗力，立刻把手一揮喊：“跑啊！回去！”最后一聲顫音里帶著喜悅。

鐵狼紅色眼珠里滿是歡喜，青娘的臉都已經笑歡了顏，誰能想到九死一生的任務居然完成了，誰又能想到大家還有生還的機會，就連老狗那顆古井不波的心都起波瀾，撒開腳跟著華揚往前跑。

翻在路上的猛禽就像是個大烏龜，青娘的速度最快，一下沖到卡車旁，芊芊十只在逃生欲的驅使下，扣在車頂上雙臂稍稍用力，一下就把卡車翻過來。抬腳跳進副駕駛上大聲的喊：“快上車！”

周圍被震暈的進化獵犬開始搖晃腦袋，身軀顫抖似乎有了蘇醒跡象，華揚靈巧的像猴子般直接竄進駕駛艙中，點火踩離合掛檔一氣呵成，等鐵狼和老狗鉆進車后座里，華揚一腳轟在油門上，靜止的汽車立刻往外彪射，車輪滾動卷起一蓬蓬的黃土往前沖。

周圍進化獵犬有心阻止，卻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在天旋地轉中只能看著猛禽脫韁而去。

猛禽裹帶著煙塵往前猛沖，一陣陣煙塵隨著車輪飄揚，堅硬的車頭蘊含無窮的力量，把擋在全面的生物都撞成肉泥，原本以為能大干一場的狗群，現在留下一只癱瘓的斗牛犬，另一只眼睛瞎掉早就不知跑到哪里。

來河聚集地的幸存者們，發出一聲聲的歡呼，他們見證一個傳奇，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奇跡，華揚的聲望再一次提升，徹底超過鄒小強，成為整個聚集地內說一不二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