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送他們到了村口,他們停車的地方,這時迎面一羣放學的小學生揹著書包飛快地往村子裡跑,陳新華一邊笑著勸他們跑慢點,一邊和他們揮手打招呼。只有一個穿著灰色衣服,袖子上帶著黑色孝布的小男孩,低著頭走在最後面,村長看到那小男孩後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眼中流露出練習之情。
小男孩走了到村長的面前,低著頭也沒有說話,村長蹲了下來摸著小男孩的頭和藹地說:“明明,今天在學校有沒有聽老師的話。”
“嗯。”小男孩點了點頭。
陳新華接著說:“乖孩子,回家去吧,三奶奶在家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番薯粥。”
小男孩點了點頭,接著便低著頭往村裡走去。
看著小男孩的背影,葉梓問道:“村長,這個就是明明,沈斌夫妻的兒子?”
陳新華:“是的,這孩子在他爸媽沒有出事前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出事後就變的沉默寡言,半夜還噩夢連連哭喊著找爸媽。陳斌的父母死的早,這孩子沒有爺爺奶奶,親戚也沒人願意收留他,我和老伴兒就把他接到我們家裡養著,可我們年歲也大了,怕也照顧不了他多久,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就因爲陳樹林一個舉動害的兩家人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能說是天意弄人吧。看著那小小的身子一步一步往村口挪,葉梓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傷感,本應該天真活潑的年紀,就因爲目睹了父母的慘死,心裡留下了陰影,出來忍受失去父母的痛苦,還要被噩夢折磨,不知這孩子今後該如何才能走出這陰霾。
與村長告別後,他們一行四人便發動車子離開了陳橋村,夕陽下的陳橋村顯得靜謐而淡然,村口那大片的七葉一枝花彷彿一,夜之間又枯死了一大半,村口桃木樁上的銅鈴在清風的吹動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已經走入村子裡的小男孩回頭看了一眼飛馳而去的兩輛車,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陳橋村的事一點頭緒都沒有,葉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見凌楚寒的房間的門依舊是緊
閉著,門縫中也沒有燈光透出。
難道他今天一天都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梓走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凌楚寒,你在裡面嗎?”
房間裡沒有人應答,她轉動了門鎖,他竟然沒有鎖門,房門開了,裡面一片黑暗,葉梓試探地開口說:“凌楚寒,你在嗎?”
還是沒有人應該,她打開燈,黑暗的房間頓時一片明亮,牀上除了整齊的被子並沒有凌楚寒的影子,桌子上的鬧鐘指針已經指向了十點了,這麼晚了他會去哪裡呢。拿出手機撥打了凌楚寒的手機號碼,聽到房間裡嗡嗡的震動聲音,發現他的手機也放在了牀上沒有帶出去。
這個古人該自己出去吃飯,迷路了吧。葉梓在心裡猜測道。
她走到神龕前敲了敲,說:“三爺,你知不知道凌楚寒去哪裡了。”
一條金龍從神龕裡飛出來,然後變成了人形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因爲玩手機上的鬥地主而發酸的眼睛說:“我也不知道,他一大早招呼沒打就出門了。”
“一大早就走了,這麼晚了還沒回來,這裡除了凌昊,他也沒有認識的人,能去哪裡呢。”葉梓有點擔憂的地說。
“哎哎,他該不會是去夜總會了吧,畢竟憋了一百多年,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壯年男子,有點需求也是正常的,嘿嘿。”三爺三八兮兮地湊到葉梓的耳邊有點猥瑣地說。
“說什麼呢,我把自己送到他牀上他都不要,你以爲他會去那種地方嗎?”葉梓立刻否定了三爺的說法,可想到有這種可能,她的心裡就一陣難過,她真的連夜總會的小姐都不如嗎?
三爺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把葉梓打量了一番,最後嫌棄地說:“嘖嘖,你看你瘦的抱起來都覺得硌的慌,還有你看你的髮型亂的跟雞窩一樣,再看看你的胸,咳,也不算豐滿,我要是凌楚寒那小子就算是去找小姐,也不要你。”
“你,你……”被三爺批評的一無是處,葉梓氣的頭髮都冒煙了,她抓狂地大聲說:“三爺,你給我滾回去
,別指望我下次帶你出去。”
某神龍知道自己惹毛了葉梓,變成真身哧溜一下回到神龕中,繼續玩歡樂鬥地主去了。葉梓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看到鏡子中自己已經長到耳朵下方的頭髮確實是夠亂的,她拉開衣領往自己的胸部瞄了一眼,其實也沒有像三爺說的那麼糟糕,雖然沒有夜總會小姐那和母牛一樣豐滿,但也玲瓏不至於是飛機場呀,真不明白凌楚寒到底是不喜歡自己哪一點呢。
葉梓沮喪地回到客廳,窩在沙發裡,拿出了今天去陳橋村記錄下來的筆記,打算一邊等凌楚寒,一邊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想起今天在陳樹林家的小鬼說是陳斌的兒子讓他們上吊的,這可能嗎?一個小孩子就算能控制得住和他同齡的小男孩,可陳樹林家的大人也不可能會聽從一個孩子的話去上吊,所以小鬼的話不能全部相信。
還有既然小孩的魂魄在房屋內,那三個大人的魂魄去哪裡了。這一點是葉梓一直無法想通的地方。越想腦袋越沉,她的上眼皮跟下眼皮一直在大家,最後雙眼合上了,葉梓倒在了沙發上和周公去討論這個問題去了。
當牆上的時鐘指針指向三的時候,凌楚寒踏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葉家小樓,他的胳膊上像是被什麼動物的爪子給抓出了幾道傷口,血已經凝固結痂留下了幾道暗紅色的血印子。走進客廳,他看到葉梓蜷縮在沙發裡睡著了,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
看著葉梓那張沉睡的容顏,凌楚寒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憐惜,同樣的容顏同樣是沉睡,只是眼前的這個明天早上就會醒來,陽光的笑容又會出現在這張臉上,而她卻無法醒過來無法與陽光親近。撫摸了一下葉梓柔軟的頭髮,凌楚寒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不知道他吻的是葉梓還是她,恐怕連他自己內心也無法判斷。
“寒…”葉梓夢囈般說了一個字,換了個舒服的方式繼續睡。
聽到她在睡夢中呼喊了自己的名字,凌楚寒心裡一動,微微嘆了口氣,輕輕地抱起葉梓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