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礻我被康熙責打了一番,這事兒,卻沒完。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胤礻我從宗人府里放了出來,胤禩、胤禟還有胤禎給他擺酒去晦氣。
酒席上,胤禟勸說胤礻我,";老十,早跟你說,讓你還錢了,你還拖著干什么,大家都還了,你以為你拖著,就可以不用還了?";
胤礻我兇狠瞪向胤禟,";老九,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先前就跟你說,都不要還,看太子他們能整出個什么來!你沒出息,自己還了,這會兒,還來說我?";
";爺當然是八哥這邊的,可不是你這邊的!";胤禟趾高氣昂道。
胤礻我怪笑一聲,";爺可擔不起你這樣的。你原來是八哥這邊的喲,爺還以為你是老四那邊的呢!";
";四哥怎么了?";胤禟和胤礻我針鋒相對,";若是能夠把四哥拉到咱們這邊來,八哥的助力不是更大?!";
";喲?你居然打那個冷面王的主意?你沒給他的冷漠凍死啊?你瞧瞧老十四,還是老四的同母弟弟呢,老四跟他親近嗎?有因為他的緣故跟八哥走近嗎?";
聞言,胤禎冷哼一聲,";是爺不跟四哥親近,不是他不跟爺親近,十哥不要弄反了主、被動關系。";
胤禩眼見幾個弟弟爭吵起來,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連忙出來做和事佬,";今天是給十弟洗去晦氣的,咱們不要說那些不高興的事兒了。
不就是欠十幾萬兩銀子嘛,八哥給十弟你還了。十弟不用再為這事煩惱,也不要再想著用這事給皇阿瑪添堵。目前看來,皇阿瑪是真準備徹底清理國庫虧欠,咱們犯不著現在往槍口上撞。
嘿嘿,這件事現今看著進行得順利,但牽扯的人太多,牽扯太廣,肯定還得出事!咱們就在一邊靜靜看著,如果太子再犯出什么錯,咱們再好好鬧上一場。
至于九弟你說的拉攏四哥,這事也不用著急。四哥是鐵桿的太子黨,說服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過,咱們也都跟他打好關系,假如他真的有一天轉了心思,絕對是咱們的一大助力。";
胤禟、胤礻我和胤禎逐漸被胤禩安撫下來。他們哥兒幾個又說些旁的話。
忽而,胤礻我提到張德明。
";四哥,那個張神仙,真是有些本事的,你讓他給你算算命嘛!";
請張德明為胤禩算命,這事兒,不是胤礻我第一次提起。此事關系甚大,若是走漏消息,傳到皇上耳里,他們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因而,前幾次,胤禩都拒絕了胤礻我的提議。但他拒絕得也不干脆,胤礻我瞧出他心動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提。
這一次,胤禟想到之前他跟胤禛說張德明時,胤禛的反應,以及他的尷尬,他也想要親眼瞧瞧這個道士有什么本領,便在一邊幫腔,也攛掇胤禩找張德明算命。";八哥,弟弟知道你擔心的是什么。但咱們的本事,行動保密一些,誰能知道?";
胤禟和胤礻我從小不對盤,一路打架打到大,兩人時常爭辯,意見常常相反,有的時候,他們其中的一個,僅僅是為了跟對方慪氣,也明明會對贊同的觀點提出反對意見。難得這次,他們觀點一致,胤禩更是動搖了。
說實話,胤禩有野心,對張德明算命一事,本就是心癢癢的。
胤禎一直冷眼旁觀,此時瞧出胤禩的動搖,便也煽火慫恿。
請張德明來為胤禩算命一事兒,便這么定了下來。
看重張德明能力的皇阿哥,不只有胤禩這一幫兄弟,還有胤褆。在胤禩他們找了張德明之后,胤褆也偷偷摸摸地請張德明到府上談話。
這些皇子們跟張德明做了些什么,不必多說。轉眼到了十月份,這個月的第一天,十月初一,是胤祥的生日。
這一天,罕有的,李四給胤祥下了請帖,請他去看戲。
李四在京城尚未置辦宅院,她這天暫時停止李記飯館的生意,在李記飯館里搭建了簡單的戲臺,請胤祥到這里看戲。
李記飯館如今已經有了一批熟識的顧客,這些客人這天見到飯館這么布置,紛紛要求留下湊熱鬧。李四為人爽快,自是全都答應下來。而老百姓大多都喜歡熱鬧趕熱鬧,一些沒有在李記吃過飯的人,也都湊了過來。
于是,當胤祥忙完一天的工作,來到李記飯館的時候,看到的是人頭攢動。
李四是請胤祥來看戲的,自是留意著胤祥。胤祥一到,就有人向李四通知了。李四連忙過來接人。
胤祥看著滿飯館的人,指指群眾,再指指自己,目瞪口呆問李四,";你請我來看戲?";
";咳……";李四干咳一聲,";就是請你,他們都是湊熱鬧的。";
胤祥爽朗一笑:";我沒弄錯就成。";
李四將人領了進來,左看看,右望望,沒有瞧見合適的位置,她只得對胤祥說道:";人太多了,我也沒給看住。你自己找個位子坐著看戲吧,位子不好,戲沒看好,就別怨我了啊。";
胤祥好笑道:";那還怨爺自己了?";話雖是這樣說,胤祥也就自己找位子去坐了。不過,他馬上又發現問題,";你不去一起看戲?";胤祥奇怪問李四。
李四答道:";不啊,你自己看。如果想要人陪你,我可以給你找人來。不過,你瞧,現在這兒這么多人呢,不缺陪你的人。";
胤祥氣樂了,";你真是請我來看戲的?";他怎么感覺李四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啊!
";當然是真的!";李四認真道,";特別真!";
就憑著李四這股子認真勁兒,胤祥都得信任她,雖然胤祥瞧著她這個樣子,心底覺得今天這事更加懸。
李四也不跟胤祥多說,見胤祥再沒有什么疑問,同胤祥招呼一聲,就真的離開了。
胤祥這下可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了。他是愛看戲的主兒嗎?還不是因為今兒是他生日,又是李四來請的他,他才巴巴跑過來。結果,這一來倒好,滿屋子人不說,李四這臭丫頭居然還把他一個人晾在這兒。他來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胤祥獨自坐在熱熱鬧鬧的人群之中,好不郁悶。好在,他生性開朗,又覺得李四這姑娘無論如何不該這般耍弄他,就安安心心看他的戲了。
戲劇開始,胤祥強打起精神。只要不是故意戲耍他,這總算是李四的一番心意,他人都來了,也該好好看戲。
第一出戲劇是梆子戲,戲曲名為《誰說女子不如男》,講述的是北魏代父從軍的女將花木蘭的故事。
胤祥一瞧是這戲,就樂了。這出戲劇還真是符合李四的性格,絕對是這姑娘喜歡的戲曲。
胤祥想到李四的發型,又是搖頭苦笑。這姑娘當真果決狠心,一個女孩子,居然跟他們爺們一樣,剃光了頭發,只留個辮子。要是李四自己不承認,誰敢相信她是女的啊?!
胤祥看著戲臺上的花木蘭,心想:不知道歷史上的那位女將軍,若是也需要先剃光頭,會不會依然毫不遲疑地代父從軍?
這么一想,胤祥又覺得自己小瞧了女人。沒聽這戲曲名字叫《誰說女子不如男》嘛!
現有李四的決然,古時候也該有花木蘭的毅然。
胤祥將花木蘭和李四聯系到一起,忽而,就覺得戲臺上的花旦很有些眼熟。
再一細瞧,胤祥不禁啞然失笑,戲臺上唱戲的花木蘭,居然真的就是李四本人!
原來這才是她今兒請自己來看戲的真正緣由。胤祥心下恍然大悟。
這丫頭還真是有心呢!胤祥好不開心。本來都在猜想李四是不是捉弄他,沒想到來了這么大一個轉折。胤祥目不轉睛地盯著戲臺上的李四看,他一直都在想象,她穿女裝是什么樣兒。
在胤祥全神貫注地欣賞中,第一出戲曲逐漸走近尾聲。
曲終之時,胤祥擊節稱贊。圍觀的群眾們也發出響亮的喝彩聲。人聲鼎沸之中,胤祥聽到近旁有一聲熟悉的嗓音在叫好。他不由循聲望去,看到了三阿哥胤祉。
胤祉今兒是出門淘書來的,走到李記飯館附近,聽說這家店今天搭臺演戲。胤祉最是喜歡聽戲,左右閑得無事,就進來了。胤祉來的不早,他到時,李記飯館里已經擠滿了人。胤祉好不容易尋找到一個座位,才坐下不久,演出就開始了。胤祉自是也沒有時間去發現胤祥。
胤祥見到自家兄弟,抬手出聲,";三哥,你也在這里啊,真巧!";胤祥一邊揮手,一邊朝胤祉打招呼。
";哦?十三弟。";胤祉這才看到胤祥,略微詫異地回應胤祥。
";三哥也到這家飯館吃飯的嗎?一直沒碰到過呢!";
";不,我今天第一次來,是聽說這里有戲。";
";哦!三哥很愛看戲啊!";
他們兄弟兩個說著,第二出戲曲開始了。胤祉再不跟胤祥搭話,專心看戲去了。胤祥不以為意笑笑,也接著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