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在參加八路軍以前,在太行山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當,對這種翻墻入室尋到藏身之處的事自然是輕車熟路。
三人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然翻進了山本的大院,到后院一個寬大的雜物間后,立即在最靠里的角落找了個安身之處。
不過,為了安全,三人最后還在雜物間的大梁上找了一個可供藏身的地方,作為一旦有人進來的躲避之處。
這個雜物間,堆放的并不是山本家里日常要用的東西,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大件物品,只是這些物品,一時之間都不會用得上。
而這雜物間光線暗淡,一般情況就算有人進來,也不會注意到屋里是否藏了人。
既然要躲藏數日,食物飲用水之類的東西,自然有石虎出去取來。
反正山本的后院,因為住著家眷,外面的護衛并不會進來。不過,據柳天舒估計,負責山本后院的,應該有一兩個日本女武士。
甚至還可能會有一兩個女忍者之類的人,所以,他們三人進了雜物間后,還是十分小心。
陳勇和老聶陪著龐先生一行,上了約瑟夫的貨船后,老聶陪著龐先生和他的隨從立即在一個年輕人的引導下,到了船艙的底部,然后進了一個密室。
至于程天和陳勇,則扮成隨船的船員,與幾個船員操縱著汽船,向租界外駛去。
剛駛出租界,遠處就射來一道雪亮的燈光,然后就是大聲吆喝讓他們停船的聲音。
汽船船長見此,立即命令靠岸停船。
船剛停穩,就見一隊日本兵端著槍過來,不過,這日本兵一看這船掛著德國國旗后,那態度卻變得好了起來。
船長見日本人過來,立即迎了上去,那帶隊的日本軍官先檢查了船長等人的證件后,又詢問了他們運的是什么貨物。
看到一切沒有破綻后,帶隊軍官把手一揮,兩個日本兵立即登上船,將船檢查一通后,用日語向鬼子軍官匯報,那鬼子軍官把手一揮,示意可以離開了。
陳勇和程天在鬼子登船檢查的時候,一顆心早已懸著,不過,看到船長神色自若,其余四個船員也是臉上一片平靜后,兩人的臉色平靜下來。
出了鬼子的關卡,汽船繼續向靜海方向駛去,一路上雖然又遇到鬼子兩次檢查,卻也是有驚無險。
好不容易到了與蘇小鵬等人約好的地方,看到岸上蘇小鵬發來的信號,陳勇立即示意船長將船靠岸。
汽船靠岸后,陳勇、老聶等人向船長等表示了感謝之后,迅速上岸與蘇小鵬等人會合,坐著準備好的汽車,向任丘方向趕去。
汽船船長看到一行人消失,又臉色平靜地吩咐船員開船,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似的。
作為德國洋行的貨船,這兩年來在天津周邊各條河道中跑了不知多少趟,其間也幫著一些人進出天津。當然,他們也不會白幫忙,而且不是可靠的人介紹,他們也不會夾帶人進出天津的。
約瑟夫知道這其中的竅妙,不過他也裝著不知道,反正要手下的人賣命,總要有些好處才行。
這次送陳勇一行出天津,這幾個船員自然腰包里又增加了不少大洋。
等到陳勇等人全部上車后,蘇小鵬這才發現里面竟然沒有柳天舒、石虎和胡千石,不由緊張地問道:“老陳,團長他們呢?”
“柳團長還留在天津,他們有其他任務,他讓我告訴你,要你和石強先回去,他們自己回來。”陳勇望著蘇小鵬說道。
臨離開前,柳天舒擔心蘇小鵬和石強因為自己沒回去而執意要留下來,就讓陳勇捎話給他倆。
蘇小鵬聽到這話,只能強按住留下找團長的念頭,帶著大家一路西行。
在陳勇他們離開的時候,租界北邊負責接應的地下黨一個行動組,突然對封鎖租界的日軍展開襲擊,雙方激戰了兩分鐘后,地下黨行動組迅速撤離。
不過,鬼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北邊。
這也是南邊的鬼子對約瑟夫的船并沒有進行細致檢查的原之一。
接下來幾天,森木加藤的行動處和憲兵隊的人,將租界翻了個底朝天,最后還是查到了柳天舒他們在租界的住處,只可惜早已是人去屋空。
至于房東,只說這些人出手大方,而且還有證件。
也就是說,房東最多就是識人不明,并不用承擔什么責任。再說,這些房東在租界或多或少有些地位,日本人也不能做得太過份。
四天后,森木加藤和小田櫻子還是沒有柳天舒半點線索,仿佛這個人神奇消失了一般。
到了第四天,一份情況擺到了森木加藤的案前,他拿起一看,頓時氣得眉毛倒豎,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惱怒,一個茶杯應聲而碎。
原來,這份送上來的情報上說,共產黨在天津的一位重要人物已成功離開天津,目前正在前往太行山的路上。
更讓森木加藤難堪的,是內線在情報上推測,南洋來的那位華人或許與老聶同行。
只是內線在那邊的職位太低,不可能弄到詳細情報,一切只能是推測。
只有老聶離開了天津,這事是確定無疑。
自己早將租界圍得水泄不通,如果老聶當時在英租界內,他是怎么跑出去的?
還有,如果那位華人真的與老聶一路同行,按道理說,這華人坐的是海船,應該是從租界碼頭上岸。
難道這華人早在自己封鎖租界之前就離開了租界。
如果真是那樣,老聶那天早上為什么又會去英租界碼頭,自己的人去碼頭為什么又沒找到他?
還有,柳天舒到底離開天津沒有?
一系列的問題,弄得森木加藤腦袋似乎都要爆炸,他正揉著頭時,小田櫻子走了進來。
“處長,經過我們的人調查,柳天舒確實在幾天前到的天津,他居住過的房東已經證實,而且還說他們入駐的一共有五人。是在我們封鎖租界后才離開的。”小田櫻子的調查能力還真不錯,那房東以及周圍的鄰居,最后還是認出了照片上的柳天舒。
只是沒有其他幾人的照片,不然的話,還可以讓這些人指認。
“櫻子,你認為柳天舒他們是用什么方式逃出租界的?”想到這個問題,森木加藤就倍感苦惱。
“處長,那天晚上有人在租界北邊對我們的卡子進行襲擊,會不會柳天舒他們趁著我們的注意力轉到北邊,他們從其他方向逃出了租界?”想到那些人突然襲擊封鎖租界的憲兵,然后又神奇地消失,小田櫻子覺得十分可疑。
“嗯,你說得有理,這個柳天舒向來詭計多端,如果進程公館的就是他們,那說明他們會高來高去。如果真是那樣,他們要想逃出租界,應該不會是難事。算了,這事我會親自向機關長報告,讓憲兵隊撤除對租界的封鎖吧,不過,你的人還是要加強對租界的監視。”森木加藤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無力地吩咐道。
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調集一切可以調集的人手,去圍堵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聶。
只是他不知道,已過去幾天了,老聶一行現在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又會選擇什么路線返回太行山。
隨著森木加藤的命令下達,整個河北省的特務機構全都高速運轉起來,特務便衣的身影出現在冀中和冀西的城里鄉間。
柳天舒躲在山本正雄的家里十分舒服地休息了五天,晚上的時候,石虎悄然出去,到租界去察看了一通,發現包圍租界的鬼子已經撤離,整個租界又恢復了以前的秩序。
“團長,鬼子全都撤走了,我們下一步怎么辦。”知道可以離開了,石虎眼里滿是興奮。
“鬼子撤走了,我們也該回家了,這樣,一個小時后我們從北邊離租界,先到北平,與組織上聯系后,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在山本正雄的家里躲了這么些天,外面還不知道怎么樣了。天津是鬼子情報機關的大本營,既然鬼子知道自己到了天津,那還是不要太招搖的好。
再說,陳勇也沒有給他天津地下組織的聯系方式。
到是北平,陳勇在路上曾給了他一個備用的聯絡站和聯絡方式。
順利離開租界,三人還是十分高興,不過,這個時候走夜跑,并不是明智的選擇。于是在胡千石的帶領下,三人悄然到了天津衛城北一個破廟里。
這里是流浪漢、乞丐等等亂七八糟的人聚會的地方。
三人其時本就裝成了窮困潦倒的模樣,這樣的場合到也適合他們。
柳天舒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與流浪漢混在一起,雖然心里哭笑不得,但還是裝著有模有樣,反觀石虎和胡千石,雖然身上穿得也是破破爛爛,但眼睛里卻不時露出兇光。
走進破廟,胡千石尋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朝著柳天舒喊了一聲爹,就讓他躺下休息。
石虎則在一邊忙碌。
誰知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粗大的聲音傳來。“滾開,敢占虎爺的地盤,你們*不想活了。”
說話間,就見躺著的五六個衣著破爛的男子,惡狠狠的眼光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