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蘭方群島。(本書主角華人,但基地在華夏領海線外架空群島,有永久土地產權、礦產私有化、以及某些特殊行業的合法化。請放心閱讀,不必擔心為人作嫁)
湛藍的天空,碧綠的大海,一幅不遜于馬爾代夫和仙本那的南洋風情。
潔白的珊瑚沙灘上,一個溺水少年,在旁邊少女的急救下,嗆出幾口海水,悠然轉醒。
“臥槽,老子不是被人陰了么,居然重生了?”
他叫顧鯤,睜開雙眼后,僅僅花了幾秒鐘,就接受了重生這個設定。
錯不了,因為他明明記得,自己剛剛死過一回——那是2019年的一天,手下已經擁有好幾條船的他,因為一時大意沒忍住誘惑,親自上陣在南洋公海狩獵無人潛艇賣錢,結果被大洋國海軍算計了。
“聲吶無銅、撈走無用”之類的無本生意,那都是刀頭舔血的,入市有風險。
他沒來得及回憶更多,面前少女的哭喊就把他拉回現實。
“哥,這種天氣怎么能出海呢?要是出事了我一個人可怎么活?咱沒吃的,忍兩天就是了,又餓不死。”
顧鯤緩了緩,認出這是他妹妹顧盼。妹妹也年輕了很多,還是中學生模樣。
“我這是往回重生了多少年?看這樣子……應該是25年前吧。”
稍一回憶,顧鯤就定位了重生的時間點。
他想起高中畢業那年,父母留下的撫恤金花完了,學校又扣著畢業證問他追繳積欠的學費。家里青黃不接,他冒險在大風天出海捕魚,結果出了事故差點溺死。
所以,現在是1994年。
這里是他少年時的家,位于蘭方群島主島的一座漁村里。
或許有看官會好奇:蘭方群島在哪里?
事實上,這是一個與地球高度類似的平行世界。
唯一的區別,就是在大馬砂勞越州和印尼納土納群島之間的南洋海域,多出了幾個小島。(嚴正聲明:這個位置是在華夏國的南海九段線之外,且跟華夏領海并不接壤)
因為生命的奇跡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兒的海底珊瑚蟲自古以來漲勢特別喜人,砂勞越河又帶來了足夠的泥沙沉積,天然形成了一些珊瑚島。
明末以來,這里一直有個華人小王國。
近代的時候,蘭方群島當然也逃不過侵略者的魔爪,跟隔壁文萊一樣淪為“被保護國”,直到1984年1月1日,才跟文萊同時結束傀儡的命運。
一言以蔽之,這是一個各項指標縮水版的文萊。
總國土面積2600平方公里,主島1800平方公里,當前人口8萬,后世人口20萬。
經濟法規和政策也相似:永久土地產權、沒有地產持有稅、允許礦藏資源私有化、礦藏權歸土地權人所有。
不過這后面兩條目前還沒什么意義,因為1994年的淺海油田勘探開采技術還比較落后,蘭方的海上油田還沒被發現呢。
顧家祖籍華夏國東海省,顧鯤的父母在84年蘭方獨立前夕犧牲了,所以家道中落。
當時顧鯤才7歲,顧盼4歲,是靠撫恤和一邊念書一邊打漁活下來的,也算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前世他已經42歲,奮斗出了一份家業。名下有幾條千噸級的遠洋漁船和海運船只,搞漁業和外貿。還買了一個小島的地皮經營渡假村,走馬爾代夫模式,凈資產數千萬。
如今重生,等于是要再來一遍。
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為多了一世的閱歷,完全可以少走彎路。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掙回上輩子的家業,而后更進一步,前途無量。
……
花了兩分鐘想明白現狀后,顧鯤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別哭了,哥不會再冒險了,咱回家。”
兄妹倆光腳踩著礁灘,一腳深一腳淺,回到自家的高腳水屋。
高腳水屋是一種用木樁子在灘涂上支起來的的木屋,省去了打地基,在婆羅洲很常見。
沒見過的,想象成吃雞雨林地圖里那種小木屋就行了。
進屋后,顧玩順便看了一眼墻上的掛歷,日期是2月1日,臘月廿一,再過兩天妹妹的學校就該放年假了。
掛歷下方的墻邊,放著幾個編筐,家里的食物就儲存在那里。
顧鯤記不太清當年的苦逼程度了,所以走過去翻看了一下。筐里只剩十幾條咸雜魚,以及一杯熬粥的馬來長米(香米)、幾片椰子干。
至于現金,只剩下十幾塊令吉。
窮成這樣,難怪被逼得大風天出海打魚,17歲的年輕人還是沖動呀。
顧鯤出神回憶的同時,妹妹已經把咸魚和香米收走,去屋外石灶上,用紅樹枝生火熬魚粥。
顧盼知道哥哥剛受了點傷,需要補補身體,就把家里最后的米都煮了。
顧鯤聞到粥香才回過神來,循味走到灶邊。
顧盼把一碗剛煮好的魚粥遞給他,顧鯤本來想謙讓,但實在扛不住漂泊后的饑餓,稍微吹了吹涼,幾口就喝完了。
喝完粥抹抹嘴,顧鯤長嘆一聲:“都怪哥沒用,咱把余糧都吃完了,將來怎么辦?”
顧盼想了想,很懂事地建議:“明天開始就純吃魚唄。咱家就剩這條船還值幾個錢,要不抵押給劉叔、問他借點錢吧?等臺風季過了,大不了我們上劉叔的船幫工,我也不念書了。”
17歲的顧鯤,駕船跑海已是一把好手。如果給別人打工,確實能混個溫飽。
無非收益上限會比自己當船主差很多,沒什么奔頭。好處則是穩定,不用操心柴油漲價、海鮮跌價帶來的虧本。
前世這次出事之后,顧鯤還真是把船押出去,才換來了活路。然后兄妹倆過了三年極為艱苦的日子,才攢夠錢重新贖了條N手船。
不過,既然已經重生了,顧鯤不想多走這幾年彎路。
因為他知道,未來的幾年,是非常珍貴的——到了98年,金融魔頭索狗一來,南洋各國經濟起碼倒退十年,血流成河,到時候什么生意都難做。
他前世之所以發展那么慢,快三十歲才混出點名堂,就跟他剛恢復元氣時,便趕上了索狗收割的屠刀,大有關系。
既然如此,怎么可以重蹈覆轍?
他肯定要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留好后手。
“船是咱最后的謀生工具了,不能押出去。哥會想辦法的,你好好念書就行了。”顧鯤把碗里的余粥一飲而盡,摸著妹妹的頭諄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