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待了兩個星期后,傷基本痊愈,但是行動還是不太方便,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所以劇烈的運動基本已經放棄了。
這不是令我最糾結的事,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找教授,住院這兩個星期里,沒有教授的一點兒音訊,電話又打不通,我怕老吳回頭對教授不利,想到這心急如焚。
一出院,花了十五塊錢打了個的去考古所,一下車就看見考古大院的院門被封條給封住了。我又打了個電話給教授,還是關機,我只有打給小梅,可是小梅基本上天天和我在一起,她也不清楚教授的行蹤,只知道考古所最近因為同事死亡人數太多,屬于重大安全事故,上面要下來調查,考古所正常工作短時間內無法正常展開。
考古所被封了,我看沒處去,只有找我多年來的好友--老矮。
老槍本名叫張俊義,自小和我玩到大,這家伙其貌不揚,身材矮小,除了小學三年級個頭比我高兩公分之外,其余幾年我的個頭一直遙遙領先。原本他是沒這個外號的,誰叫他在他個子比我高的時候老喜歡喊我老矮,等我個子長上去的時候,我就反過來喊他,喊多便喊順口了,大家也都這么叫他,他也不跟人作計較。
我們之間的關系,可謂是鐵打的,撼倒泰山不動搖。老矮和我一直待在一個城市,但是自從大三開始考研就鮮有和他聯系。曾經他也夢想能成為一名考古工作者,可是由于家庭條件,高二就肄業了。后來一直無所事事,這兒溜達那兒閑逛,找點事情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過近年來,也不知道這小子走哪門子運,竟然富裕起來,住起洋房,開著十來萬的北京現代。雖然這在我們這城市不算什么,可是比我這大學生要強的多,我父母之前還以我為驕傲,現在提都不提,這或許是中國大學生畢業后的通病吧。
我坐15路公交去郊外的一片住宅區找他,老矮就住那,之前他三番五次的邀請我去做客,無奈自己太忙實在走不開只好推辭了。這次考古所被封了,我沒地方住了,又不好意思回家,只好去找他。
我站在小區門口給老矮打了個電話,老矮一接到電話聽說我要來,顧不上寒暄立刻很騷包的駕著他的北京現代從小區內開出來,一看見我,老矮把車窗降下,坐在車里戴著墨鏡遠遠地朝我喊道,“哎,老程呀!好久不見了,來,上車?!?
我一瘸一拐的朝老矮跑去,一上車我就給老矮一捶,“好你個小子,才多久沒見就成這樣啦!你看你,啤酒肚都浮現了,你在哪發的財,帶兄弟我也來一趟呀!”
老矮邊打方向盤邊說,“瞧你說的,兄弟我這是做了個小本生意,哪能和你這個吃公家飯拿鐵飯碗的公務員比呀!”
老矮的話讓我讓我不禁嘆了口氣,老矮好奇地問道:“怎了?出啥事了嗎?我剛看見你腿一瘸一拐的,咋了,考個古還弄殘疾了不成?”
我這個人一向愛和朋友倒苦水,于是把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大體的跟老矮說了一遍,老矮聽我說道古尸的時候,不禁砸嘴,說道:“倒斗的人都稱之為棕子,這是給它起的學名。還有你那臥龍繩是有避邪的用處,它是由枯麻桑葉桃樹皮編織而成,然后用蛇油和童子尿浸泡,曬干后就可作避邪用?!?
我瞥了老矮一眼,半開玩笑地說道“呦,瞧你的,懂挺多的,哪學的呀?說,是不是干了啥見不得人的勾當啦?”
老矮呵呵一笑說,“網上搜的。”
車子很快就到了老矮家門口,老矮的房子是200平方的復室結構,模仿西方教堂的樓頂建筑,房子卻是傳統的中式結構,這在我看起來有點兒不倫不類的。老矮請我進屋后,趕緊進廚房忙活起來,不到四十分鐘兩個涼菜,三個臘肉小炒和一盤酸菜魚就被端上桌了。聞著噴香撲鼻的菜肴,我忍不住對老矮豎起了大拇指,再次由衷的贊嘆道:“想不到你還有這好手藝,看不出來呀!今天我要大開吃戒了,這段時間可讒死我了?!?
老矮憨厚一笑說,“今個算你有口福,遇到我這頂尖的大廚,這也是你前生修來到福份?!?
我和老矮有一句沒一句瞎說胡侃著,我看他這么大的屋子就他一個人住感覺有點兒奇怪,問道:“你現在混成這樣,怎么不找個媳婦呢?”
老矮喝了口啤酒悶悶地說道,“你哥我是走南闖北居無定所的人,愛好自由,趁著年輕想干番事業。所以說現在找媳婦不合適,再說這娘們真他媽的礙事,我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多好,你看多好?!?
我笑笑繼續問道,“現在在做什么生意呢?”
老矮說,“我的工作和你的性質差不多?!?
我一愣問道:“你也干了考古?”
老矮搖晃著手說道,“我可不干這苦差事,我只是走南闖北,去各地農村收拾點人家快要丟棄的五六十年代舊年畫而已?!?
我說,“老矮你這也挺好的,只要不是盜墓和販賣國寶就行,日子能勉勉強強過就行了?!?
老矮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我還真他媽的想盜墓呢!就是缺了個人手,如果你能幫我,咱倆一起賺錢,去北京上海廣東買房子,泡靚妞去?!?
我趕緊擺著頭,“這可不行,這可是犯法的,我可不能這么做。”
老矮哈哈一笑說,“瞧把你嚇得,你哥我也只是這么一說罷了。”
我舉著杯子和他喝了一杯把這話題給跳了過去,于是兩個人聊了一些童年的趣事和近況,不知不覺就喝高了,老矮把我扶進客房休息。
半夜被尿憋醒了,忍不住就去上廁所,但又不知道廁所在哪,隨便推開一間房,打開燈一看,里面的東西把我嚇得一跳,
這間房不是廁所而是儲物間,里面放著一長長的貨架,貨架上面擺著琳瑯滿目的文物,有隋唐時期的古畫、明清時期的刺繡、更有良渚玉器……這里的東西多的讓我一下子數不過來,這簡直就是個小型的博物館了。
面對老矮屋子里的這些東西,我思緒萬千。心想這老矮能耐也真夠大的吧!這些快遺失的寶物他竟然都能收藏到,難道他這兩年干過盜墓這行當了?我正想著,有人在我背后敲我肩膀,我猛地回頭,看見老矮幽幽的看著我,眼神里潛藏著一股殺氣。
“你怎么會有這么多寶物?其中還有遺失的國家寶物?”我義正詞言的率先質問老矮。
老矮恢復以往平靜愛笑的眼神,拉著我的袖子說道:“來來來,別激動我跟你解釋?!?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厲聲道:“這還有什么好解釋的?老矮我可告訴你,如果你要是犯法了,我第一個去公安機關檢舉你?!?
老矮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老程,咱倆多少年的交情啦?你還信不過我?我老矮是那種人嗎?”
我“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這可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些東西在這,你如何解釋得了。難怪你懂得那么多盜墓的事情,原來你就是盜墓專業戶哦。”
老矮嘆了口氣說,“不瞞你說,這些都是我老板讓我代為管理和出售的,我只是個跑堂的小弟,我什么都沒做過。”
“屁,你還沒做過,那你的車子房子怎么解釋?”我粗魯的打斷老矮的話。
老矮委屈的看著我說,“我每次幫我老板拿出去賣一件文物,我只能拿百分之一的提成,最多也就百分之五,我知道這事是觸犯了法律,可是為了養家糊口我不得不這樣做呀!你以為我不怕被警察逮著呀!每天一看到警察我這嗓子都提到喉嚨眼了。我賺點這錢真他媽的不容易我?!?
我看他說的跟真的一樣,說道:“看你的樣子良心還沒泯滅,那好,把你老板交出來,我帶你們去公安機關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老矮扁了扁嘴巴說道:“我連我老板長啥樣子我都不知道,我投個屁呀!”
我聽他說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罵道:“好你個張俊義,跟我耍滑頭是不是,你說你連老板面都沒見著,你這東西哪來的?難道從天而降不成?我看你是存心不想好,偏坦你老板,你這是罪加一等。”
老矮聽我罵完后,舉手發誓說:“我真沒騙你,我可以發誓,我老板把這些文物放進超市的保險箱里然后通知我去取,最后聯系買家讓我拿出去賣,我也只是我老板手上的棋子,我啥事都不知道?!?
看著老矮一臉認真的樣子,我心想他也沒必要騙我,老矮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他對兄弟從來不藏著捏著。我說:“那不管怎么說,你做這事算是違法了,現在你有個補救的機會就是把你老板找出來,爭取帶罪立功,進去待兩年,出來重新做人?!?
老矮一聽傻了:“老程,你不是開玩笑吧?你**了心要把我扭送到公安局呀?我和你實說了吧,我老板行蹤隱密的很,想找到他,不是夸大,簡直比登天還難。我嘗試過多次想去看看他的真面目,結果非但沒看到,還被他威脅了。”
聽老矮的口氣的確不像是騙我,我嘴上說要把老矮抓去公安局,可心里的確不太愿意和下不了手。我又細看一眼儲藏室里的貨架,在貨架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擺放著三件文物,而這三件文物正是我們在屏虎山上發掘的文物,我看到這三件文物,兩個星期前的事情都紛紛涌上心頭,我推了老矮一把:“把你老板號碼給我。”
老矮一愣:“我老板從來沒有固定號碼,他打個我電話號碼從來沒個重復的。”
我抱著頭,蹲在地上,心里恨恨地,我判定這老矮幕后的老板肯定就是老吳,而現在找到老吳的唯一的線索就是通過老矮和他的聯系。自從幾個同事死后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親手抓到兇手,這下我決定在老矮這多住上幾天,等老吳聯系他,到時候或許就能夠抓住他。。。。。。。
過了一個星期之后,終于有了消息。中午我和老矮正吃著飯,老矮手機響了,手機響了四五次老矮遲遲不接,我看了一眼他,老矮忙不迭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聽起來很滄桑,不像老吳平時的聲音,而這個聲音對于我來說非常陌生,難道他不是老吳?
按照電話里的指示,兩個小時內老矮必須趕到我們市的一個柔浴桑拿洗浴中心,在指定的保險箱里拿到東西。電話一掛,我和老矮立馬動身,一個小時后就趕到了柔浴桑拿洗浴中心。
到了柜臺處領到了鑰匙,然后詢問了一下柜臺小姐留下鑰匙的人長啥樣。
柜臺小姐看了我們一眼,愛理不理地說道:“一個小孩,戴著鴨舌帽,具體長什么樣,我也沒看清楚?!?
我要求調看監控,柜臺小姐白了我一眼,質問道:“你誰呀你?憑什么看我們的監控?”
老矮反應快,謊稱自己是警察,柜臺小姐見來警察了立馬神色大變,結結巴巴地說:“警察先生,我們這監控都壞了好幾天了,一直沒機會去修呢!?!?
我故作威脅的口吻說:“千萬別給我整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哦,不然把你這場子給封了?!?
柜臺小姐聽后連說是是。
我拿著鑰匙去打開指定的保險箱,打開保險箱后,見里面有一個信封。我迫不及待的拆開了看,信里的內容是讓老矮三天后去江西九江縣的一個叫封門鎮的地方去找一件寶物,具體什么寶物信中也沒提,只是說等找到那寶物后會和老矮碰面。
我把信甩給老矮去看,老矮看了很迷惑,自言自語道:“奶奶個熊,沒個提示讓我找個鳥呀!”
我低著聲音說:“如果沒猜錯的話,你老板應該讓你去找漢朝的寶藏?!?
“漢朝寶藏?開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摸金校尉,我不干這個,我收拾鋪子回家了?!?
我看了一眼老矮諷笑道:“你真的假的?你真的敢就這么違抗你老板?”
老矮說了實話:“這我可真不敢,我老板是個有本事的人,如果我一旦不幫他辦事,他可能會收回我這一切,還有可能殺了我??墒?,這事情我不能干呀!”
我說:“為了找到他,只好去一趟?!?
“那是犯法呀!”老矮嘆息道。
我說:“現在為了抓到你老板,為那十幾口升冤,我們必須得去那一趟,等找到了里面的寶物之后,就可以抓到你老板,到時候再去公安機關自首也不遲?!?
老矮說:“好吧,就這么說了,我們現在回去準備一下,三天后出發?!?
老矮去黑市里買了一些盜墓用的基本工具如洛陽鏟和臥龍繩…。 我則去教授家找教授,教授家門窗緊鎖,我問了一下他的鄰居,他的鄰居表示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教授了,沒有找到教授,我只好悻悻的回去了。
三天后,我和老矮坐上開往江西九江縣的夜間火車,夜里火車上的人都酣然入睡死氣沉沉,我也昏昏欲睡,突然手機響了一下,一條信息發了過來,信息上寫著“我知道你和老矮在一起,如果你想抓我的話,就幫我把寶物給取出來?!?
我回撥發來信息的手機號碼,那邊已經是一片盲音,這號碼已經被注銷了。我一肚子火,把睡的像個死豬一樣的老矮推醒,把信息拿給他看。老矮一看他老板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嚇得不輕。我安慰道:“放心吧,這次你老板是沖著我的,他是想利用我幫他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不會為難你的。”
老矮這才放心,長長的呼了口氣。我看老矮那樣子,知道他幕后的老板一定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不然怎么會令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矮談之色變,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有點迫不及待的想揭開那人的神秘面紗。
火車在早上六點多鐘到了九江縣,下了火車我和老矮就去找個早點店去吃點東西,吃早點的時候對面有幾個人不時的看著我們,搞得我很不自在。吃完早點后,我立馬拉著老矮就沖了出去。出門招了一輛面的,商量好價格把我們送到封門鎮。
到了封門鎮下了車,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古代建筑映入眼簾,這兒的建筑景觀簡直能和西遞宏村相媲美。美麗的山村姑娘和瑰麗恢宏的氣派建筑交相輝映,真是令人流連忘返,抽不出神來。
還沒等我好好欣賞完這里的美景,一個黑車司機模樣的婦女拍我肩膀:“老表,要不要找賓館呀!”
我看她打擾我欣賞美景的雅致,不好氣地打斷她:“走吧你,我自己會找?!?
那婦女不走,湊到我耳邊輕輕了說了一句:“有人讓我帶你去的。”
我聽她這么一說,立刻從欣賞美景的癡迷中回過神來。
“是誰讓你來的,說?!蔽壹拥膿u著那婦女的肩膀,把一旁的老矮嚇了一跳。
那婦女被我突然舉動嚇得不輕,操著帶著嚴重方言的普通話支支吾吾地說:“我不知道,這是一個小孩交給我的,那小孩戴著帽子我也不知道長啥樣!老表,你放了我吧,我就收了五十塊而已?!?
“又是個小孩?”我松開了那個婦女,對她說:“好,你帶我們去那賓館,快點。”
那婦女忙不迭的駕車帶我們去了一家賓館,這是一家沒有營業執照的賓館,不用登記身份證就可以入住,房間已經被人訂好了,我和老矮直接搬進去住。一到房間,手機響了,又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出門往西一百米有一個大排檔,晚上八點有人在那等你,還有,你床頭柜里還有一封信,你自己打開看看?!?
我打開床頭柜,發現里面果然有一封擺放好好的信,我拆來看,里面是一副圖畫,畫的是在屏虎山古墓里發掘出來的石匣子。
這是怎么回事?教授和這人為什么都想得到石匣子,這石匣子里到底裝有什么東西,這里面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放下圖畫,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心想:這封門鎮這么大一塊地方,找一座古墓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找到,況且,這傳說由來以久,不知道有多少盜墓賊趨之若慕,如果那么好找早就被人發掘了,這人到底想干什么?他怎么就這么確定我能夠找的到?他也不怕我半路撂攤子,看來他這次賭的可真夠大。