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心中卻非常驚訝,因為我在那幾個玩牌的客人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
司徒凌。
他今天穿了一身藏藍(lán)色的薄麻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倒真有幾分有錢人的意思。
司徒凌是肯定不會真的來賭博的,他出現(xiàn)在這里,只有一個理由。
臥底!
所以我只敢瞟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他也認(rèn)出我了,但臉色沒有絲毫改變,仿佛真的只是個陌生人。
“這位女士看起來很眼生啊。”一個西裝革履的客人上下打量我,“長這么漂亮,葉哥,這是你的新寵?”
葉哥笑著看了我?guī)籽郏骸霸趺矗瑥埾壬信d趣?”
“是有點興趣。”張先生笑著說,“怎么,葉哥打算割愛?”
這時,司徒凌說話了:“張先生,還沒弄清楚這位女士的身份,要是人家是VIP客人,你這樣不是很失禮嗎?”
張先生哈哈大笑:“對,對,是我失禮了。”他看向我:“不知道女士芳名?”
我根本就沒打算理他,徑直看著葉哥,葉哥冷笑一聲:“帶進(jìn)來。”
旁邊一扇小門開了,兩個又高又壯的保安提著一個軟趴趴的人走了進(jìn)來,那人被打得都快不成人形了,臉上都是血,右手的小手指上包著紗布,已經(jīng)被血給染紅了。
是二姨夫。
二姨夫睜開腫得老大的眼睛,一看到我,急忙喊道:“姜琳,侄女,救救我啊,我快被他們給打死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葉哥,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葉哥冷笑,“他欠了我二十萬,再加上利息,一共是二十五萬,拿不出來,按照江湖上的規(guī)矩,五萬一條胳膊,二十五萬,足夠砍掉他的四肢了,還差五萬,就只能砍掉他的第三條腿。”
周圍的幾個賭客都哄笑起來。
“不要啊,姜琳,求求你,借我二十五萬,我一定還給你。”二姨夫爬過來,抓住我的腳踝,我掙脫開,往前走了幾步,“葉哥,你真該去調(diào)查一下,我和他們熊家已經(jīng)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你想用他來威脅我,還是省省吧。”
說著,我看向他身邊的王思雨:“葉哥,你好歹也是這一帶的袍哥老大,選女人也該有點眼光,這個女人當(dāng)年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公車,你又何必?fù)靹e人的破鞋?”
王思雨大怒,跳起來道:“姜琳你別血口噴人。”
我鄙夷地看著她:“白正武是誰?趙俊是誰?李旺是誰
?別說你都不認(rèn)識。葉哥,你從娛樂會所走出去,能遇到九個跟她有關(guān)系的男人。”
王思雨的眼光很高,在學(xué)校的時候?qū)iT找那些富二代富三代,以她的性子,又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因此經(jīng)常換男朋友,她當(dāng)時還自稱人生贏家,說她想要什么樣的男人都有。
賭客們都忍不住笑了,王思雨氣急敗壞地就要過來打我,被葉哥呵斥:“站住。”
王思雨可憐兮兮地拉著他的袖子,說:“葉哥,你看,她誹謗我啊,你要給我做主啊。”
我說:“葉哥,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去找她的老同學(xué)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我今天不是來和她吵架的,只是想說清楚,如果葉哥你愿意為了這么個女人來為難我,可以,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告辭了。”
我轉(zhuǎn)身就走,葉哥冷聲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這里當(dāng)成什么地方?”
我說:“這里不是開門營業(yè)的地方嗎?難道你們還能強留客人?”
葉哥將牌趴在桌面上:“我倒是很欣賞你的膽量,這樣吧,你來跟我一對一賭一把,賭贏了,我就讓你走,而且以后不會再為難你。”
我沉聲道:“我不會賭博。”
“放心,我也不欺負(fù)你,很簡單。”葉哥對身后的手下勾了勾手指,手下立刻拿了一只骰子來,“咱們就玩骰子,猜大小。”
我微微瞇了瞇眼睛,看了看他手中的骰子和鐵筒,說:“賭什么?”
“很簡單,你贏了,我以后不會再為難你,這個人我也放走,那二十五萬也不要了。如果我贏了。”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你就要留下來伺候我,怎么樣?”
司徒凌說話了:“葉哥,你這個賭局有點不公平吧?”
“哦?”葉哥看了他一眼,“凌先生有何見教?”
“誰不知道葉哥是赫赫有名的賭王,當(dāng)年在澳門的時候,就曾經(jīng)創(chuàng)下九戰(zhàn)九勝的佳績,這位女士根本不會賭博,傳出去,江湖上不會恥笑你葉哥欺負(fù)人家什么都不懂嗎?”司徒凌說。
葉哥問:“那以凌先生的意思呢?”
“這樣吧。”司徒凌說,“我來和葉哥玩一場骰子,如果我贏了,這位女士就跟我走,你也不能再找她麻煩。如果葉哥贏了,這位女士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桌上這些錢,也歸葉哥,怎么樣?”
我看了一眼,司徒凌面前的那些籌碼,至少值個好幾百萬。
葉哥哈哈大笑:“好,好,凌先生想要英雄救美,可以,我給凌先生這個面子。”
他揚了揚手里的鐵筒,“今天我是主場,就由凌先生來搖。”
說完,他將骰子放進(jìn)鐵筒里,朝司徒凌扔了過來,司徒凌穩(wěn)穩(wěn)接住,然后快速搖動鐵筒。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司徒凌的動作非常專業(yè),如果我不認(rèn)識他,一定會以為他是個資深賭棍。
“啪”,一聲脆響,鐵筒被他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將手收了回去。
按規(guī)矩,搖完了骰子之后,就不能再碰鐵筒,否則就有出老千的嫌疑。
司徒凌做了個“請”的動作:“葉哥,你先猜吧。”
葉哥嘴角上勾,說:“我猜大。”
司徒凌朝鐵筒看了一眼:“那我就只能猜小了。”
那個姓張的男人跳起來說:“我來開。”說完,掀開了鐵筒。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鐵筒里的骰子全都碎了,只剩下一小塊還立著,上面只有兩點。
兩點,自然是小。
葉哥驟然站起,不敢置信地盯著骰子,然后抬頭看了看司徒凌,眼神里有了幾分驚疑。
他沉默了一陣,拱手道:“沒想到凌先生竟然是個高手,在下怠慢了。我愿賭服輸,這個女人你帶走,我保證不再去找她的麻煩。”
司徒凌笑了笑,側(cè)過頭看向我。我朝他眨了眨眼睛,沒錯,骰子是我弄碎的。
這個鐵筒和骰子都有問題,其實司徒凌也看出來了,骰子里面應(yīng)該有磁鐵之類的東西,鐵筒底部有機關(guān),甚至有可能是遙控的,就算司徒凌搖出花兒來,那邊一按按鈕,就會跳成莊家想要的大小。
所以我將金甲將軍放在司徒凌的身上,在司徒凌將鐵筒拍在桌子上時,讓金甲將軍分出一縷鬼氣,擊碎了骰子。
不過在葉哥的眼中,估計以為是司徒凌用內(nèi)力之類的將骰子給擊碎的,所以稱他為高手。
“承讓。”司徒凌朝葉哥拱了拱手,拿起桌上的籌碼,轉(zhuǎn)頭對我說:“跟我走。”
我點了點頭,跟上去,還沒走出去幾步,突然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慢著。”
我步子一頓,后脊背一陣發(fā)涼。
回過頭,我看見說話的那個人,他留著寸頭,身材很普通,長相很普通,屬于那種丟到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注意到他。
但是,一對上他的眼睛,我就覺得后脊背有些發(fā)涼。
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他站起身,對葉哥說:“葉哥,你這個場子不是最安全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