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靜芳滿目愕然,“你說大元帥不打算帶人出征?”
不只是她,就是小王氏都忍不住抬頭看向蕭如萱,緊張、仔細而又充滿懷疑地打量著她,好像生怕她故意說謊騙她們一般。
雖然蕭如萱把話說得很漂亮,說什么不會為了私心打壓她,但她統(tǒng)統(tǒng)都不信。
男人的寵愛,地位和權(quán)力,都是她們爭奪的目標,她們是最直接的競爭者,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她不相信蕭如萱會真得那么高尚。
不是蕭氏騙了她們,就是她在背后做了手腳。
蕭氏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太夫人和大元帥,他們都很信任蕭氏,蕭氏想要耍手段,在背后陰她們一把,最簡單不過了。
而她們甚至無法向太夫人和大元帥求證。
她是沒有那個資格見太夫人,大元帥又不來她的院子了,她見他一面也難。
沈夫人就更別說了,被禁了足,沒有太夫人的命令,至今不能踏出大門一步,大元帥根本不再踏足夫人的院子。
雖說夫人已經(jīng)將孩子抱回來養(yǎng)了,大元帥說不定會來看孩子。
但是大元帥就算要看孩子,也有多種辦法,未必就會見沈夫人。
就算能見到她們,也不知何年何月了,黃花菜早就涼了。
小王氏越想,心里越是慌張,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她焦急地看向沈靜芳。
現(xiàn)在,也只有她能幫助她了。
她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她不受寵,沈靜芳也得不到什么好處。
沈靜芳也感受到了小王氏焦慮的視線,若是平日,她早就呵斥小王氏不夠穩(wěn)重了,但現(xiàn)在,她卻沒那個心情,因為她也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蕭如萱好似沒有感覺到兩人復雜心情,臉上依舊帶著不變的笑意,微微點頭說道:“是的。昨晚,妾就已經(jīng)親自問過太夫人和大元帥了。這是大元帥的意思,連太夫人也同意了。”
小王氏聞言,臉色大變,忍不住小小后退了一步,口中喃喃道:“這不可能!事情怎么會這樣?”
大元帥他怎么可能不帶伺候的人呢?
必然是有人在從中作梗。不愿意她隨著大將軍出征。
而最有可能,有能力做這種事的,只有蕭姨娘。
想到這里,小王氏看向蕭姨娘的眼神,不由就夾雜了幾許怨恨和不滿之意。
相比小王氏的失態(tài),沈靜芳就冷靜多了,只是臉色多少有點難看。
這突來的一招,可是打亂了她的全部計劃。
她原本打算,讓小王氏隨軍,贏得大元帥的寵愛,然后有意無意地替她在大元帥面前說說好話,好順理成章地將她放出來,沒想到,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胎死腹中。
這可如何是好。
她又看向正在慢慢喝茶的蕭如萱,眼神漸冷,也不知道蕭氏到底在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不過,沈靜芳很快就收斂了神色,輕輕一嘆道:“原來如此,現(xiàn)在,倒是顯得我多事了。”
說完,臉上還顯出幾分黯然和失落來。
蕭如萱卻只當沒看到,平靜地說道:“俗話說,不知者不怪,夫人您這也是一片好意,一心為大元帥著想,又怎么算得上是多事呢?就是太夫人和大元帥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您的。”
沈靜芳一聽她這話,反倒覺得更加堵心了,胸口氣得隱隱發(fā)疼。
——蕭氏這根本不是在勸她,而是在故意揭她傷疤。
什么“不知者不怪”,不就是嘲笑她被禁足,被奪權(quán),諷刺她無能,連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沈靜芳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對于這件事,已經(jīng)不抱期望了。
大元帥和太夫人都決定好的事情,根本沒有反悔的可能。
雖然難堪和失落,卻只能繼續(xù)忍耐。
只有小王氏依舊不甘心。
她都不怕辛苦,愿意跟著去隨軍了,為什么等待她的,卻是這樣的答案。
明明之前夫人還信誓旦旦的說,她一定會幫自己的。原來,她也不過只是會嘴上說說而已,其實,半點用處都沒有,虧她還這么恭恭敬敬,盡心盡力地服侍她。
原本她以為,她到底是正妻,跟她們這些妾室不同,以她的能力,早晚會恢復往日的地位跟榮光。
最近沈靜芳的處境漸漸好轉(zhuǎn),也讓她對她多了幾分信心。
沒想到,這沈夫人也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紙老虎罷了,只能嚇人卻沒有半點威力,蕭姨娘一句話就能堵死她。
她被妾室落了面子,卻只能忍氣吞聲。
這哪還有正室的威風?
連她都有些瞧不上了她了。
她現(xiàn)在懷疑自己投靠她,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了。
“妾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如果夫人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妾就先告退了。”蕭如萱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對沈靜芳說道。
沈靜芳想要笑一笑,表現(xiàn)自己的豁達和不在意,可努力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笑不出來了,就算笑出來,恐怕也僵硬無比,比哭都難看,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淡淡地說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
蕭如萱對她微微欠了欠身,這才轉(zhuǎn)身走了。
剛出了沈靜芳的院子,她的丫鬟秋蕊,就忍不住說道:“姨娘,那王氏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呀,仿佛將這件事怪到了您身上,對您頗有些忿恨之意,您以后可要多注意她一些,別吃了她的虧,小心使得萬年船。”
秋蕊一直站在蕭如萱身邊伺候,她又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對于人的情緒,比較敏感,因此,一出門就迫不及待地警醒自家小姐。
蕭如萱聞言,好笑不已,王氏的神色,她自然看在眼里,但也沒把她放在心上,正色說道:“就算沒有今天這件事,她也會恨我的。這后院的女人哪個不怨我?我計較的過來嗎?再說,我只是實話實說,她信不信隨她,我問心無愧。”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你說得也對,我們是該更加謹慎一些,萬萬不可出錯,更不能給她們留下攻擊我們的把柄。”
蕭如萱從未想過要故作大方,攆大元帥去別人那里。
并非因為什么女人的獨占欲,而是大元帥想在那里留宿,都是他自己的意思,她也無權(quán)替他做決定。
她只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就可以了。
蕭如萱走了之后,沈靜芳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看到小王氏在一旁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憋屈,溫聲安撫她道:“你也不要氣餒,沒有這一次,還有下一次,總會有機會的。咱們要沉得住氣,不能自亂陣腳。”
小王氏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還是很恭敬的,她抬起頭來,感激而溫順地點頭應道:“夫人,妾明白,妾會耐心等待的。”
沈靜芳贊賞道:“這就好。我看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是,夫人,妾身先告退了。”小王氏溫順地說道。
小王氏走了之后,沈靜芳也捂著胸口,歪在了榻上,略顯氣促地喘著氣。
被關得越久,她就越是想要重新恢復往日的榮光,恢復手中的權(quán)力。她已經(jīng)快受不了了。
每每看到蕭氏,她就會想到,她是踩著自己上位的。看到她如今的風光,看到她行使著原本屬于自己的權(quán)力,她就像是萬蟻鉆心一般,撓心撓肺的厲害,身上沒有一處是舒坦的,偏偏她還不能發(fā)作。
一旦她發(fā)作了,萬一被人利用,她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太夫人豈不是更有理由處置自己了?
那她一切都完了。
所以,她只能忍,忍到自己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再慢慢清算這些舊賬。
秦姝今天心情不錯,回來時,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她一高興,身邊的親衛(wèi)軍們,也都十分高興,臉上都帶上了幾分笑容。
一行人說笑著,進了大元帥府,然而,秦姝被簇擁著走到了自己院門口時,眼前卻突然竄出一個人來。
“什么人?”
路青苗等親衛(wèi)軍全都戒備起來,迅速抽出了自己佩戴的長刀,擋在秦姝面前,用武器指著那人。
正要呵斥她,卻發(fā)現(xiàn)那人,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她們,哆哆嗦嗦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眾人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攔路之人,竟然是個美麗柔弱的女子。
“怎么回事?”秦姝一邊問,一邊走上前去。她的親軍們,也紛紛給她讓開了路。
只是,即便發(fā)現(xiàn)攔路的是名弱女子,她們的警戒,也沒有絲毫放松。
隨后,秦姝也看到了這名女子的長相,看起來有些面生,長得頗為美麗,卻是一副婦人打扮,衣衫收拾得還算精致。
秦姝臉上閃過一絲了然,大概是猜到了她的身份。
路青苗開口問道:“說吧,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突然攔路?你可知道,你這么突然冒出來,萬一誤殺了你,也是你活該。”
那名女子,這會兒也緩過神來了,她吞了吞口水,暗暗打量著她們,怯怯地說道:“我……我想找太夫人……”
神色間卻帶著幾分猶豫和疑惑,似乎在分辨哪位才是她要找的人。
路青苗看了秦姝一眼,秦姝給她使了個眼色。
路青苗會意,問道:“你找太夫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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